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衣不解的看向扉间,他示意她打开看看,她解开缚在上面的活扣,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握住卷轴的手不住收紧。
良久她有些艰难的开口:“谢谢……”
他拿茶杯掩住微微翘起的嘴角,可声音还是不自主的轻快了一些:“别这么客气……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眼泪滑过她的侧脸,由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把卷轴小心翼翼的合上,认真的看向扉间:“你知道这上面是谁吗?”
扉间放下杯子,坐到她身侧轻轻给她试着眼角的泪水,浑厚的嗓音低低响起:“是泉奈吗?”
作为和他从小交战的对手,对他的熟悉程度他不亚于由衣,他当时一眼就认出了画中之人,可惜……
那年如若不是自己凭借飞雷神之术,泉奈的力量是压自己一头的,也许现在埋在黄土里的也就是他了。
把画给由衣他也是鼓了不知道多大的勇气,画在他从安土城运取资金之时就已经到了他手上,扉间迟迟没有拿出就怕激起她心中对他残留的眷恋,继而与自己陌路。
扉间真的很怕,说到底千手和宇智波可以友好相处只是建立在合作的关系之上,两族的人们通婚上的选择都不会考虑双方家族,不仅仅是因为两大家族那些与外族人的条条框框,而是到底那些自己家族先辈族人流的血不是这么简单的就可以冲洗掉的。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心好像被揉捏的七上八下。
由衣看了看扉间随即又把目光聚集在画卷之上,眼中的神情也变得更加复杂多样起来,她拿手轻轻拂过他画中的样子,喃喃的开口:“我和泉奈大家都说长得很像呢……”
扉间仔细盯着她的表情变化,十分笃定的开口:“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轻笑的看了他一下,把卷轴放在桌子上似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扉间皱了皱眉头,把她圈在自己怀中,对上她清亮的眸子,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认错。”
由衣眼中又浮现他在血泊之中的无力之态,闭上眼在对上去红瞳里仍旧是坚定的,她身体不自主的有些颤抖,怎么想都想不通答案,索性也不在去想,直接扑进他怀中感受他的心跳。
他看向她那不大正常的表情,心里束缚还没能减轻,慌张的吻上她的樱唇诉着他对她的心意。
她错愕的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慌张的温柔,在攀上他的脖子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她宇智波由衣似乎怎么都逃脱不了他的桎梏,不过她倒是甘之如饴。
窗外的明月照亮了房间,满月周围散发着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光晕,由衣看不真切微微眯了眯眼,迷离的看着。
心底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嘶哑的声音伴着厚重的喘息声开口:
“扉间,我爱你……”
身上的人愣了一下,然后给予她热烈的回应。
对不起……
即使以后在下面相遇,受到谴责,她也是这么奋不顾身的爱了……
由衣疲惫的趴在床上,似乎还残留一些情事过后的余韵微微喘着粗气,身体因着呼吸的起伏把睫毛的扇形带着也是颤颤的。
“以后在遇到麻烦的事情不要强出头……”
扉间单手撑着头躺在她身侧,静静着看着她,伸出手指摩挲着她泛着红潮的脸颊,接着顺着脖子的纹路滑向后背的伤疤,那伤痕虽然看上去像是一根细长的粗线,但摸上去总和其他肌肤的嫩滑有些不同。
“我知道了……”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很累很想合眼睡一觉。
他叹了口气,给她拉了拉被子,良久才开口:“你以后会后悔吗?”
由衣勉强睁开一条缝,说话的声音也在似睡似醒之间:“什么……”
“没……睡吧……”扉间轻轻拍了她后背几下,紧紧皱着眉头,声线却还是如常。
“一会儿就叫醒我……”由衣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回去……”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经睡着了。
“多休息一会儿……今天不回去也没关系……”他把由衣揽在怀中,由衣下意识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寻一个舒服的位置。
“大哥知道……生气……”她含糊不清的答着,双手搂住他的腰,腿压着他的腿,像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
由衣在醒过来时大约在半小时就要天明了,她迷迷糊糊之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打挺就弹了起来,连忙慌张的套着自己的衣服,她身旁的扉间听到动静揉了揉眼睛,慵懒道:“怎么了?”
