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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猝然的白光一晃,九野聿下意识闭眼,接着就被安室透钻了空子。
因而他的反击在对方强硬的手段下,被卸地干干净净!
“松!田!阵!平——!”失了先机的白发警官瞪向罪魁祸首。
松田阵平被这一声惊得怔了半秒,“九野?你不是……”
等看清两人,眼底既震惊又羞怒。
先前就有感觉了。
即使他大半心思都花在拆弹上,也能感受到身后有一种视线存在,若有若无的。
原本以为是哪个市民逃走时忘了带走的宠物,还想着等拆完给人送到警局,却没想到……被他揪住的居然是某位混蛋的尾巴!
呵,安室?
松田阵平刚听九野是这么喊的,他敛着眸,真是厉害,一回来就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来不及和九野道歉,松田阵平现在看到降谷零就觉得火大。
“安室先生。”
他从嘴里抠出这个假到不能再假的名字,眼睛却一直盯着搭在九野腰上的手。
他头都快气炸了,这几天为了找线索不眠不休已经够头疼的了,又在看到九野不知因何而微红的眼角、还有被捂住的嘴恼羞成怒看他的样子,瞬间星火演变成燎原大火。
他忍不住出声:“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可以抱这么紧!”
九野:“……”重点是这个吗?
还不是因为……嗯总之……不管怎么想,都让人想打他。
“等、等等警官!”安室透被突然袭来的白光惊得下意识收拢手臂,忽然就被当头质问,还没明白情况,又看到松田阵平手里炸弹还在闪着红光,忙喊道:
“炸弹啊——炸弹!小心……”
“啊你说这个……”被他这么一提松田阵平想起来,抬手随意提了下手里的东西。
“!”安室透连忙扯着身前的人后退,紫灰色的眼睛丢失了常年的镇定。
——这小子竟然微笑着拿着炸弹毫不留情地朝他们走来!
还以为几年过去成熟了,没想到抗压能力这么差,虽然他没法解释为什么阻止三个人见面,但现在很明显是误会啊!这就要同归于尽了吗!
直到退无可退,安室透才终于看到松田顿住脚,在正前方站定,他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难得一生要强的混蛋露出这幅表情,松田阵平一脸兴味,挑眉揶揄:“嘛,原来安室先生不是想不开闯进安有炸弹地方来自杀的啊。”
“……”这话安室透瞬间明白了松田在耍他。
但又碍于身份自己不能当场给他一拳,而是回以一个‘别闹’的警告眼神。
但松田阵平对此视若无睹,只把目光落在还在九野腰间的手上,面露不悦:“我说安室先生,可以放手了吧,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就算九野一来就遇上你,认识也只有几天吧,我记得他调到东京还没满一周。”
总不可能一见钟情,松田阵平现在非常不爽,他待在九野身边三年都还没这么抱过他,现在却被金发混蛋抢了先,可恶!
被曾经的同期恶狠狠一瞪,安室透后知后觉中撤了力道。
“啊……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非常诚挚的道歉后,安室透直接忽略松田阵平一脸‘鬼才信你’的表情,转头对被害人九野警官解释,
“真是对不起,我以为是那个炸弹犯又回来了,还不知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喊了我,估计是看到我进了卫生间所以回来吧……那个,担心会妨碍到警官拆弹,所以情急之下……”
别看他了松田……他真的压力很大了。
即使他不刻意去看也能感觉到背后灼热的注视,安室透深感疲惫。
“……”九野聿松了松手腕没说什么,虽然这个理由可信度不高,但也没多追究。
现下既然已经没事了,他也该走了。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斜了一眼安室透,道:“公务员考试的事,安室先生另请高人吧。”
安室透:“……”
松田阵平:“……?”
他看向安室透的眼神带着审视,这家伙又在搞哪门子碟中碟中谍?
见九野就要离开,松田阵平赶忙就要跟上去,路过安室透时一把把卸下来的炸弹摔到他怀里,冷哼一声就追了上去。
“……”捧着松田‘见面礼’的安室透被留在了黑暗的狭窄空间。
怎么办,他好像两个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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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里面出来的九野聿并没撞见萩原研二,那会听到里面的是安室透,也就是降谷零,他就知道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
此刻,萩原正躲在灌木丛后面,看着小阵平追着九野跑到下面的空地。
两个似乎在说些什么。
诶?小阵平别扭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
等了很久,他们似乎要走了。萩原见九野叫了一辆出租,然后把人送了进去,自己掉头……
“?”等一下,萩原有点不懂了。
小阵平在干嘛啊,这时候难道不该蹭个车,然后借机相处吗!
