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说你好，伊无拎着他又晃了晃才把他放归在地板上。

“还有什么事吗？”

柯特的双脚终于接触到久违的地面之后，他对伊无摇了摇头。

“这样啊，所以你果然还是来找我玩的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小半张脸。

将小黑猫一顿乱搓之后，伊无把他从门口送出了房间。

打开门，看见不远处正坐在她房间附近的沙发上看着一本书的库洛洛。

他把视线看向了伊无房间门口的两人，柯特低下头，回避掉对方的视线，从伊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下逃离。

伊无内心惊叹，小滴说的果然是真的，布丁怨念妖怪正在look in my eyes。

柯特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很快连个影子都找不见，库洛洛放下手里的书走来，告诉伊无：

“你身上落了纸片。”

伊无看向他手指着的方向，肩膀上果然有一个三角形的小纸片缠在衣服上，她伸手掸掉，看到纸片飘飘然落了地，库洛洛才放心地对她说：

“明天，我们有一个行动，你要一起来吗？”

行动？幻影旅团能有什么行动呢……出去巡演？

“好呀好呀，我这次演什么啊？剧本在哪里呢？”

低头观察伊无表情的库洛洛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多少意外，他似乎是早就想好了这个结果，并以此前提为基础，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下一步的计划：

“伊无，我们已经不再是旅行剧团了，现在我们是一个强盗团，明天的行动是找到一个有与他人交换外貌的念能力者，然后去偷取他的念能力。”

听到这样的回答，伊无震惊且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不是剧团了？不演配音剧了吗？为什么啊……”

她对此感到惋惜，她爱着那种舞台上万人瞩目的感觉，那是主角的感觉。

“在你和萨拉萨离开后，”库洛洛斟酌着词句，“我们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为了这个目的，我们需要永久地扮演反派，带着旅团永远存续下去。”

库洛洛看见伊无刘海阴影覆盖的迷蒙而浑浊的白色眼球动了动，她的嘴角抽动，那张一向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可能会在伊无脸上见到的表情——

——“啧，仅仅只是因为这种理由吗？只不过是死了两个人而已吧？”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同伴的生命是很重要的存在。伊无，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的生命的呢？”

“生命确实很重要，”伊无认可生命的重要性，在她连说话都说不明白的，像原始的草履虫一样爬行蠕动在这片大地上的久远的童年，她将生命与本能作为自己全部的，第一的行动纲领而行动着，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但是有更重要的东西吧？”

“是什么呢？”

库洛洛摆出一副殷切求学的姿态，诱导着伊无继续说下去。

“是神！”

“神啊，”他的手指放在下巴上，似乎对此有一些疑惑，“神是存在的吗？”

“当然，如果你能够活得很有趣，神就会爱你，神就会看你，借助我的眼睛，你就会幸福。明明咱们一起作为剧团而行动，比现在作为强盗而行动而有意思的多来着！”

“神观看我们，就像戏剧中的小人，像是戏剧中惨死的女主角或许会得到观众的同情与爱，但失贞的女主角却反而遭到了厌弃与辱骂，重要的不是生命，而是有趣和快感，只要能够足够有趣的话，只要能够得到注视的话。”

伊无伸出双手捧起库洛洛低垂着的脸颊。

“我们就会获得幸福。”

早在从小滴那里听说了已死的同伴突然出现的消息的那一刻起。

库洛洛就做好了准备。

死而复生。从地狱里归来的同伴的亡魂。

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伊无，你已经不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吗？不管是你自己的生命，还是其他人的生命，对你来说似乎都已经变得无所谓了。”

卫生间里的洗手池的水龙头似乎没有关紧，水一直在流。

伊无不太高兴地用双手一上一下地揉搓他的脸。

“明明你们才变得更多吧？配音也不干了，性格也奇怪了，不认识的人也增加了，却反过来说我变了吗？”

残留在石英梳洗台面上的，粘而滑的，经年累月被洗涤剂之类的泡沫浸泡而积累下来的表面的薄膜，与肆意流淌蔓延的水柱混合在一起，打出绵密的泡沫。

“成长啊，是成长，在神明的指引与馈赠之下，我获得了成长。我现在可以学数学，也会说英语，还会写俳句，我会变得越来越幸福的，因为我是主角大人！”

带着泡沫的水在堵塞了下水口的洗手池之上，缓慢爬行着，波澜的洪水溢出，像烤箱里逐渐膨胀开的松饼，在纸杯里肿胀，流出甜兮兮的脓，香味比腐臭美味，漫溢在外的部分被称之为表皮。

伊无的嘴角溢出笑容，她幻想着她的神，她的幸福。

库洛洛伸手包住了她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偏过头去，轻轻蹭了一下。

“这样吗，我理解了。所以即使是这样，伊无你还愿意陪我们一起行动吗？”

两个人对彼此美好的印象此时此刻都已经揭露无疑地成为了幻影。

两个披着过去美好的皮，内里已经完全改变的家伙站在一起，两个陌生人扮演出了一副对彼此熟稔的态度，为了娱乐神明，为了不再失去。

曾经想要痛快饮下的一杯酸奶，不小心掉进了垃圾桶，好不容易从垃圾桶里挖出来却发现酸奶早已变质，即使是这样——

手里的东西也不能被夺走。流星街人总是不拒绝什么，但是也不允许失去什么。

愿意吗？面前这个和记忆里已经大相径庭的家伙。

你还愿意和这个人玩吗？

【互动选项63

A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B明天不想去，想在这里宅着

C我要离开，不想陪你们玩了】

【加点:

智力24 体力35 魅力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