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凶狠,但这说出的话惹得九野弯起了嘴角,“…吃醋?”
“……”
琴酒闭眼:“想多了。”
然而收回手前,还捎带替他整理了被弄乱的衣领。
“嗯嗯嗯!”九野好脾气地顺着应和,手撑着座椅起身,开始给自家男人顺毛,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找贝尔摩德是因为只有她,还游离在组织内部的争斗旋涡之外呀。”
“而且——阿斯蒂和琴酒,虽然时间过了挺久了,但那位先生恐怕还是会担心的吧。”
通过些手段,他查了暗网,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对阿斯蒂的追杀令居然还挂着,甚至数额还在直线飙升。
也难为老爷子身体孱弱还总惦记着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和他面对面的那天——上回拍卖行的宝石就是很好的例子,九野甚至推断,但凡什么和长生挂点边,他都会让人掺上一脚。
琴酒垂眸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知道他在说什么,便态度缓和下来。
两人同为利刃的那段组织上升期干下不少业绩,也正因如此阿斯蒂才会被那位先生喊过去,再后来就没有然后了。
“抓老鼠是我的工作。”琴酒突然说道,所以他回来只要跟着他就好,偶尔做做任务不会很累。
“知道知道。”九野一想到老头把琴酒当工具使唤就不开心,敷衍地应了声,转而诚恳道:“可我不想你太辛苦。”
“……”完全不觉得辛苦的琴酒看着那双诚挚的眼睛竟无力反驳。
……
……
“和我一起做最后的任务怎么样?”九野聿忽然提议道。
完全忘记方才还说自己不想对方太辛苦,转眼就拉人一起加班。
而此时正在开车的琴酒没搭理他,九野也不管,继续说道:“你吃饭了吗,等会儿咱们埋伏,可能会待到很晚,要是饿到自己就不好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快乐刷着页面。
没听到下文的琴酒分了点精力看过去,副座上男人沉浸在手机里无法自拔,时不时还回个消息。
从这看去只看到侧脸,微微勾起的弧度似乎很愉悦,他有些烦躁地皱着眉,有点想抽烟。
……
“谢啦,这么远还让您送过来。”九野聿非常礼貌地感谢眼前的年轻人,没去在意对方好奇着双眼探过来的视线。
毕竟大老远来偏远的荒弃工地送外卖,这体验可真不多。
手上的袋子提着递给琴酒,九野问:“现在吃?”
“……”琴酒拎过袋子。
温热的粥入口,带着咸香。
没想到距离这么远,现在还是暖的。
九野寻了个石墩子坐着,身边还有一脸嫌弃宁愿站着的琴酒,正端着一碗米粥,无言看着他。
明明才和贝尔摩德吃过,现在这幅享受的表情又在做什么?
琴酒望着手里的米粥,潺潺的暖意从掌心犹如实质地传递过来。
看他吃的很香,鬼使神差地,男人拿起手边的小勺子舀了一口,甜腻的味道令他眉头皱起。
甜的?
粥竟然可以加糖?
··
月色高挂,漆黑的树林里两双眼睛正盯梢着,偶尔振翅的乌鸦,使得这夜色变得诡异起来。
“安室先生,我们不进去吗?”江户川柯南盯着手表看了很久。
与此同时,官方的投票也已经趋于平缓——时间不多了。
安室透比了个噤声,抬了下下巴,示意他认真看,“这里巡逻的人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说明什么?”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回道。
他的一半心思在抓住近在眼前的犯罪者,另一半紧紧牵连上数字浮动的投票排行上,所以没太注意。
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瞬间懂了,转而又担忧起来:“这可怎么办,一个人质已经让我们束手束脚,现在又……”
安室透嘴唇紧抿,他也知道情况于他们非常不利,可这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刚才九野已经和他联系上,说是会在暗处协助他们完成。
他四下里看了看,就是不知道九野藏在哪个犄角旮旯,准备怎么帮。
“别担心。”安室透轻声道,安抚性地摸了摸男孩发顶,身为大人却带着小孩来这里已是不妥,所以绝对不能把人——
……
“咚!”
“咚!”
沉闷的两声重物落地,安室透扒下对方的衣服套上,摸索着还找到了一张大约是钥匙的ID卡。
紫眸一亮,没想到还是个头头。
“安室先生快点。”
不远处早就准备好的江户川柯南在催,安室透把卡塞进胸前的口袋,然而眨眼一晃的功夫,柯南就不见了。
眉心狠狠一跳,他深吸一口气,赶紧猫身跟了进去。
··
废弃工厂。
硴啦——!
女人眼里冒火,旁边小弟看到突然闯进的女人气势汹汹,一把推掉了桌上老大喝过的酒瓶,青色玻璃清亮地碎了一地。
这间房人本就不多,除了被他们绑在椅子上的那个试图救人质的警察,就只有他们三五个小弟等候听命。
众小弟惊疑不定地看着女人,又忽然发现老大似乎笑了一声,心情似乎很好,“呦,雇主大人怎么这么大火气。”
老大粗犷的声音传过来,女人瞪了他一眼。
“拿钱办事,你就是这么做的?”新井爱子一手指着被波及的某倒霉警察,快被他的自作主张气坏了,她怒道:“还不赶紧把人给放了!”
老大似乎听了什么笑话,语气随意轻蔑:“怎么能放了呢,好戏还没开始。”
“看戏?”女人秀眉一挑,手臂环胸抱住:“别怪我没提醒你,被你轻视的那些警察,可不是什么小山沟的软柿子。”
闻言男人轻笑。
这女人就是格局打不开,要不怎么会被一个窝囊搞得家破人亡。
而后他想起木下之助痛哭流涕的样子,已经开始期待那群不自量力的条子,害怕地跪伏在他面前求饶的场景了。
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逼近午夜十二点,男人站起身。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碍眼。”他转头冷漠地指挥手下:“赶紧把人带过来,我们好开场。”
“是!”
