周六这天,阳光明媚,天气大好。
江厘真如她所想,睡到了自然醒。
以往路宝雨醒了就会来烦她,她几乎没什么机会睡到自然醒。
阳光透过粉色的窗帘照进房间里,温暖明亮。这是十一月难得的艳阳天。
江厘伸手到枕头旁边按开手机,扫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路家吃饭一般都在十一点半左右。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闭着眼睛换衣服。
掀开窗帘,暖暖的阳光照在江厘身上,清走了她的疲惫和困倦。
江厘闭着眼伸了个懒腰,十分惬意。
突然,江厘想到了昨天晚上不省人事的某个人,顿感不妙,转身快步往外走。
她得赶在吃饭前去路宝雨房间看一下情况,这人要还是不省人事可咋办。
敲了敲路宝雨的门,里面传来路宝雨清明的声音:“请进。”
江厘松了口气,幸好她清醒了。
要是她现在都还没醒,路凯孟秋上来一看,保准露馅。
江厘推开门,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感觉怎么样?你头疼不疼?”
路宝雨身上是干净的睡衣,是昨天晚上江厘给她换的。昨天晚上回来路宝雨还吐了几趟,把江厘给折腾惨了,又给她洗脸又给她换衣服还给她收拾吐的污秽物,最后江厘一点多才回房间睡觉。
路宝雨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不敢抬头看她,“我…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江厘坐在她床边,笑着说:“怎么了,不敢抬头看我了?”
路宝雨哀嚎一声,“我不敢啊…我感觉我昨天晚上一定干了很多蠢事…”
挺好的,对自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江厘点头,“嗯,可以啊,知道就好。不过你不用不敢看我,你不敢看的应该是段振宇才对。”
路宝雨猛的抬头,“段振宇?!”
江厘点头,“对啊,他给我打的电话,他把你送回来的。”
路宝雨的脸瞬间红了,小声问:“那我…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吧…”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江厘说,“你们昨天接吻了啊,你还给段振宇表白了。”
一句话说的平淡,却犹如一把利刃刺穿路宝雨的心脏。
路宝雨接受不了,本来头就疼,现在更是懊恼的抓狂。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最后问一句:“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江厘坚定摇头,“没骗你,如实相告。我不跟你说真话,你啥都不知道,后面更尴尬。”
路宝雨懊恼的挠头抓腮,江厘还火上浇油:“昨天我来接你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你捧着段振宇的脸亲上去了。我靠,当时我都惊呆了。”
路宝雨捂着耳朵,“你别说了!我不要听!”
她捂着耳朵下床,小跑走了。
江厘在原地笑了一会,跟着下楼吃饭去了。
-
吃完饭,江厘回到房间准备再睡会,还没躺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唐泠。
哟,稀客。
江厘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江厘!我给你说,大事不好了!!真的不好了!”唐泠风风火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一直在说大事不好,具体是什么事又不说清楚。
习惯了他大惊小怪的性格,江厘歪着头,无语道:“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还有,啥事微信上不能说啊?”
“你说个屁,说都说不清楚,我来!”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过了之后响起来的便是林锦澜的声音,“辛嘉谈恋爱了,谈了个八中的。”
“这不挺好的吗?”她说。
“关键是,辛嘉她那个恋爱脑的臭毛病又犯了!”纪宇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那个男的有女朋友,都找上门来了,她还说她相信那个男的,说他没有骗她。卧槽,你要是在早都脑溢血了。”
江厘皱眉。辛嘉怎么回事?
江厘问:“那男的叫啥名儿啊?”
“任硕。”林锦澜说,“不是这咋办啊,简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江厘按按太阳穴,“我也不知道。”
现在江厘心里只想骂脏话,怎么一天天的事情那么多?一会是路宝雨,一会又是辛嘉。
搞的她头疼。
“辛嘉咋就不能像你一样省点心呢,”唐泠抢回手机,唉声叹气道,“你身边是谁啊,朝预诶,再看看她,每次谈恋爱都谈个河童。唉,拉不回来。”
江厘不懂为什么就扯到了朝预。
“我知道了,我先挂了。等会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江厘说。
挂断电话,江厘把手机一扔,倒在了床上。
辛嘉谈过不少男朋友,每一任她都是认真谈、付出真心了的,但不幸的是,每次都被辜负。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江厘是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的,可是没办法,就如刚才三个人所说,辛嘉坠入爱河后,没人拉的回来,谁说的话她都不听。
不听劝的后果就是,辛嘉每次失恋都会沮丧好久。
-
周末结束,江厘又得早早爬起来去上课了。
十一月中旬Y市的气温已经降到了2度。
江厘没再跟路宝雨还有段振宇一起吃过饭,也没有继续帮路宝雨追求段振宇。
他们俩的关系,变得特别尴尬,该怎么发展,已经是他们俩的事了,江厘没必要再插手。
但有另外一件事,江厘想了两天都没有想通。
她周六晚上给辛嘉打了个电话,问关于她男朋友任硕的事情,然后劝她分手。
没想到辛嘉居然生气了,不让江厘说任硕的任何不好,甚至还相信任硕的说辞,即使被他女朋友找上门也依旧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江厘恨铁不成钢啊。
江厘不懂啊。
她没说错啊,她也是一片好心啊,为什么辛嘉要为了那个任硕冲她发脾气?
