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声刚站起身来,但是下一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沈临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盘子扣在了郁磊的脸上。
什么情况!
郁声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被张弦拉到了一边。
只见张弦咬了一口苹果道:“郁兄,我们还是离远些为好,阿烨和郁磊素来不和,总是隔三差五地打上一回,习惯了。”
“不和?”郁声不解道。
张弦咽下口里的苹果道:“镇远侯和镇平侯都是朝中重臣,所以郁磊总想和阿烨较劲,但是阿烨根本就不稀罕搭理他,于是郁磊就以为阿烨是软柿子,甚至当众嘲笑阿烨是个小结巴,然后彻底惹急了阿烨,后面,只要是郁磊来找麻烦,阿烨总要和他打上一架。”
见郁声皱着眉头,张弦急忙解释道:“阿烨之所以说话不利索,是因为他曾经被马车撞过,摔到了头,在那之后,说出来的话,只要超过三个字就不是很顺畅了。他虽然说话不顺畅,但人是极好的。”
张弦有些担心郁声会对沈临烨有些不好的看法,不过他完全多虑了。
郁声侧过头道:“张兄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此番郁磊怕是冲着我来的。”
张弦一收折扇,凑近郁声道:“此话怎讲。”
闻言,郁声简单地做了一番解释。
“原来如此,郁兄竟是镇远侯之子。”
张弦不禁摇了摇头,道:“啧啧啧,明明同为镇远侯之子,为人差距怎么这么大,郁兄气度如此不凡,怎会有这样的兄长。”
郁磊和沈临烨打得很激烈,连连掀翻了好几张饭桌,吓得前来吃饭的人,迅速拿着餐饭躲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两人,郁声问道:“没人来管吗?”
张弦摊开手道:“谁敢管啊?他们两家都是那样的背景。只要不干扰到正常的上课秩序就好,再说他们都有钱赔,国子监还能趁机多要一些补偿,用以补足教学资源,何乐而不为?”
沈临烨到底是小了郁磊两岁,力量和速度都稍差了些,很快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二哥还真是喜欢以大欺小呢。”
说着,下一刻,郁声以极快的速度闪到了郁磊的面前,一脚将郁磊踹了出去。
郁磊一时不察,连带着身后的桌子,一起飞了出去,众人再看去时,郁磊正好卡在了桌子里。
郁磊怒道:“郁声,你敢偷袭我!”
那一脚,郁声使了狠劲,在郁磊的身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记。
其实郁声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不用你……帮我。”沈临烨掠过郁声,往前走去道。
郁声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他今日是来找我麻烦的,按理来说,应我出手。”
“那就……一起上。”沈临烨想了想,脱口而出道。
他心道,反正打都打了,接着打呗。
郁磊刚被别人从桌子里弄出来,就看见眼前的两人要上来一起打他,有些发懵道:“二打一?简直是小人行径!你们以为我会怕吗?”
这时,观战许久的郁江,一把拉住了要往前冲的郁磊,低声道:“还不知父亲是何意,贸然与郁声争斗可能……”
还不等郁江说完,郁磊直接甩开了他,道:“怕什么?我不信阿爹会偏向他。”
郁江见此,不再阻拦,生气离去。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
“一个个的成何体统,这里是国子监,不是你们可随意打斗的地方!”曲哲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司业。
“见过祭酒大人。”众人行礼道。
今日闹得真是不像样子,连新来的郁声都参与了。
见此场景,曲哲十分不悦。
往日闹闹也就算了,明日可是乡试放榜的日子,国子监也有一些学生参加了,曲哲不希望因为这些事干扰到学院的氛围。
“参与打斗的每个人,各抄经书千遍予以警示,再有下次者,休怪我不留情面。”
看来祭酒大人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欧阳宏心道。
曲哲平时最看重学院的学习氛围,所以一时的胡闹他可以容忍,但是胡闹的过头他就不会听之任之了。
“是。”郁声和沈临烨回道。
郁磊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回了个是。
郁磊也不想弄得不好收场,免得让郁丰恒对他动家法。
曲哲听到众人的回应后,满意地离开了。
欧阳宏却没着急走,嘱咐道:“你们几个,记得赔就行。”
又可以为学院补充一笔资金了,欧阳宏叹道。
郁声看着欧阳宏一脸高兴的样子,暗暗道,真是个财迷老头。
见该走的都走光了,张弦拿扇子轻轻地拍了一下郁声的后背,两眼放光道:“郁兄那一脚当真厉害,稳准狠,真解气。”
郁声回头道:“偷袭罢了,谈不上高明。”
“哼,对付郁磊那样的人,和他动手都是看得起他。”张弦用扇子敲了一下手心道。
“那一脚……确实……不错。”沈临烨吃了口饭道。
张弦把郁声推回到座位上,在一旁坐下道:“阿烨都这样说了,郁兄就不要谦虚了。”
闻言,郁声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三人接着吃起饭来,席间郁声还得知了二十一岁的张弦已然娶妻成家,今年还有了一个儿子。
张弦十分自豪道:“下月是我儿子的满月酒,还望两位给捧个场。”
郁声讶然道:“张兄真是好福气。”
“此乃人生大事,你们两位可也要加把劲找媳妇啊,马虎不得。”张弦敲了敲桌子道。
“要不要让内子给你们介绍一下?”张弦往前探了探身道。
闻言,郁声和沈临烨十分默契地都没说话,低头默默地吃起饭来。
“郁兄、阿烨,你们别无视我啊……”张弦睁大眼睛喊道。
傍晚,国子监门口聚集了许多辆马车.
想来是来接明志堂和正学堂学生的,郁声扫了一眼道。
“郁兄,要不要去满香楼撮一顿啊,我请客。”张弦在后面招手道。
郁声想了想,正好去找耿兰嘉,于是停住脚道:“好啊。”
但是却只看到了张弦一个人。
郁声问道:“沈世子呢?”
张弦歇了口气道:“沈老侯爷最近老毛病犯了,阿烨说要早些回去照顾一下,就不和我们一起去了。”
沈临烨自小父母双亡,一直和沈老侯爷相依为命,爷孙俩感情很深。
“请郁兄上马车。”张弦做了个请的动作道。
上了马车后,郁声却惊住了。不愧是富商之子,郁声叹道。
张弦的马车内壁镶嵌着金边,里面有由一排小柜子组成的座位,重要的是还有两张躺椅和一张小桌子。
郁声先前只是觉得张弦的马车大了些,却没想到竟内有乾坤。
见郁声呆在原地不动,随后上来的张弦很是热情地推着郁声走向躺椅。
“郁兄,我这个躺椅还是很舒服的,快来试试。”
郁声本想推辞,转瞬却变了想法。
不得不承认这躺椅确实很舒服。
在另一张躺椅上的张弦侧过头道:“怎么样,郁兄,很享受吧。”
郁声嗯了一声。
二人一路上聊得很投机,以至于到满香楼的时候,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