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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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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假期的‘恐怖之旅’巫师儿童夏令营开始前,你的古如尼文课程会持续一个月,从后天起。”

自从把庄园那间默认家主专用的书房钥匙给了他,独自居于老宅的祖父便愈发糊涂和孤僻,这个暑假他随父亲的两次探视都被拒之门外,原本被父亲视作“浪费时间”的家族议会更加形同虚设。原以为老诺特会因此得空,但自从答应德姆斯特朗做下学年起为期一学期的魔药客座教授以来,西奥多已有几日不曾见到披星戴月的父亲——老诺特愈发忙碌——或许暑假原本便只是针对学生而言。

终于恢复正常作息的父亲隔日便给他下了暑期家教课程的通知——若非父亲依然日日出门,他猜极擅此道的父亲会在实践应用课程外亲自上阵。

对于提前接触本应三年级才有选修资格的知识,他并不意外——诺特对各行各业学识的灌输从来无视学校学龄的限制——但凡子孙能吸收。到他这代,老诺特更是近乎迫切,仿佛生怕来不及。

所以对于从坩埚烟雾间抬头接收父亲通知的西奥多而言,只是点点头便继续埋头在那锅肿胀药水的熬制里,同时在羊皮纸上利落地记录总结,完成他暑假的魔药作业。

顺便不着痕迹地改变了坐姿,好让翻折在连载《英雄莱特普的谎言》那一页的《唱唱反调》被他的腰臀挡得更严——毕竟《唱唱反调》是他一直被父亲明令禁止的“垃圾”。虽然在看到芭克的小说前,西奥多亦如此认为。

然而翌日看到那位被父亲亲自送来的古代如尼文家庭教师时,向来超越同龄人老成镇定的西奥多·诺特也忍不住眨了眨眼——尤其在看到熟稔的美艳女巫对自家向来生人勿近的父亲过分亲近的举止时。

那是好友布雷斯的母亲——某种程度上名声与美貌同样突出的扎比尼夫人,不论是积极的或消极的。《巫师周刊》学术版的精粹和八卦版的垃圾对她同样眷顾。

西奥多的蓝眼珠滑了滑,扎比尼夫人的身后并未有好友的身影。他在心底用理智的甘泉静静扑着一星半点拒绝接受的火苗,掀了掀唇,扬一个去扎比尼宅邸拜访时、客气有礼的笑:

“扎比尼夫人,日安。”

同因外表而易让人产生偏见的娆艳和起初在他眼里轻佻的举止不同,扎比尼夫人扎实的如尼文底子和对他难应付性子的耐心,以及花样百出哄孩子的手段——虽然西奥多完全不需要,原本可以让他和谐渡过暑假的私教课程——如果她没有同自家父亲眉来眼去的话,特别是在偶尔共进的晚餐席上,或是送别的壁炉前——当然在西奥多的眼里看来是这样,所以她对自己的容忍和温和也变成过分殷勤。

纵使早慧,欠缺的阅历或许让西奥多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谙成年人复杂的交往,但还称得上纯粹的他们总有一种接近野生动物的敏感——哪怕只是空气中的荷尔蒙多一些,都能引起他们的警觉。

扎比尼夫人成为他的家庭教师后第二周,布雷斯第一次被带到诺特宅邸时,虽然好友对自己别无二致,但当看到扎比尼夫人转身时好友悄无声息熟练翻起的白眼,西奥多便知道自己的计划会成功——在布雷斯这个盟友的帮助下。

课间休息时,他没有一如既往带好友去庭院或他的房间,而是来到他房间的隔壁——一口坩埚架在地上咕咕冒着淡紫色的烟,却无甚气味,唯余家养小精灵新喷的空气净化剂的清香。

在好友四下打量各式各样的巫师画时,他拉开窗帘,明媚的夏阳迫不及待从落地窗挤进来:“采光很足,我记得你喜欢,布雷斯。”

因为生长环境自幼敏感的布雷斯·扎比尼立刻望向好友:“什么意思?”