由衣埋怨道:“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我不小心也睡着了。”扉间垂了垂眼眸,平静的声音听不清喜悲。
由衣斜睨了他一眼,想冲他发火却发不起来,叹了一口气:“算了!”说完又匆匆的继续套起衣服。
其实昨晚她睡着之后他在地底的研究室呆了大半夜,大致算算也就刚睡下不过一个小时,只是这些她没发觉是不能告诉她的。
她边走边提着鞋子拉开房间门,回头给他打了声招呼就夺门而出,临走时还不忘把画卷带上,匆匆踏着暮光而去。
扉间抓起床边的浴衣套上,打开窗看盯她离去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人影他才合上窗子重新躺下,只是这一次身侧位置空荡荡的怎么也无法安眠。
由衣回到家时天已经大亮,打算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却撞上了刚刚晨练回来的斑,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和他打着招呼:“大……大哥,早……”
斑冷冷看了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由衣的笑僵在了脸上,死死捏着手里的盒子。
斑从她身边走过时她大胆的拉住他的衣袖,声音也软了下来:“大哥……”
“放手。”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甩开,只是停在了那里,声音无波无澜的面上表情却是对外人的冷漠,隐隐还透着疏离。
“我……”由衣觉得鼻头有些发酸,低下头不情愿的放开。
斑冷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着,由衣失落的回了房间。
自此之后斑总是漠视由衣,甚至连她准备的饭菜也不愿意吃,兄妹两的关系似乎跌到了谷底,任由衣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让他给予自己多点的眼神。
由衣觉得糟透了,可似乎变成今天的局面也怨不得别人,他们之间的隔阂都是由她的任性所造成。
这几天由衣都是没精神的,讲课的时候甚至还开了几次小差,下午批改好他们的作业,就打算乖乖回家,走到拐角处时听到一群小孩在那里讥笑道:“宇智波一族也不过如此。”
由衣隐在一颗树后面,看到四五个毕业届的小孩子围在一个宇智波的小孩身边,那孩子努力蜷缩着身体护住了头部,身上的衣物已经沾染了不少尘土。
由衣这才看清是宇智波镜,刚想上前制止,却看到镜眼睛里闪出一抹猩红,十分利落的把面前的孩子们打倒,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那些人一言不发,揉了揉脸上被他们打中的位置准备转身离开,谁知道那群孩子仍旧不依不饶。
“混蛋!竟然敢还手!”领头的孩子龇牙咧嘴的就要继续上前,却被人拿石头掷中了手腕。
循着石头的轨迹看过去,一个身形比较瘦弱的小鬼站在树上,手中还颠着几颗不大不小的石块,讽刺道:“我看千手一族也不过如此。”
领头少年看着树上的人,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想到身后自己的小弟还在看着他,也就硬着头皮恶狠狠的冲着树上的人叫嚣:“猴子,有种下来我们单挑!”
少年又掷出一颗石头,正中他的印堂,领头少年一个没站稳直接向后摔去,他跳下树来伸出手冲着他笑道:“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何必闹得水火不容呢?”
领头少年把他的手拍开,自己倔强的起身后退了两步,似是被激起了火气,指挥着身后的小弟冲上去给他们好看,镜和少年都摆好了迎敌的架势。
由衣皱了皱眉头,实在想不起来是领头少年是谁家的小鬼,叹了一口气,上前就分开了两队人马。
“怎么?技不如人就要耍赖吗?”由衣捏向少年的手腕举过头顶,手里的千本隐隐冒着不自然的绿光。
“老师……”
他们看到由衣过来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唯有领头少年看到是由衣才又继续不依不饶:“哼!坏女人放开我!”
