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血脉？”
陆子苓眼尾一压，表情透露出不满。
“我……”
“殿下。”
阿雾突然出声将陆子苓的话堵了回去。
陆子苓一眼疑惑地转头看向阿雾，阿雾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子苓的眼睛，神色认真：“我觉得宁大人说的有理。”
“殿下确实需要一位纯正血脉的王后。”
陆子苓瞳孔震颤，手指猛地收紧，将阿雾的手捏的发红。
“阿雾，你在说什么？！”
“殿下，阿雾小姐说的在理，在下一会便将血族适龄女子画像送至殿下寝殿。”
“烦请阿雾小姐协助殿下选择。”
宁大人拱手继续向陆子苓说道。
“谁要你……”
陆子苓勃然大怒，身子一用力便要站起来。
阿雾抬手用力按住陆子苓的肩膀将他压了下去，随后疏离向宁大人点头致意：“有劳宁大人了。”
“阿雾！”
陆子苓不满的声音在阿雾平静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殿上的众臣早就已经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场景了。
在陆子苓带着怒气的退下后，那些大臣也赶忙离开了大殿。
阿雾没有说话，神色平静地跟着陆子苓回到了他的寝殿。
洛雾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转折点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阿雾！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陆子苓不理解阿雾为什么要在大殿上公然说那样的话，等待阿雾进来后带着怒气地质问。
“宁大人是血族长老，殿下一日没坐上王位就一日不可得罪宁大人。”
阿雾随手关上了门，目光沉静地望向陆子苓。
“什么血族长老，直接杀了便是。”
“任何人都不能阻拦我们。”
面对陆子苓嗜血的表情，阿雾眨了眨眼，轻声开口：“阿苓，成王是你的心愿。”
“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陆子苓听到阿雾说的话愣了片刻，他脸上闪过慌乱的笑意，急切开口：“怎么可能……”
“阿雾你难道不想当我的王妃吗……”
“不想。”
面对阿雾斩钉截铁的回答，陆子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抓住了阿雾的手臂：“怎么可能？”
“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
“我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阿雾……”
陆子苓最后的语气近乎于恳求，眼尾都泛起了微红。
阿雾抿了抿唇，伸手轻轻推开了陆子苓的手。
“没有人会一直在一起的。”
“阿苓，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待你成为血族王安定下来，我便要离开了。”
陆子苓双眼赤红地将阿雾抱入怀中，双手紧紧抱着她不肯松开。
“为什么阿雾，为什么要离开？”
“你想做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我不要和你分开……”
洛雾看不到阿雾的表情，但阿雾轻轻一句话便让陆子苓哑口无言愣在了原地。
“你会放弃拼命争抢来的王位吗。”
长久的安静。
许久过后，阿雾轻轻笑了一声：“阿苓。”
“选择你的王后，准备明日成为血族新一代的王吧。”
场景慢慢褪去，记忆戛然而止。
洛雾眯了眯眼闭上了眼睛，再次醒来时洛雾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可以动了。
洛雾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额头，陆子苓守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经历过这段记忆后，洛雾再次看到陆子苓有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里升起。
“阿雾，看到了吗？”
“我们本来就该是在一起的。”
陆子苓语气含情，眼中蕴含着情意。
他伸手想要触碰洛雾的手掌，洛雾动了动手指躲开了他的触碰。
陆子苓愣了片刻，随后又扬起温和的笑容看向洛雾：“怎么了？”
洛雾快速梳理着刚刚看到的场景，眼眸轻轻垂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子苓嘴角的笑容愣了一下，随后缱绻地看着洛雾：“你说。”
“为什么你给我看的记忆是以阿雾的视角展开的？”
洛雾仔细盯着陆子苓的表情，轻声询问。
陆子苓似乎没想到洛雾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几次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来。
“阿雾很聪明。”
“……呵。”洛雾轻轻笑了一声，既然陆子苓不说她也不在追问答案。
“陆子苓，我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关于我的往事。”
“但就算我看了这些，我仍然不会对你有特殊的改变。”
“这些事情太陌生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该沉溺于过去。”
洛雾平静的话语让陆子苓的眼睛变得黯淡。
“阿雾，这些都是我们的亲身经历，怎么会是陌生的事。”
洛雾轻轻捏了捏手指，神情平静：“我相信这是我们的亲身经历。”
