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他专门为她准备的食物被辛长那个家伙给拿走,由衣毫不介意的模样也越发不满起来,士哉心里忍不住幽怨的看着她。
“这么看我做什么?不是给你留了一盘子抹茶饼吗?”
她像是收什么宝贝似的,把剩下的天妇罗小心翼翼的用油纸步一块块的包着,最后放进忍具袋里。
“像潮夕一样,都好蠢啊……”
由衣白了他一眼:“废话真多。”
士哉一噎,拿起一块抹茶饼就一口吞了进去,不在理她。
由衣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液体,思索了一阵,又使劲晃了晃,上面起了一层泡沫,她面色稍微缓了缓,看着面前仍有些气结的士哉愣了一下:“卷轴里有多少食物?”
他别扭的转过头去,又捻了一块送进嘴里,略有些含糊不清:“够你们一段时间的。”
这下由衣才是真的惊住了,原本她也没对他给的卷轴报太大的希望,乍听他提起只觉得有种天上掉馅饼的不真实感。
“呵,你开什么玩笑……”
士哉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在你这里的信用就这么差劲吗?”
由衣抿了抿嘴唇,攥紧手中的玻璃瓶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多谢你了……”
士哉摆了摆手,也没有太当回事,这些食物不过是从他们敌对方窃取来的,实在没什么。
不过……他在这场战争中帮了木叶太多,若是传出去只怕以后的生意会不大好做,是时候该收手了。
他看着面前的脸色仍旧不大好看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离开的话反复在喉咙里翻滚,却还是说不出口。
“这么看我做什么?”
士哉刚鼓起勇气要给她告别,却被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给拍回原形,他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摇了摇头。
她攥紧手中的瓶子,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士哉你给他拿那种药的时候真的没人发觉吗?”她当时在月读中反复翻了当时的场景,却还是毫无头绪,她配出来的药如果真的对症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差错一步,只怕他的症状在缓解就难了。
再用一次月读倒不是难事,只是对于她和士哉来说负担都太重了,战争还不知道多久会结束,她的眼睛快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我对自己的手段有信心……”士哉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摊摊手继续道:“若是真的被他们察觉了摆了一道我也没办法……”
把瓶子晃了晃,里面发出液体与玻璃碰撞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中的像毒又不像毒……我也毫无头绪……”
他皱了下眉头,挪到他身边想要把她手中的瓶子抽出,却被她死死攥住,还惹来她一阵怒斥:“你做什么!”
他失落的缩回手,安静的坐到一旁:“我不过是想看看。”
由衣凌厉的看了他一阵,直到眉眼开始变得柔和,又看了他半晌才递了过去。
他接过看了一会儿,可因为对药理的粗通,他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叹了口气又放在了桌子上,认真的看着她:
“我记得你说想再去看看铁之国的雪、泷之国的瀑布、草之国的奇草,想再去泡泡汤之国的温泉,去匠之国换把趁手的佩刀……”
他觉得只让她离开生硬的一句似乎不够说服力,不够分量让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才想了这么一番说辞。
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说这么煽情的话,以至于到最后连自己说这话的目的都给忘了。
她听得一头雾水,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士哉听闻顿时觉得更加尴尬,目光瞥到别处脸红轻咳了两声:“那个……我想说……要不要离开?和我……一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帐篷里看人也有些看不大清楚。
面前人的表情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认真,与以前执着于杀戮的模样不同,他以前总是带着疑惑不解的眸子里面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让人还是觉得一如既往的危险。
由衣轻笑的打断了他,给他打着马虎眼:“士哉你开什么玩笑啊……”
“你不是最不喜欢战争吗?我们远离它不好吗?”
她承认士哉的话很具有诱惑力,那些话是实实在在说到她心坎里的。
她讨厌战争,讨厌尸体发出的腐朽,讨厌身上都是鲜血凝固的臭味。
游历山川、寄情山水。
正是她这几年来所期望的。
对上他的凤眸由衣呼吸忽然有些急促,把她心里这几年最坚不可摧的防线轻易击溃。
可是眼前骤然而出的黑暗让她思绪重回,才又清楚起来,有些事她不能退缩了……
当她把宇智波的责任强加在身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离不开了……
她的视力越来越差,也许再过不久就要完全失明了。
她现在能对宇智波做的也十分有限,但她早就决定要在她的有生之年守护好宇智波,这可是当初泉奈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的宇智波啊!
她把头扭了过去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眼前能出来一些模糊景象的时候她轻快的笑了一声,摸索着忍具袋里的眼药水。
她熟练的拧开盖子,在双目上滴了几滴,被药物滋养的眼球刚开始不适应异物的进入,后来熟悉之后只觉得眼睛的负担变得轻松起来。
“我不会走。”
她闭着双目,微微仰起头,让药水能渗透的更彻底一些。
他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不太自然:“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她眨了几下眼睛,总算又看清了他的脸,看清了他表情的认真,她拂去他的手,也郑重其事的看着他:
“士哉,我现在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
“怎么样?要不要答应呢?”
面容姣好的少女端正的坐在圆桌前,歪歪头俏皮的冲着面前的男人无害的笑着,额头上的发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曳,发出一连串悦耳的声响。
男人坐在她对面,脸颊有些消瘦,眼窝虽然深陷可是并没有病态的乌青,看着他面前仍旧无害的少女,环着胸一副戒备的模样。
“不论你说多少次,我都不会答应的!”
