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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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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三种人——让事情发生的人,看着事情发生的人,以及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人。汤姆·里德尔一直自豪地将自己归入第一类。

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步入了第三类。因为不知从何时起,他那个精心设计的“实验”已经演变成了一种他完全无法控制的东西。

他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手中那本熟悉的黑色皮质笔记本。窗外月光如水,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壁炉中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他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的魁地奇比赛漫长而乏味,他一边履行裁判职责,一边忍不住在观众席上寻找柳德米拉的身影。她会看比赛吗?还是躲在图书馆里研究那些神奇动物?也许她还和那个小天狼星·布莱克待在一起?

我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里德尔想,可能是某种高级夺魂咒,或者是被下了什么迷情剂。

虽然他内心清楚这两种解释都完全站不住脚,但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每次想到柳德米拉·沙菲克,他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加速?为什么在昨天看到她和布莱克一起喝黄油啤酒时,他会感到一种烧灼般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这感觉太陌生,太令人不适,但又异常真实。每次看到那个布莱克男孩靠近柳德米拉,每次看到她对斯卡曼德露出真诚的微笑,每次回想起她眼中流露出的对他的厌恶……

“心理实验,这只是一场心理实验。”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打开笔记本,那些熟悉的实验记录让他的眉头越皱越深。早期的记录是如此冷静,理性,充满了专业术语和细致的观察。随着时间推移,文字变得越来越……个人化,带着情感,有时甚至是混乱的。以前他看这些记录时会感到一种科学家般的满足,但现在——现在他只感到一种奇怪的罪恶感。这种感觉令他非常不舒服——他从不为了任何人感到罪恶。

她在讨论护树罗锅时的热情令人着迷,那双通常冷静的眼睛闪烁着罕见的光芒。

他盯着这行文字,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柳德米拉那天在讨论护树罗锅时的神情——眼睛发亮,语速比平时快了至少50%,甚至还不经意地用手比划着生物的体型。那一刻他并没有想到他的实验进度,而是想着“她应该多笑笑”。

今天在霍格莫德看到她和布莱克在一起。这完全不可接受,布莱克根本配不上她的智慧和才能,更不用说他的家族背景和荒唐行为,她挑选交往对象的标准有待提高,比如……

梅林啊,这些都是他写的?他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写下这种文字的?比如?比如什么?比如汤姆·里德尔?

该死。

里德尔陡然直起身,将笔记本合上,仿佛这样就能让里面的文字消失。

这些话不可能是他写的,肯定是……是他在极度疲劳状态下的胡言乱语。是的,这是唯一的解释。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学生的微笑而整夜失眠。

但他确实失眠了。

他恨这种感觉。恨每次她走进教室时他内心的悸动,恨她假装认真听课时偶尔露出的那丝微笑,恨她对他说“谢谢您,教授”时那种冷淡礼貌的语气。更可恨的是,他发现他已经能分辨出那些礼貌是真心的还是假装的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里德尔低声诘问自己,手掌覆上脸庞。

为什么我要把这些都记录下来?他想,好像我需要提醒自己这只是个实验一样。

这一切都开始于一个简单的问题:他能否将一个彻底厌恶他的人转变为他的崇拜者?选择柳德米拉·沙菲克只是因为她似乎是最不可能改变态度的人——她那固执的本性,那种不管他如何针对都不会轻易屈服的坚韧,让她成为了“完美的实验对象”。

但现在——现在他不确定谁才是真正的实验对象了。

这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应该在证明了自己能够完全操控别人的情感后感到一种胜利的愉悦,然后优雅地结束实验,继续他作为霍格沃茨最受欢迎教授的生活。

直到某个时候,某个他无法确定的节点,游戏规则变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笔记本,翻到第一页。

沙菲克实验。

多么冷漠,多么客观的标题。当初设计这个实验时,他从未想过它会演变成……这样。

实验目标:将主体的厌恶转变为███爱慕。测试情感操控极限,评估心理操控技巧在极端情况下的有效性。

他盯着那个被他修改过无数次的词语——迷恋,依赖,崇拜……最终定格在“爱慕”。现在看来,这个词更像是对他自己的预言。

这真是荒唐,里德尔心想,我是在给一个学生做实验,不是在写浪漫小说。

但他无法否认的是,每当看到柳德米拉在斯卡曼德面前闪烁着兴奋的眼神,他就感到一阵不合理的嫉妒,伴随而来的是想要粉碎那个穿着破旧大衣的傻瓜的强烈欲望。每当柳德米拉用那种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他就想解释,想证明自己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每当她在禁闭时展现出那种对知识的渴望,他就会……就会……

该死的,我就是想让她多看我一眼,想让她对我说话,想让她对我笑,而不是对那个该死的动物管理员笑!