萩原妈妈很心累,这个队友带不动。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确认小阵平住在哪里,鬼知道今天走了很多地方,他就是找不到人,甚至连曾经去过的几家偶尔提供休憩的店都去看了。
他连忙招了一辆,幸好记得离开的方向,便要求师傅跟着。但是越开越觉得周围熟悉,直到看到登格里宝,萩原研二才恍然过来。
这时副驾的窗户被敲了几下。
他降了窗户,忽然正对上松田非常不耐的脸,“喂,你这家伙要跟到……”
“……”萩原。
墨镜被推到头顶,松田诧异地看到人,“原来是你啊hagi,干嘛裹的这么严实,你要是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会留情面的啊。”
他说着一脸愤愤地把人从计程车里拽了下来,萩原没反应过来,“诶诶”两声,差点被台阶绊了一下,还好有松田扶了他一把。
几分钟后——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向来能言善辩的萩原研二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空气似乎凝滞住了。
他偷偷瞅了眼身边的人,那张熟悉的脸上虽然表现地不在意,却还是能感到一丝挫败感和失落。
萩原不想揭他伤口,但也绕不开这些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是九野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吗?”
果然,这话一说整个电梯降了好几度。
“被你看到了啊萩。”松田阵平顿了下才叹息道。
微卷的发丝耷拉着,像是泄气般将后背挨在电梯边上,他抬眼看向自己的幼驯染,语气不确定,还带着鲜少的迷茫,“我好像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
不仅是在知道他要被调往东京离开大阪可能很久见不到了,更是在今晚鼓起勇气对他表达心意被直接拒绝,他知道,自己真的离他太远了。
松田呢喃着,声音很轻,要不是电梯里格外安静,萩原也不会听的那么清楚。
“……”萩原研二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一个失恋的人最好的安慰,应该就是听他说出来,最好能发泄出来。
等到了房间,他又发现对方好像没事了,只不过……
半小时后——
萩原研二洗完澡出来,在看到堆了一地的易拉罐后,额头青筋猛地一跳。
空气里还弥散的到处都是的酒精气息,他皱眉绕过那些罐子,毫不留情地夺走对方手里的酒,“别喝了。”
“是你啊……”带着醉意的黑色眼睛微微睁开,却还执拗地要去开新的。
深知对方脾性的萩原研二只能无奈叹气,在强制拿走所有剩下的酒之后,又把刚才拿走的那罐塞到他手里说道:“最后一次。”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去准备醒酒汤。
……
“嗯嗯,回来了…对…没事了,啊,是啊已经睡了,”萩原研二接着电话端着一碗汤走了出来,看到倒在沙发上已经不省人事的松田阵平,又一阵叹息。
——“那就好,就先这样了研二,再见。”
九野那边挂掉电话,萩原研二也任命地去拉了把臭气熏天的醉鬼。
他把碗递到嘴边,拍了拍他的脸,轻声说道:“阵平醒醒,来张嘴,喝一口。”
然而睡死过去的人一点都不老实,不搭理他就算了,还愣是差点把碗打掉。
萩原研二只好把碗放一边,扶着他,把他拖进浴缸。
“呼——”他呼出一口浊气,郁闷地敲了敲自己略显酸痛的腰。
平时不觉得,可关键时候……啧,看不出来小阵平还挺重的。
萩原研二抬眼,见他脸颊上因为醉酒而染上红色。
因为皮肤太白,那些红晕就更明显了,男人头耷拉着,还有那看上去一直没打理的头发十分凌乱,现在坐在浴缸里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他眼前忽然回忆起松田买醉的样子,而现在他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狗狗,在无助又可怜地独自舔舐伤口,这时候要是有人……
不知怎地,脑海里突然就有了非常奇怪的想法,不行不行,萩原研二甩甩头挥去诡异的想法。
目光再触到那张微醺的脸,他迅速别过脸去。
那个,总不能不洗就睡吧……
好不容易帮他脱完衣服,萩原研二发现松田衣服上不知道粘了什么东西,似乎有段时间了。
真的是,这几天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等他放完水,人还没醒。
萩原研二试着摇醒他,松田半梦半醒地睁眼,萩原松了口气,以为是醒了可以抽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个力量拽住。
“别走。”
松田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浴室里,萩原微微愣了下,终是抬手扶住额。
真是败给你了小阵平。
正欲转身,然而下一秒,身子猝不及防后仰,只‘扑通’一声,水花飞溅,干爽的衣服瞬间湿了个遍,水溢了地到处都是,但此刻的萩原来不及思考这些。
——温热的呼吸极有存在感地倾洒在耳边,激起一阵微麻的痒意。
他脑海里又一次浮现那张爬染红晕的脸,惊得他挣扎着要起身。
咳失败了。
萩原蹙眉,这醉的不省人事,力道却不见减少。
算了,特殊情况原谅你了。
细软的发丝轻抚过他的脖颈,他扭头就撞见呼吸清浅的一张俊脸,倏地眼眸泛起一丝动容。
他轻唤着,拍了拍松田的手,“小阵平放手,放开呃。”
突然一条胳膊缠上了腰,还来不及出声,他就被强硬地力道往滚烫的怀里又压了压。
衣服湿得更厉害了。
那一撞把脑子搞得好乱……萩原觉得没什么比现在更糟糕了。
“别走……别,丢下我……”
“……”任性的时候,分明就是没长大的孩子。
静默半晌,萩原研二认命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