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应知安一早起来就收到了宋曦丹的微信——知安姐,我已经在门口啦~时间还早,你慢慢来~
“这小朋友还挺贴心。”应知安挑了挑眉,昨晚她记得自己说过让宋曦丹直接去上班,不用来接自己,可这贴心的举动也让应知安作为受益方感到一丝丝的感动。
还是那句老话,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自己这个小徒弟这么贴心,应知安也不能亏待她。
应知安一边洗漱,一边摸排着自己手上的案子,想找出一个简单不复杂地给宋曦丹练练手。
就听着恋爱作弊器又出来蹦跶——温馨提醒!未开放功能:月老红线(未激活)(激活进程77.5%)
关于功能激活的条件,恋爱作弊器并没有告知,反而很是高傲地让应知安自己摸索。
对于这种无从下手的事情,应知安从不焦虑,多是“冷处理”为主。
所以她也一直冷处理这个恋爱作弊器。
没想到,突然这个所谓的月老红线功能激活进度条,已经拉到了77.5%。
我也没干啥呀。
应知安无语地叹了口气。
应知安今天有开庭,她手脚利索地给自己画好淡妆,描眉时想着今天这个案子大概率当庭宣判不了,一走神眉尾拉得有些长了。
索性她也不是完美主义的性格,看着也不难看,就没去管。
等她收拾好,一出小区门,就看到了自己的车,看得出宋曦丹不仅会骑马,侧方位停车的技术也不错。
只是应知安刚刚坐上车,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眼就看到了宋曦丹脑袋顶上的分数——55!
什么鬼!
应知安倒吸一口冷气,这位少年人!这位好妹妹!你怎么就55了?
我有什么做得好的地方,你说!我改!
等等,百分之七十七点五......
应知安眯起了眼睛,在心中默算了一番。
而宋曦丹没发现应知安的不对劲,她看向应知安,细长的眉毛让应律师多了一些冷酷的美艳,今天的知安姐真好看,她心中这么想着,便是腼腆地笑了笑,将一个饭盒递过来。
“知安姐,你应该没吃早饭吧,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谢谢。”应知安接过饭盒,关于77.5%也算了出来,155除以200,正好就是0.775。
她看向宋曦丹头上的数值,55,好巧,加上胡斐的100,不就正好是155嘛......
应知安情绪复杂,又瞥了一眼宋曦丹头上的数值。
一瞬间,她心理阴暗,很想逗着宋曦丹加速拉快进度条,想看看这个高位面、高科技、高玄幻的恋爱作弊器有什么更加诡异的新功能。
月老红线听着就有点意思。
可很快,这种阴暗面就被她手动撕碎。
正如昨晚拒绝胡斐,爱情,是绝对不能被当做一场游戏的。
人生是应该有一些崇高的东西,就算是束之高阁,也正是因为它无比珍贵。
应知安的思绪反转几乎在一瞬间,她面对宋曦丹便收敛起了笑容,伪装起一个无情无感的机器人,企图阻止这疯涨的数值。
而宋曦丹尚且还没有感知到应知安的转变,心中美滋滋地驱车去律所,有些讨好地说道:“知安姐,你喝不喝咖啡?要不要等下路过......”
“不用。”应知安冷漠着一张脸,打断道。“别说话。”
没想到宋曦丹很是乖巧,“我开得稳一点,知安姐你补补眠。”
应知安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宋曦丹的言外之意,“我昨晚睡得很好,没有受到影响。”
“嗯嗯,我明白,习以为常。”
母胎单身的应知安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桃花,她的脸加上她的身材,再叠加她的职业足够让很多人退避三尺。
而宋曦丹这话说的,让应知安觉得有些刺耳,或许是她见接触到的人都习惯话里有话,导致她总觉得宋曦丹这话也是阴阳怪气,转过脸去看这小朋友,却见小朋友的脸上一片坦诚,似乎丝毫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反而在赞同应知安本就受欢迎这个人设。
而比她表情更直观的是她头上的指数,又往上增加了一点。
很好,的确没有话外有话。
可......这!怎么又增加了?
现在的小屁孩到底喜欢什么人设啊!
应知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实在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只想着让宋曦丹知难而退,“对,拒绝别人方面我很熟练,而且我也接受不了你的恋爱观。”
谁想着小朋友的眼睛亮了起来,“知安姐,你还记得昨晚我说的话呀。”
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不应该是我不认可你,你我不是同路人嘛?!