她实在是想不通。
江厘不想跟辛嘉冷战,但她也不愿意低头。
根本就不是她的错,她也没说错,辛嘉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她真的不懂。
课间,江厘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递来一根棒棒糖,是酸奶味的,蓝白色的包装纸,黄色的糖棍。
“心情不好的话,吃颗糖吧。”
江厘摇头,“我不要。”
朝预跟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口味的棒棒糖,“是这个味道你不喜欢吗,我还有别的味道。”
江厘撇着嘴摇头,“我说了我不要!”
朝预顿了一下,收起棒棒糖,“怎么跟个小孩一样。因为什么不开心啊?跟我说说呗。”
江厘被他说的烦了,“我不说,你别跟我讲话了!很烦。”
朝大少爷,活了17年,第一次有人说他烦。
朝预愣了几秒,不可置信地笑出声来。
江厘没搭理他,埋着头。
过了一会,旁边塞来一张纸条。江厘打开一看,上面是朝预龙飞凤舞的字迹:要怎么样你的心情才能好?
江厘:“……”
……
临近运动会举办时间,各种项目火热报名中。
运动会举办两天,这两天都不用上课。
江厘是个佛系人格,她没什么想参加的项目,但是有什么项目没人去让她顶上她还就真会去。
在六中的时候,江厘班上的女子八百米没人跑,一直都是她跑的。
而且成绩越跑越好,最后一次春季运动会居然还拿了女子八百米冠军。
这会班上可热闹,只有江厘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撑着脸,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眼下最让她烦躁的事情,就是跟辛嘉冷战。
辛嘉是江厘最好的朋友、闺蜜,她一直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江厘的家庭不和,跟爸爸妈妈接触都不多,所以她只有朋友,可以说,辛嘉一直都是她的第一位。
在一起十多年,江厘和辛嘉不是没吵过架,一些小吵小闹都很正常,过后也会很快和好。
但这次不一样,这是辛嘉第一次为了一个男的跟她吵架。
这让江厘心里非常难受,感觉好像在辛嘉的心里,十多年的朋友还比不上几个月的对象。
唐泠他们三个也不是没劝过辛嘉,这次辛嘉却是格外执拗,坚决不跟江厘和好。
江厘也是个倔的,她觉得自己没错,就死也不低头。
……
明天就是运动会了。
中午,江厘还是照常和朝预成旭一起去吃饭。
吃的是干锅鸡,味道不错,江厘吃了不少。
朝预第一次看她吃这么多,觉得新鲜,扬着下巴看她,“好吃啊?”
江厘点头。
朝预笑起来,“喜欢就好,下次还带你来。”
成旭附和:“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第一次看你吃这么多,你太瘦了。”
江厘咽下一口饭,说:“其实我吃的挺多的,就是长不胖。我不是凡尔赛啊,我是真的怎么吃都不胖。”
朝预看着她笑,递了张纸巾给她,“擦一下,傻样。”
江厘瞪他一眼,接过纸巾擦嘴。
这时候江厘的电话突然响了,江厘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林锦澜。
她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还是拿起手机来接了。
江厘给朝预成旭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到角落听电话。
还没等江厘说话,对面先开了口:“车,辛嘉被打了,被任硕女朋友她们。特别严重,鼻青脸肿的,现在刚送到医院来,你要回来吗?”
“什么?!”江厘的心一紧,攥紧手机,“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买机票回来。”
……
挂断电话,江厘扭头就往店里走,一边走一边订机票。
朝预刚结完账回来坐下,就看到急匆匆走过来的江厘。
他挑眉,问:“怎么了?”
“我有事,我要回S市一趟。今天就回,麻烦你们帮我跟袁老师请个假,请两天运动会的假就可以了。”江厘说着顿了一下,“我家人那边,我会去说明。”
朝预点头,没多问,“好。”
江厘马不停蹄地赶回路家,一进门就看到抱着团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孟秋。
江厘走过去跟她简单说明:“妈,我有点事要回S市一趟,过两天就回来。”
孟秋连原因都没问,目光都在团团身上,随意道:“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江厘愣了几秒,然后转身上楼收拾东西。
不会回去待很久,江厘只收拾了一个很小很mini的行李箱的东西,里面是她的一些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还有一个包,里面装她的手机充电器什么的。
机票是下午三点钟的,她收拾好已经两点十分了。
江厘打了滴滴去机场,在机场收到了唐泠的消息,一张辛嘉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病床上的辛嘉整个脑袋都是肿的,眼睛是肿的,脸颊是青的,头上还缠了一圈纱布。要不是她的发色,江厘根本认不出来这是辛嘉。
听林锦澜说很严重,但她没想到这么严重。
江厘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她心疼,她心疼辛嘉。
她一定遭受了很痛苦的折磨。
她不要跟她冷战了,她现在只想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