少女也不恼,随意用手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放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丝毫没有谈判者的自觉。
只是灵动的眸子垂了垂,略有些苦恼的看着她勉强看中的男人,无奈的又叹了口气:“我开出的条件还是不够诱人吗?”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这和那些条件没关系,是原则问题。”
她不甘心的嘟了嘟嘴,可怜巴巴的眨着蓄着泪水眼睛看着他,眼眶里的眼泪在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在配上那副精致的容颜,最是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就连他也难以抗拒的晃了晃神。
他把脸扭到一旁,防止因为那张脸而产生动摇:“千绘,你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
少女站起来孩子气的原地跺了几下脚,指着他气的她真的眼泪都要落了下来,最后看着他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甩了甩衣袖气的疾步离开了他的帐篷。
千绘出去之后踢着营地周围的杂草不满的生着闷气,头上的发饰摇晃急促的叮叮作响似乎和主人一样生气,她拎着裤摆,低着头咬着嘴唇孩子气的把怒火全都发泄在杂草身上。
出够气之后她看着不远处的帐篷若有所思,一边头疼于怎么让他答应,一边又头疼于族里那群长老的事。
她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停止了发泄怒火,改为坐在一块原石看着来来往往匆忙的忍者,当熟悉的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她提了提裤摆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拦住了她,笑眯眯的冲着来人甜甜的叫了一声:
“由衣姐姐。”
由衣刚送士哉离开就被人拦在了当下,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来人总算是认出来了她,不免吃惊了一番。
由衣看着千绘的绯裤角染上了一些青绿色的汁液,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帐篷,下意识的责备起来:“你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可是随时丧命的战场!”
千绘原本高兴的表情凝滞在了脸上,低下头扁了扁嘴,不满的埋怨:“哼!由衣姐和扉间一样讨厌!”
听闻那人的名字,由衣眉头皱的更紧了。
千叶千绘,承自鬼之国强大的巫女一脉千叶一族。
千叶一族与他们忍者修习的查克拉不同,有传言称他们一族天生具有灵力驱除灾厄,更有灵力强大者可以同神明对话,而千叶千绘则是近几代来千叶一族最具最具天分继承人。
原来他们和千手一族一直有些交情,三年前似乎因为他们一族的内部争斗而请木叶出了一次任务,由衣没有参与,任务详情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此任务是由扉间亲自出手,在当时木叶高层也是八卦了一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可是轰动了当时的整个木叶。
扉间回来时是带着受伤昏迷不醒的千叶千绘一起回来的,后来千绘一醒,便扬言要给扉间生孩子。刚开始大家以为只不过是场烂大街的英雄救美,美人芳心暗许的戏码,就连扉间也一笑了之觉得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过阵子就好。谁知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使出浑身解数对扉间死缠烂打,且不分场合、时间、地点,久而久之就连扉间的好涵养也维持不住,立马指派两名上忍直接把她打包回了鬼之国。
风平浪静了之后,似乎千绘就再无音讯,直至战争开始前几个月,她又来了一次,仍旧不负所望的把木叶搅了个天翻地覆,逼得扉间再一次把她打包回了鬼之国。
“由衣姐,扉间还是不肯和我生孩子……”她低着头沮丧的开口,丝毫没有刚刚说过讨厌她话的自觉。
“我觉得你和我讨论这个话题不太合适。”木叶谁不知道她两人当年的关系?由衣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早就知晓了她的性格,由衣肯定会认为她是在讽刺她了。
“啊?”千绘看了她一眼,有些懊恼的开口,连忙道着歉:“对不起!由衣姐!我不是……”
由衣挥了挥手,示意她没放在心上。
其实由衣并不讨厌这个率真的小姑娘,反而还有几分羡慕她,她身上现在有的正是她曾经有的,且再也不会有的奋不顾身。
由衣给她倒了杯茶,坐在她对面看着沮丧的小姑娘,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千绘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才不过十七岁吧……”
以前她随着潮夕游历的时候是去过鬼之国的,偶然也见过千绘,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这种跳脱的性格,对什么事都是怯生生的,稍微大声说话都能吓得她打个寒噤。
千绘思索了一阵实在不知道由衣要说些什么,只能迟疑的点了点头。
由衣喝了一口茶之后开口:“像你这个年纪虽然结婚算是稍微迟了一些,可也不是太迟,要说找和你同龄的男人结婚生子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认定了千手那个将近三十岁,且比你要大将近一轮的老男人……若说是英雄救美时产生的情谊也未尝不可,可以我对你的了解,千绘你不应该是这种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才对啊……”
她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这么直白问自己的竟然是她,低头看了看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梗隐在白色的热气之下,氤氲着她的眼睛也有些发酸。
“我别无选择,所以由衣姐,请你原谅我……”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我并不贪心他以后身旁的位置,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和他的孩子而已,或者说……”
“我需要他强大的血脉!”
帐篷里无风,可由衣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对自己说出自己的目的,她差点连手中的杯子都拿不稳。
震惊之余由衣又很快恢复理智,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千手一族是绝对不会允许血脉流入别国的!”
不单单是千手一族不与外族人通婚,柱间与扉间可是亲兄弟,血脉上面的传承自然多了几个百分比,虽说他们的后代也不一定能继承千手一族强大的木遁,可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以他们两兄弟的性格,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千绘并没有多吃惊,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我也知道借他的血脉生子未免太过草率,可我已经别无选择了……由衣姐,我可能这一两年就会死。”
她抿了一小口茶苦笑道:
“千叶一族之人灵力越强大越是享不了常人的寿数,而我母亲也不过活到了二十二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