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执乖乖地站在一边,浴室暖光灯开着的,秦执裹着浴巾的手松了松,露出一大块肩部。
江允镜招手叫他过去,扯下浴巾的那瞬间,他忽然愣神了。
那条被他洗得干干净净的手臂上全是乌青,大的小的遍及整条手臂,方才手臂被搓红了不怎么起眼,还以为是胎记,现在红印消退,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淤青,江允镜歪头看向秦执的背部,一块狰狞又老旧的烧伤痕迹像烙印一般死死刻在皮肤上,从中段脊柱一直延续到了左边腰间,他鼻腔一阵酸涩。
“不疼吗?我使那么大劲儿......”江允镜别开眼,轻轻碰了碰秦执的手臂。
秦执抿着嘴摇头,朝他小幅度摇了摇头。
其实他现在身上的伤相比之前一个月来说已经很轻了,陆笙在过去半年间不停找了好几个膝下无子无女的人户,想要把秦执卖过去,但因为价钱原因,双方一直没谈拢,前两周陆笙上市区医院刚好遇上外地的一个女人,特别漂亮,等号的时候两人闲聊,竟意外得知女人几年前走失了一个孩子,还看到了一个五六岁模样的男孩照片。
当时惊讶得说不出话,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秦执。
女人哭诉着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找儿子,身上的钱几乎都花光了,丈夫炒股也不知道是亏是盈……
陆笙害怕真被女人找到了亲生儿子,回来之后便马不停蹄找到了买家,双方谈了个不算太低的价钱,原定过两天就来领人。
买卖商品,自然要注意质量,所以秦执近一个周很罕见地没挨打。
江允镜明明自己也在陆笙手下过过那般折磨的苦日子,他早就该意识到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孩肯定遭受很多打骂,偏偏舒坦日子过久了,他也变得迟钝了。
秦执的这次澡足足洗了两个小时,江允镜很小心地替他清洗身体,生怕力气使重了。
结果就是,等他把秦执抱出浴室时,发现秦执手掌皮肤都被水泡得皱缩了。
“哎呀对不起小崽儿。”江允镜拉着他指腹皱缩的手自责道,“应该间隔多洗几次的。”
秦执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江允镜,他忽然转过头不看江允镜,一字一字慢慢开口说:“我...我叫秦执。”
江允镜偏头靠近秦执,沐浴露的清香钻入鼻腔,江允镜听到怀里的小孩又说了一次,语气坚定连贯:“我叫秦执。”
江允镜拍了拍他的背,张嘴想要问他些事,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他笑着,语气温柔:“知道了小崽儿,你叫秦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