“原谅我的自作聪明。只是,”他转身,披了半面暖光,另一只蓝眼睛跟着半边瘦削的身子隐在贴花墙壁的翳子下,明晦相融,达成诡异的共存,“也许你马上就可以住到我隔壁这间屋子了,所以……”

明亮的蓝眼睛被日晖濯个透彻,在意犹未尽任君脑补的尾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探询。西奥多·诺特看上去只是个真诚无辜的孩子,在同挚友分享珍藏。

布雷斯却忍不住在他人畜无害的目光中拧了眉头:“嘿,哥们儿,你的心意我很荣幸——我很乐意跟你做兄弟(bro),但我不想跟你做兄、弟(brother),一点也不。”

西奥多眨眨眼——生怕心底那点升腾的窃喜蔓延到眼底,出卖他的蓄谋。

“想个办法,你也一起,”布雷斯一把扯回窗帘,宽敞的大屋立刻暗下来,“你也不想我妈妈变成你妈妈吧?我更不想你爸爸变成我第八个爸爸,不久后我们再一起去拜祭他——”

“当然不,”西奥多斩钉截铁,而后沉默片刻,“办法倒是有……没记错的话,几乎是一人带大你的扎比尼夫人向来对你有求必应。所以如果你生了病……”

“装病?”布雷斯略有迟疑,“别看我妈妈那副样子,但眼光犀利得很。你爸爸也是吧?”

“装?当然不,”西奥多搅了搅那锅魔药,轻声细语仿佛在抱怨自己的粗心,“这锅通泻药水不够完美,我的松子仁磨得太碎——本来应该有类似青草香气的味道,但如你所见……”

西奥多给坩埚熄了火,待那锅魔药慢慢冷却:“它的味道几乎无味,没法作为暑假作业的观察对象了——所以我想,不造成多余浪费的话,是否可以顺便利用这个……”

“通泻药水?”布雷斯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认真的?”

“这是光明正大写在二年级魔药课本里的、斯内普教授留下的暑假作业之一,”西奥多的微笑带着安抚,循循善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布雷斯——除非你还想再等一周,等生米煮成熟饭……”

“你能确保这锅‘不够完美的’药水没有副作用?”布雷斯冷冷打断他,仿佛想象一下都是玷污了自己的脑海。

“放心,不够完美只是意味着它不会以那么强的药力把一切正常的你送进圣芒戈,药效也会随时间自然减弱消失,甚至不会影响到你的食欲——只是你的症状看上去极具欺骗性,”西奥多摆摆手,自动扇风的十八世纪妖精特制折扇便自行合起置于一侧。他将冷却的药水倒进两只水晶瓶,递给好友,“记得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向你妈妈撒娇。”

布雷斯翻个白眼对他最后的用词表示不屑,撇撇嘴后皱着年幼的脸舔了舔,发出一声干呕。西奥多已经将水晶瓶放在唇边,看上去在小口啜饮——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液体只是蹭过唇际。同样,他亦没有告诉好友这锅“不太完美”的药水除了松子仁磨得太碎,还多加了喷嚏草——切丝后兑水消去毒性,却让药剂本身具有一定的稳固性和抗解药性。

最终好友厌弃他慢性处刑一般的“斯文”,仰头一口饮尽,水晶瓶被扔开。布雷斯接过他递来的红茶在反酸中大口喝着,而他趁好友的注意都被味道过差的药剂吸走,将自己那份倒回坩埚。

毕竟计策分对象——对于在母亲面前装病有十二万分功效的布雷斯而言是有效的,但对于精通魔药和自家儿子心眼的老诺特而言,无限趋近于无效的手段,他不会刻意受罪——毕竟,诺特都不愿以委屈自己的代价达成毫无价值的目的。

当天下午,在确认有家庭小精灵的照料无碍的他仍可“自理”、并在拒绝她通知老诺特的提议后,扎比尼夫人便匆忙带布雷斯飞路返程。

西奥多本以为翌日起总算有段安静的时间可以完成暑假作业,在乌尔达尔潭旁的温室里清收为了二年级魔药课提前准备的、能力范围内的草药时,亲爱的父亲却意外早归,并恢复了每日的实践应用课程,从晚上提早至黄昏——好在作为父亲,老诺特还记得他天生敏感于环境温度,畏热惧冷,若在近日蛮横攀升的高温晌午活动,不需要魔药辅助,他也可以跟后一周的课程道别。

当他的“掩目蔽视”终于能在自家父亲双眼生成持续两秒的眼罩时,猫头鹰送来的香笺捎来扎比尼夫人辞去家教的消息。

一晌沉默间,只有他躺在沙地上的呼吸声,混于乌尔达尔满潭蟾蜍的鸣响。

老诺特将那封信燃尽之余,西奥多陡然一划魔杖:“掩目蔽视!”

