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喝水。”等众人散开,回到围栏处为六棒打者加油,降谷晓默默端了杯水递给要圭。
“谢谢。”要圭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降谷等着回收空杯子,然后亦步亦趋跟着要圭,想上手帮忙要圭穿捕手护具,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能帮什么,就帮忙递护具,护膝,眼看要圭起身去牛棚找岸本,憋了半天终于开口推荐自己:“我准备好了。”
“谁教你的?”要圭真的有点好奇。
“井上说,想要上场的话,在板凳席点燃气灶是不可能的,在要君的面前多多表现才可以。”降谷晓尝试复述井上的话,某个被要圭盯着的身影不自觉向角落挤了挤。
“不需要哦!”
“什么?”降谷晓不明白,是不需要他上场吗?他不可以投球吗?他急了,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只顾得上摆手了。
“你只要专心投球,其他的都不需要担心!”要圭看着他的眼睛,“真正需要你上场的时候,请将目光盯准我的手套投球,其他的都不需要担心!”
“现在,乖乖去休息吧。”
“都不需要担心……”降谷晓坐在板凳上,又重复一遍要圭刚刚说的话,旁边坐着的队友悄悄在两人之间空出了一段距离。
降谷学长是怎么了?和要学长说完话回来就这么神神经经的,咦、有点可怕呐。
·
讨人厌的家伙从垒包上消失,本乡正宗被刺激的火力全开,连续三个直球,将六棒小森明三振出局。
攻守交换,进入第二局上半场。
“四棒,一垒手西野君。”
西野很想得分。
他是四棒,是这半局的第一位打者,垒上无人,想得分的话只有打出去这一条路。而且投手的球速又不像本乡的那么快,打出去一支,就可以平分,说不定能把投手打崩呢。
“先来个外侧好球带的曲球。”岸本小声重复了一遍要圭的指示,打者的视线、要圭的视线,主裁的视线,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这个舞台真是棒极了。
球路很清晰,外侧的,曲球?西野挥棒击中白球,确是明显的界外。
球路虽然很不错,但没有打好呢。
“放松投放松投。”
“岸本投的好,让他打。”
接过本垒回传来的球,岸本捏捏镁粉包,笑着向野手们示意。然后按照要圭的指示,投出下一个球路。
“梆——”
“界外。”白球撞上身后的拦网,主裁回头看眼直接判定。
外侧曲球完了接着就是内侧的直球,捕手这内外角运用的未免太擅长了吧?
四棒看看蹲捕的要圭,又看看投手丘上的岸本,投手的球速就不快,好好等球一定可以打出去,但是一看到喜欢的球路就忍不住挥棒。
不过,刚刚那个球路真的很不错,如果击准球心的话,能打出去!円城说这个捕手很会引导投手,下一球会是什么球呢?会是坏球吗?是直球还是变化球呢?
球出手了。啊,是曲球,在中间位置,能打出去!
西野挥棒到一半却发现球向外侧移动,然后落入手套,赶紧停止挥棒。
“挥棒过半,batter out!”主裁看向一垒,然后做出判定。
“可恶!这个捕手太狡猾了!”西野双手握紧球棒举在胸前,额头和球棒的甜蜜区来个个亲密接触。
“五棒,捕手円城君。”
円城莲司在待打区看得清清楚楚,四棒打者是如何被要圭的配球戏耍的团团转,发自心底感叹对方的头脑和引导。
要圭专心蹲捕在本垒板后,头也不抬,円城莲司想要打个招呼都没找到机会,耸耸肩,球棒上举拉伸下腰腹,然后站在打击区的中间位置,摆好姿势等球来。
“Strike!”
第一球来的很快。円城莲司没有反应过来,目送白球进入停在外侧好球带边缘的手套,从主裁的判定,这个地方要了好球。第一球是外侧速球,第二球会是内侧的变化球吗?
苫小牧这个背着1号号码牌的投手并不起眼。以往也没有比赛记录,从去年到今年开赛,都只有练习赛,仅有的一场完投,都是速球和曲球的配合,对手实力不强,无太大参考价值。
但从今天第一轮的表现来看,作为普通队伍的王牌,他是合格的。
“梆——”
“界外!”
白球被击到三垒外,撞在铁网上。第二球还是外侧速球,大概比刚刚还偏外一颗球的位置,如果不挥棒的话,会是一颗坏球吧。
円城莲司低头看向要圭,正好瞥见要圭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自上而下的角度,将他轻挑的嘴角弧度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看穿我了?接下来还会是外侧吗?速球还是曲球?
是内侧,猜对了!円城莲司握紧球棒,左脚向后撤一步,腰部扭转带着球棒转动,却看到白球脱离内侧的球路趋向外侧向下落去,“嘭——”是球撞进手套的声音。
同样的球路,不同的引导策略,却出现了同样的结果。四棒、五棒都被同一种球路拿下出局数。
“小心那颗球,看起来更像滑曲球。”円城莲司只留下了这条信息给本乡正宗,然后走进休息区向教练汇报新发现。
要圭看眼一垒侧的人员集中,也不惊讶。这颗球能瞒到现在才被円城莲司发现,已经很不错了。
没错,岸本这颗滑曲球,混淆在曲球中,更像是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趁打者尚未察觉,就火速割·喉发出致命一击。
六棒本乡正宗也不出意外,被顺利拿下出局数。
自此,两队陷入了僵局。
苫小牧的投手,投球不断被击中,但大多数都被接杀或封杀,即使又跑者上垒,也及时被守备阻断,直到第4局结束,还没有跑者顺利回到本垒。
苫小牧保持一分领先的优势,领跑到后半场。
此时正是中场休息时间,工作人员在整备场地。
观众席在你来我往彼此出局如风,没有守备美技,没有一发入魂的打击中渐渐失去耐性,开始犯困或者唠嗑。
函馆工中学的侦查点点记录本,又查看起记分册,不禁感叹这场面:“青叶中学看来危险了,跑者被送到三垒都没有拿下分数,士气低迷呀。”
他手边还有申请下来的测速器,时刻记录目标本乡的数据。
“本乡的球,你能打到吗?”
他看着这一溜儿,直球最高141km/h,最低也维持在136km/h的数字,滑球也有128-131km/h,脑子都有点胀。和去年的记录相比,上涨也太猛了吧,这只是过去一个冬天。哦,算起来近9个月,四舍五入也有一年。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