看着宋曦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应知安的头更痛了,她闭上眼,只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可宋曦丹是她徒弟,下了车,又进同一个办公室,更何况她手头还有朱芸介绍来的“大姑姐”萧女士的离婚案件,不沟通、不交流,是根本做不到的。
尤其宋曦丹手脚麻利给应知安买了咖啡,两双眼眸像是星星,专注地看着应知安,“知安姐,怎么弄方家?”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说出的那个字“弄”却具有江湖匪气。
应知安点拨道:“这对夫妻之间本就针尖对麦芒,方女士找律师就相当于加了一把火,实际上不需要我们多做什么,他们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大的冲突,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推动这个矛盾进程,你知道什么是最刺痛男人的东西吗?”
“什么?”
“轻视。”
“轻视?”
“或者说,是本就不对等的关系中,强势一方的绝对轻视。”应知安话锋一转,“方女士的代理费用还没支付,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宋曦丹愣了愣,突然灵光一现,“让方家拿钱去砸男方?方家这么抠,就算谈妥了,肯定也赖皮。男方如果是个好人,也不会拿钱卖女儿,介于知安姐你的名气,他肯定会走偏门来打击方家,如果他也不是个好人,选择拿钱,肯定会爆出更多来抬高价位逼迫方家,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应知安接着说道:“我先下个预判,男方是真想要女儿的抚养权。到时候你再和方女士介意一下,先让她把孩子悄悄接过来。”
一听应知安这话,宋曦丹急了。“那方女士要真对孩子有别的企图呢!”
宋曦丹是真担心。
可做律师多年的应知安却已经没有了这种太充沛的同情心,在她看来不论这对夫妻是否都不良善,必然有一个人会拿到孩子的抚养权,只要他们做的不要太过分,孩子必然会依附一方成长。
去讨论和担心这种必然的事情,是没有任何价值的,那假设事件发展到最后真的到了“太过分”的程度,可能就属于刑事范畴了。而且,作为一个外人,去关心父母一方是否会对亲生孩子不好,这是一种没有逻辑也太过圣母的担忧。
只是应知安也懒得说那么多,便回答道:“你不是有男方电话,你不会代表方女士立即通知他嘛?”
“通知?”
“通知他从外地赶过来,当面聊聊顺便也可以看看女儿。”
“我明白了,知安姐我等下就给方女士打电话。”
男方过来,才能有点“浪花”,毕竟当然是要影响到方家常住地的社会关系,才能叫做社死。应知安把自己真实的目的压回心底,她看了眼意气风发的宋曦丹,干净地像朵白莲花,这样的小朋友也不必知道那么多。
方家,在应知安眼中真的不算事,她把这事完全交到宋曦丹手中后,便出门开庭了。
这次案件,她是被告代理律师,在法院门口见到被告时,这个男人脚边已是一堆烟蒂,看得出他很紧张。
“关先生,我再向您确认一下,我们是请求法庭判决不予离婚?”
“对,麻烦应律师了。”
“但对方申请了调查令,庭上大概会针对你给那位女士的三百万流水进行反击,原告变更的诉讼请求我也和你解释过了,不仅要求孩子的抚养权,还有你名下的全部房产。”
在应知安看来,关先生的老婆离婚是非常坚决的,而关先生消极避诉,甚至在应知安提议也向法院申请调查令,下意识就拒绝,这种行为是非常不理智的。
“我们是一见钟情,恋爱三年才慎重地步入婚姻,到现在我们在一起已经十年了,我请您来就是为了不离婚。”关先生五官端正且身材高大,高管的职业也为他增加了中年男人的魅力,这样的人皱着眉温声细语说着这么铿锵誓言,看上去很是深情。
可应知安早就仔细研究了对方提交的诉状和证据,也耐心确认了对方在拿到调查令后获取的银行流水,每个月拿出两万元给小三当零花钱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爱情。
应知安没有这个闲心陪他演这出戏,出于代理人的身份也没有拆穿他这种表演型人格,只再次强调,“根据你的意愿,我为你向法庭申请了不公开审理,等下开庭只会有法官、原告和我们,关先生,以我这么多年经验,唯一能够挽回您这段婚姻的只有坦诚,你可以借这次机会,说点真心话。”
关先生没有看向应知安,只看着自己手中的烟。
应知安便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便也没有再说话,拿出律师证向安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