“但是你只是把记忆给我看了，并没有把记忆还给我。”
“所以……还是陌生的。”
洛雾刻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陆子苓面上闪过微微的惊慌。
洛雾抬了抬眼，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子苓。
“我……”
陆子苓沉默了片刻，随后脸色灰败地垂下了头：“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
“所以你就要让我忘了一切，把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洛雾眼神凌厉，陆子苓不自觉眼尾下垂，不敢正眼看洛雾。
“只要回到初遇时候便好了，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什么都刚刚好……”
“回到初遇时候？”
洛雾讽刺地笑了一下，手指捏的发白：“那你回得去吗？”
“……”
陆子苓跑了。
狼狈地离开了房间。
洛雾看着陆子苓逃离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猜的果然没错，陆子苓为了让阿雾留下来，抽了阿雾的记忆。
他刚刚给自己看了那么多的记忆都是以阿雾的视角开展的，说明他用了什么办法抽了阿雾的记忆，洛雾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子苓给她看这些是希望她能想起来以往的事，唤醒她对陆子苓的情感。
可是她是穿书的，只会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故事。
洛雾感受最深的就是陆子苓对阿雾说不会让她去面对鲜血和杀戮。
可最后回到血族后，他带着阿雾成为了杀人机器，阿雾为他的权利道路沾染了多少鲜血。
洛雾想到这里心头便有些苦涩。
感觉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在心间蔓延。
洛雾摇了摇头，拼命在心里呼唤系统。
“系统亲~”
“系统系统？”
可恶。
系统又不在。
洛雾现在全身上下只有手指能动，根本跑不掉，系统又不在。
“霜月？”
洛雾将灵力凝聚到精神识海，呼喊自己的剑灵。
“在！”
霜月温婉的声音响起，另一道声音也紧随着响起。
“我也在！主人你怎么不喊我！”
灼华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也一同响起。
洛雾安抚性的笑了笑，轻声询问霜月。
“能否用剑柄抬起我的手臂，让我碰到那个。”
洛雾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霜月跟灼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
霜月应声从灵戒中飞出，晃动着剑柄去抬起洛雾的手臂。
洛雾动了动手指触碰到头上的簪子后，眼前场景转换。
“主人，你为什么不喊我！！！”
灼华看到洛雾进来，从一旁蹭了过来，围着洛雾撒娇。
“你太特殊了。”
霜月上前两步将灼华扒拉走后，微笑着请洛雾往前走。
洛雾拍了拍两人的头，笑了笑。
“好久不见啊。”
言离躺在树下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看到洛雾进来后打了个哈欠。
“我被人抓了。”
洛雾轻声开口说道。
“什么？！”
言离震惊开口，咻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霜月跟灼华也停止了打闹，枫奶奶的枝丫停止了晃动，安静等着洛雾继续说。
言离凑近洛雾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你没事吧？”
“断了几根骨头？”
“腿没事吧？胳膊没事吧？五脏六腑没事吧？”
洛雾按住言离的肩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没事。”
“他没有伤我。”
“哦。”言离突然放松了下来，随后又疑惑转头：“那他抓你干什么？”
洛雾犹豫着有些难以开口。
“主人为什么不召唤我们出去直接把他大揍一顿！”
灼华从霜月手中挣脱，凑过来挥舞着拳头。
洛雾抚了抚额，心里也有些烦躁：“系统曾经告诉我每月初一十五不能透露出我学剑的消息。”
虽然洛雾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洛雾觉得她们应该知道为什么。
果然听到洛雾这么说，灼华也安静了下来。
“是一位故人。”
“故人？”
言离眼中突然出现了八卦的神色，轻轻凑近洛雾轻声询问：“细说。”
洛雾将刚刚看到的与陆子苓的往事陈述了一番。
在场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没爱过，不懂。”
言离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霜月跟灼华也是摇了摇头。
洛雾无奈皱了皱眉，眼尾低垂：“别管爱不爱的了，那我该怎么出去？”
“不过你不能动这个，应该是中了什么药。”
“这个枫奶奶可以解决。”
听到言离说的话，洛雾抬头看向了枫奶奶，目光期待：“真的吗枫奶奶？”
枫树枝丫轻轻晃了晃，一片枫叶降落在洛雾手中。
“你等会把枫叶揉进手心就好了。”
洛雾感激地抱了抱枫树：“谢谢枫奶奶！”
“谢谢阿离！”
“喂！”
言离突然被洛雾抱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发脾气，洛雾已经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