他的父亲这次却没有先前那般轻轻带过,而是用力一劈,杖尖随力道晃过半弧,挑走他的魔杖,并将他重新按回沙地。

诺特的现任家主缓缓走到不成器的儿子身边,用那根属于他的山楂木魔杖指着他,一字一句道:“诺特的家教教过你自信、自尊甚至自傲,却从没教过你自命不凡——以这样龌龊狭隘的心思揣度你朋友的母亲,一位纯血统的女巫,西奥多。”

“纯血统……”西奥多仿佛听到了精妙的笑话,翘起的唇角满是讥讽,撇头翻身而起,径直回视,毫不退让,“就是因为她是布雷斯的母亲,我才会这样做。否则你们暧昧到令人作呕的合照早就登在《巫师周刊》八卦版那堆呕吐物上!”

老诺特的眉心因少见的激烈情绪褶出三道“I”,唇颤了颤,鼻翼被怒火怂恿着不断翕张,碾出来的字句咬牙切齿:“我从未背叛过姬莉叶,从过去,到现在,从未。”

“你没资格喊妈妈的名字。”

“永远不要对你不甚了解的事妄加置评——你的脑浆被蟾蜍吃了吗,西奥多·诺特?一个十二岁的小……”

“但凡你对妈妈有一点那样的用心,在她病入膏肓时——像对扎比尼夫人那样——不会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西奥多不甘示弱,湛蓝的眸子里是如出一辙的倔强和愤怒。

——“以前……我总认为……是你羁绊了我赎罪的脚步。但……看你一天天长大……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是我舍不得……我的西奥。是我……苟且偷生。对不起……对不起,西奥……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我以为……我在惩罚自己、惩罚他,但怀着私心的我……一开始就没有资格向梅林忏悔……”

“别再说话了,妈妈,你躺下,睡一觉,会好的。”

“西奥有没有遵守约定……有没有对他保密呢?”

“我答应你的,妈妈。我什么也没有告诉爸爸。”

“西奥……真是乖孩子……”

“如果你对你之前的主子真那么忠心——哪怕他变成那副鬼样子都要助他一臂,当初又为什么娶妈妈——你那点少得可怜的叛逆,为什么反应如此迟钝——”

“西奥多·诺特!”

夏风含着浓云滚滚而来,到庄园上空时一气倾吐,猖狂赶走所余不多的余晖霞彩,给老诺特盛怒的脸打下一片更具威慑力的阴影。

瓦莱瑞恩·诺特抬起的手臂都是颤抖的——仿佛在拼尽全力克制着不给亲生儿子一个恶咒,指向宅邸偏侧的梅林神殿,以震怒为信,引爆眸中血丝,目眦欲裂:

“现在,滚去梅林神殿,把整座神殿清扫干净前,不准出来,不准用魔法。”

……

“滴答。”

大理石砖缝间钻出浅浅的野草,一丝不苟地合抱着新聚的小洼。神殿角落里沿石隙溜进来的雨滴,鼓足勇气顺着精妙的建筑曲线滑落,用绝响迎一圈欢迎加入的涟漪。

“滴答。”

西奥多后知后觉地拉起眼睑:终于不负酝酿许久的湿气,被密云过保护的雨终究淅淅沥沥迎来叛逆期。

白壁之上,古画之间,栩栩如生的梅林与亚瑟并肩一心的瞬间生动已极,有幸被伊格德拉希尔高深的保护咒维护至今——甚至还有余裕笑着打量闷声劳作的诺特后人。

似被潺缓雨幕浸麻了劳作许久的筋骨,他将湿抹布丢回水桶,将所谓的家教修养抛去脑后,自顾自坐在神像下的阶梯上,随躯体生长愈显纤瘦的手撑着下颌,任视线在清雨和神像间逡巡,漫无目的,亦无焦距。

记事以来,这是他第三次亲手打扫梅林神殿。

上次是他“请走”第一个不讨喜的家庭教师后。

上上次……是在儿时母亲去世后不久。

对母亲而言,她的内疚终身不止,愆尤始终存在。

直到西蒙内塔肖像修复完成,她仿佛卸去心底某种长久以来紧持的执着般迅速黯淡,迎来最后的时日。西奥多亦难得有了不被限制跟她亲近的时光。虽从种种迹象看来,他的母亲在那段光阴里的记忆依然时而残缺,但不再神智混乱、自残自伤;亦不再一头扎进色彩和线条的世界,不顾一切。

他一厢情愿以为,母亲那看似并不严重的病情,哪怕不是圣芒戈,只要父亲肯认真看一看,不会是多么值得困扰的问题。

但从未。

明明生活于同一座宅邸,却仿佛苏格兰到威尔士的距离。

后来的母亲亦从未离开阁楼那间冬冷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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