由衣想了想她在忍者学校的这几个月除了上次帮扉间编写教材,没做过什么招他们记恨的事情,不由自主的乐了,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一下:“怎么?被打的脑袋坏掉了吗?用这种语气和老师说话。”
“痛痛痛!你个混蛋!我饶不了你!”他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却仍旧是那副不服输的样子,又从忍具袋中掏出几枚千本向由衣刺去。
由衣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鬼头戾气太重,需要好好教育一下。
还没等她出手,少年表情突然像看到救星一样:“大哥!大哥!我被坏女人欺负了!快来帮我啊!”
今天健太任务早早就收工了,准备来学校接阿诚回家,谁知道刚来就看到刚才那一幕,只不过他重点完全没在自家受摧残的弟弟身上,心心念念的都挂在教训他弟弟之人那里。
从安土城任务之后两个人遇见也只是互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只不过那日在宴会之上的婉转神色却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由衣顺着阿诚的目光看去,来人正是千手健太,她也总算记起来这是哪家的小鬼——千手桃华的幺弟千手诚。
她没记错的话,镜和千手诚应该是同岁,只不过……她看了看千手诚又看了看身后的镜,心里望了望天,又感叹了一番千手的伙食。
由衣板了板脸,松开他的手腕冲着千手诚脑袋就是一巴掌:“搬救兵也没用。”
千手诚冲着她恶狠狠的就要攻击,却被健太按住脑袋给由衣低下了头:“阿诚从小被我们惯坏了,给您添麻烦了。”
还没等由衣开口,阿诚又在健太手里挣扎了一下,不甘心的开口:“坏女人多管……”
阿诚还没说完,健太赶紧把剩下的话堵回去,面上赔着笑:“您别见怪,我带阿诚给您道歉了……”
由衣白了他一眼,推出身后的镜:“不用,他们欺负的是这孩子,道歉也应该给他道歉。”说完还瞪了一眼阿诚身后的孩子们。
原本也都是跟着千手诚后面,眼看自己家“老大”已经被健太治的服服帖帖,他们也不是多有骨气,挨个的给镜道了歉就赶紧跑的远远的,阿诚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是迫于健太的淫威只能乖乖屈服。
整个过程镜的眼睛里都是没有神采的,似乎完全不为所动,由衣拍了拍他的脑袋才迷茫的看向她:“由衣大人……”
由衣这才注意到镜的袖子上缠了一圈黑纱,只是他穿的族衣是深蓝色,不注意不是很明显,,自从她来忍者学校都没有管过族里的事情。
家里有人去世了吗?她皱了下眉头,随即拍了拍镜的头冲他莞尔一笑:“镜,既然他们都道歉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吗?”
镜总算回过神来,僵硬的点了点头,他身后的少年上前揽过他的脖子笑道:“镜才没有这么小心眼。”
她按过两人的脑袋:“你们也伤了阿诚他们也该给他们道个歉。”
健太连忙摆手:“不……不用了……都是阿诚不好……”
“笨蛋大哥!”阿诚直接把健太的手打掉,红了眼睛跑掉了。
健太没能抓住阿诚,皱了下眉头,冲由衣不好意思的笑笑:“阿诚虽然有些任性,但他不是不讲理的人。”
“那是我冤枉他喽!”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健太慌张的抓住她的手腕,极力想澄清自己。
由衣板着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他抓住的手腕,健太这才意识到有些逾越,连忙松开,小麦色的脸整个都红了起来,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由衣被健太窘迫样子逗乐了,笑的眉眼都弯弯的。
健太觉得她笑的很好看,只看了两眼脸上就更红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
他们循着声音望去,扉间脚步轻快的正朝这边走来,由衣刚想开口,健太却慌张了对由衣道了声:“我先走了。”瞬间就跑远了。
由衣看着健太的身影喃喃道:“他怎么走的这么急?”
只听镜身边的少年调笑:“怕是被人戳破心事吧!”
由衣八卦的心被挑起来,完全没在意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