……
黑色打手服穿上去有点奇怪,高木涉木着脸跟着队伍,和他一起的,是同样一身黑衣的佐藤警官。
方才两人见到被抓住的萩原‘警官’,还亲眼目睹了罪魁祸首大声阴谋。
眼下他们正往关押木下之助的地方走去,按照那个老大的意思,大概是要把木下之助和萩原研二同时拎出来,然后面对观众取舍。
高木方才经历过生死,更加深刻生命的脆弱,这一出更是把人命摔在地上狠狠践踏。
这群人真是可恶啊,说的冠冕堂皇的话,其实只把人命当做一时取乐的彩头戏玩。
这时,走在前面的佐藤意识到高木涉已经快要落到队伍末尾。
之前高木脸色还有些苍白,明明车祸还没痊愈,但还是跟了过来。
也太会逞强了吧。佐藤美和子心里无奈,看了看前面没有察觉的领头,随后不着痕迹地缓下步子和高木并排。
她压低的声音带着担忧,“你脸色不太好,撑不住的话,待会找个地方休息……”
听到佐藤的声音,高木涉瞬间回过神。
佐藤警官虽然比他早醒几天,但情况和他无甚区别——由美帮他们化妆的时候,惨白的脸色险些把她吓了一跳。
高木想起才清醒过来的时候,病床侧边紧紧握着他手的佐藤美和子。
柔和的夜灯打下来,遣散了几分初醒时的倦怠。
听护士说,佐藤大多时候都会像这样陪在他的病床旁边。
自己也才醒没多久,精力不够有时会累到睡过去,劝她去休息,但却被婉言拒绝了。
高木涉有点庆幸地想,好在当时是护住了,真是好险。
不过,他们警察就是这样——只要踏错一步,就可能丧命。
“他死了么?”
几人来到禁闭室,在发现木下之助还有微弱呼吸后,稍松了口气。
“用水泼醒。”领头的冷声吩咐。
哗啦——
一桶凉水泼下,短暂昏过去的木下之助骤然睁眼。
看到围着他的一群黑衣人,他下意识想去求饶,却被一个黑衣人塞过来的黑布将声音给堵了回去。
“唔唔……”粗鲁的拖拽,他就像一具死去的尸体,无人在意地被人像垃圾似的,扔了另一个封闭的空间。
沉重的撞击声,肉-体承受着地面摩擦带来的疼痛,可紧绷的神经无暇顾及。
惊恐的瞬间,他看到自己身边穿着深蓝色的警官服长发男人,顿时面露喜色!
然而硬物塞住了他的发声部位,木下之助只能激动地,仿佛看到最后一块浮木般,渴求望着身边代表正义一方的男人可以救一救他。
“呲呲……呲啦——啪”
发寒的白光倾打下来,昏暗的室内被照得亮堂。
清脆的启动声一响,刚刚期冀着的目光突然暗下去。
他的瞳孔猛缩,方才的神情僵在脸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的坐直了身子。
仔细看去,却能发现男人那被迫合拢的双腿打着颤。
他在怕什么?
同样被捆绑住却是主动入套的萩原研二按下心里疑惑,很快两个黑衣人推门而入。
当看清黑衣人手里拿着的针筒,萩原研二心脏猛然震颤。
··
这一次的直播画面只出现了两个被缚在椅子上的男人。
不明所以的网民们疑惑。
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但当看到那么明显的着装,他们瞬间明白了,警官先生这是中了绑匪的陷阱!
他们也猛然意识到,自己也中了绑匪的圈套!
虽然他们对木下之助这种垃圾厌恶至极,却对勤恳办案的警官们格外敬重,其中命案飙升的米花町居民尤甚。
“萩?!”
此时出来透风的松田阵平刚走进便利店,他随意瞟了眼挂在墙上的电视,却没想到几天不见,他的幼驯染居然被当成人质,还上了电视?
这时,看到转播的店员懊悔地捂住脸,“可恶啊,我为什么要手贱去投票啊!”
“投票?”松田在公安那里,就像是与世隔绝。
这会儿他才和店员问清楚情况来——
“是啊,今天上午米花电台忽然就接了绑匪的直播,似乎是有人雇他绑架旁边这个男人,要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呢,”
店员点了点右手边形容枯槁的男人,顿了顿,他又摇着头继续说道:“本来这种人救不救都无所谓,可是警察先生应该是一个不慎中了圈套,才被抓住的吧……也不知道警视厅知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呐——”
萩的身份,警视厅除了警备局的那些曾经的同事,不会有人知道,而且警服什么的萩原也不会特地从大阪带回来吧……
所以——
松田阵平仔细又看着电视荧幕,发现萩原研二十分冷静的观察四周,脸上虽然有些可能被推搡留下的痕迹,精神却比另外一个要好的多。
是警视厅的计策?
从货架上拿走一袋打折面包换掉手里的便当,松田一口叼着面包往回走,一边手指灵活地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铃声似乎过了挺久,终于被那边接通了。
荒无人迹的街道,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喂,九野?”
……
另一边——
黑色的深林里,九野聿捂着肚子休憩在石头上,与他隔着一小段距离,琴酒正代替他,用狙击枪的瞄准镜监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方才外卖他点了两份不同口味,谁曾想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现在涨得难受。
不过,阿阵现在不嗜甜了么?
九野聿眯着眼神情惬意,目光不自主落在男人宽阔的后背,顺滑的银发像倾斜的流光,在黑夜里擦出一抹亮色。
嗯…阿阵该有一米九了吧——啊,男人一旦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像雨后春笋般蹭的一下长得飞快。
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