这个认识像一盆冬天的雪水一样浇在他头上,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不是在操控柳德米拉的情绪,而是在被自己的情绪操控。

他突然意识到,笔记本上的内容如果被他人看到——尤其是被柳德米拉本人看到——将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不仅是因为这暴露了他的……感情,更是因为它揭示了整个“沙菲克实验”的存在。

想象一下她的表情——当她发现他所有的关注,所有的友好,所有的夸奖,最初都只是为了一个冷冰冰的实验时。那双通常平静的灰蓝色眼睛会闪烁着愤怒的火花,那张通常面无表情的脸会因为背叛而扭曲。

这个想法让他的胃部一阵绞痛。

“不行。”他突然下定决心,声音坚定,“这个必须消失。”

他合上笔记本,手指擦过封面上的缩写。T.M.R.——现在这三个字母在他眼中显得格外讽刺。Totally Messed up the Research(研究彻底搞砸了)?

他走到办公室的壁炉边,笔记本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他应该销毁它,彻底抹去这个愚蠢实验的所有痕迹。他可以假装这一切从未发生过,继续做那个冷静,理性,永远掌控一切的汤姆·里德尔。

但当他准备将笔记本丢进火中时,某种东西阻止了他。也许是虚荣心,也许是某种扭曲的怀旧情绪。

或者,他内心一个他不愿承认的声音说,你舍不得销毁它,因为这里记录了太多关于柳德米拉的细节,那些你现在珍视胜过任何实验数据的细节。

他将笔记本放在壁炉架上,转身面对窗户。外面的霍格沃茨场地在夜色中显得宁静,学生们都在享用晚餐或者回到公共休息室。他想象着此时此刻柳德米拉可能在哪里——也许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和纳西莎聊天,也许在图书馆研究她那些神奇动物,又或者……

停,他对自己说,你现在听起来像个跟踪狂。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思绪。这种无法控制的情绪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在他的人生中,他总是能够精确地预测和控制每一个变量,但现在,他连自己的感受都无法控制。

你在逃避什么,汤姆?

那是邓布利多的声音,他在记忆中无数次说过的话,他那些关于“爱的力量”的理论,他总是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仿佛他看透了什么,仿佛他在等待什么。

邓布利多会怎么说?他会说这是成长,这是“爱的胜利”,会说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人性的一面。里德尔一直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老校长的浪漫主义幻想。但现在……

不,他坚决地摇头,邓布利多的爱理论依然是一派胡言,我对沙菲克小姐的感觉也许……有些复杂,但这不会改变任何事情,我依然能够理性地处理任何情况。

他转回壁炉,再次拿起笔记本。这次,他毫不犹豫地将它扔进了火中。橙色的火焰迅速吞噬了黑色皮革,所有关于“沙菲克实验”的记录都化为了灰烬,但压在他心上的重量并没有减轻。

里德尔观察着火焰,告诉自己这是理性的决定。没有证据,没有记录,就没有弱点可寻。他仍然控制着整个局面。

你应该对自己使用遗忘咒,他对自己说,忘记整个实验,忘记这些愚蠢的情绪,重新开始。

他知道这个计划是可行的,他可以精确地定位并删除与柳德米拉相关的所有情绪波动,就像从书中撕下某些特定的页面一样,简单,高效,万无一失。

但这样做就意味着认输。

向谁认输?向邓布利多和他那套“爱能改变人”的理论?向那个能让霍格沃茨最聪明的教授变得神经质的女学生?还是向他自己——那个宣称永远不会被任何人影响的汤姆·里德尔?

我不需要遗忘咒,他告诉自己,我会记住这个教训,但我不会让它影响我的判断。是的,我可能会……在乎她,但这不意味着我会变得软弱。相反,这证明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仍然能够保持控制。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内心的声音又响起了,还是因为你只是想继续每天看到她?

“闭嘴。”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我当然不想每天看到她,我只是想证明——”

他走到窗前,望着霍格沃茨夜晚的景色。远处的塔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一切看起来如此正常,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正常了。

“我只是想证明我不会被爱所征服。”他对着窗外宣布,“相反,我会征服爱本身。”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在深夜十一点对着窗户发表演讲?

“因为我在制定策略。”他回答自己,“我会继续接近柳德米拉·沙菲克,不是因为我被她迷住了,而是为了证明我能够完全理解和控制这种所谓的‘爱’。”

这个解释听起来挺合理的,至少对他自己来说。

邓布利多,你看到了吗?他在心里向老校长示威,你的爱理论并没有改变我,我依然是我,只是……增加了一个新的变量而已。

当然,他对邓布利多的宣战更多是在自欺欺人。毕竟,一个人很难向另一个根本不知道正在进行什么比赛的人宣战。但里德尔需要这种想法来维持他的自尊心。

他看着笔记本的最后一片角落化为灰烬,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轻松感,就像是摆脱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也许,销毁那本笔记本并不是在承认失败,而是在为某种新的开始做准备。

而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一个完美的答案:这都是为了证明邓布利多是错的。

或者你只是想看到她笑。

“闭嘴。”他再次对着空气说,但这次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但当他第二天早晨见到柳德米拉,看到她朝他打招呼时那种假装恭敬的模样,感受到她内心深处对他仍然存在的距离,他才明确意识到:

他要的不再是她的服从或崇拜。

他要的是她真心的微笑,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她……

“见鬼。”他小声咒骂,立刻为这个念头感到荒谬。

汤姆·里德尔不需要任何人。他只是想证明一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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