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
他自动忽略“一起”两个字,留下“我快洗完了”,又关上了门。
那动作迅速地让关尔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怕自己冲进去非礼他。
关尔觉得喉头有些发痒,本来刚才就是话没过脑,但她没想到程屿虽然变瘦了,身体的肌肉线条却更加明显。
以前略显青涩的身体变得更加成熟,足以让刚才那半开玩笑的旖旎想法有了进一步遐想的空间。
这借口已出,现在她倒不好先回去了,只能坐在床边等程屿出来再重新进去洗个澡。
他们几个人的小群一直滴滴地响着信息,关尔打开,看大家都在花式晒自己做的方便面成果。
华仔因为去晚了没热水,只能就着调味粉干啃方便面,臧妮自带了一包辣椒干,把方便面桶挤得满满当当。看大家如此苦中作乐,关尔心虚地把自己刚才上传到微博的照片设置为仅自己可看。
程屿说的“快”是真的快,不到半分钟浴室门再次打开,氤氲的水汽涌出了浴室,弥漫在整个单间。程屿套了身灰色棉质睡衣,未扣紧的睡衣袒露两条笔直性|感的锁骨,发尾和额头处还有未擦拭干净的水珠。
关尔舔了舔唇,拉住了刚要从她面前路过的程屿,就这样微仰着头看他。
程屿怔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程屿,你想吗?”这一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人乍一听摸不出头绪。
未等程屿反应过来,关尔故作轻松地笑着补充了句,“我还挺想的。”
说完她松开了拽着程屿袖口的手,径直走进了雾气未散的浴室。
随着玻璃门轻扣【啪嗒】一响,他才像是回过神似的,愣愣地盯着刚合上的浴室门。
浴室不大,大概能容两个人转身。关尔试了下花洒的水温,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她正要把身上干净的衣物褪下来,就听磨砂门又是一响,程屿弯身进了门后上锁。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理所当然、太过正经,以至于关尔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突然夺门而进的人。
程屿双手拉着长袖里衣的下摆,利落一把从下往上脱了出来,露出精瘦带着薄肌的上身。
动作之快,直直把关尔那句‘我刚才只是嘴贱开玩笑的’给生生噎了回去。
太久没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关尔有些不太习惯。
但先说出口的人是她,这时再扭捏推却确实太过矫情,但她的手指轻微发颤,攥着衣角有些泛白。
浴室本来充裕的空间因多了一个人变得有些拥挤,程屿存在感太强。滚烫的气息烘烤着她的后背,比浴室水雾的温度似乎还要高。
关尔觉得他的气息无孔不入,渗进自己的肌理后让她有些久违的颤栗感,那感觉又熟悉却又陌生。
忽而肩膀多了只手,程屿贴了上来。另一只手撩开她的长发,沿着她的后颈往下,停留在了纤细的腰/臀位置。
“脱吗?”
若有若无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侧,薄薄的耳廓骨抵着程屿挺立的鼻。她忽而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
也许是她没回应,程屿突然打开了花洒,淅淅沥沥的热水浇在了他的头上,关尔身上的衣物被淋湿。
腰间的手突而像灵活的蛇,探入轻薄的睡衣一角,往下蜿蜒。
“程屿——”
程屿像是没听到,肩膀的手向上轻点,像是蝴蝶栖息在花瓣之上,从她的额头、眉角、鼻翼、嘴角再到下巴,他保持这种的姿势轻提着她的下巴。但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碰重了,下一秒她就会碎掉。
他自顾自地从后耳骨处开始轻吻,顺着耳沿含住了耳垂。
程屿唇舌间的温度太过滚烫,关尔猛地一个机灵,微微弯了腰,程屿大手扣住了她的腰往后拉。黏湿的衣物贴在身上被灼热的体温烘烤着,浇落到头上的水珠顺着颈颌线,与滑腻的触感融为了一体。
关尔有种溺水的恐慌,“你慢点。”
程屿细长的眉睫被热水打湿,沉重得像在雨中徙旅的鸟雀收拢羽翅。
也许是手下的触感太好,像极了鲜软生嫩的蚌肉,又滑又润。他修长的手指陷入蚌肉之中,蚌壳吞沙育珠般包裹着那根最长的中指,不舍它离去。
程屿的胸腔发出一声闷笑,蹿进耳膜有一阵耳鸣似的酥麻,靠在他胸口的关尔被笑得有些面红耳赤。
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又或者一直都这么坏。
“还想躲?”
然而程屿变本加厉起来,毫无预兆地重重一勾,关尔小腿发酸一下子没站住,被程屿的铁手紧紧箍着,“还要洗吗?”
再洗下去就要窒息了,关尔感觉自己像是被烤熟的虾,完全直不起腰来。
作弄的手指速度加快,而且她刚才把保温杯的粥一滴不剩全都喝了下去了,现在胀得有些反胃。
她没忍住,发出来一声呕吐,但没真吐出来。
程屿莫名突然松了腰间的手,速度太快让关尔有些反应不过来。
从浴室贴在墙面上巴掌大的小镜里,看见程屿像是被触电似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阴沉得如黑云压城。
再转头看时,程屿表情已经恢复自然。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那个熟悉、偶尔喜欢捉弄她的程屿又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他又换上了那副冷漠坚硬的面具。
“你——”
“你洗吧,我先出去。”
关尔:“......好。”
锁上的门再次打开,关尔被程屿出去时带进来的冷风,刺激得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吹散了身体刚才蓄存为数不多的热量。
怔愣许久,直到听到外头的门响动,察觉程屿出门了,才彷佛灵魂归位,迟钝地拧掉因供热不足开始冒冷水的花洒。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转头去看那块小方镜,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湿哒哒黏在一起的头发散乱在肩上,那造型跟个拾荒的疯婆子似的,还真是难看极了。
她简单用挂在玻璃门上的毛巾擦拭了几下,她没有带换洗的衣物,身上薄薄的衣物全贴在身上,不能就这样走回去。
想了想她走出浴室,用吹风筒把自己衣服吹干。等了许久,不见程屿回来,便无聊翻看起程屿床头前的那几本大部头。书本中间夹了张白色的书签,关尔对此更感兴趣。
她翻到那一页,手指莫名一顿。那是一张照片,准确来说,是某年校园音乐节上,她与刚结束完演出的程屿合照。
照片上的程屿恣意矜傲,踌躇满志。
没人会怀疑,这个法学才子,会有怎样光明的未来……
关尔实在没忍住,在眼眶中打圈的泪终于奔涌而出。安静的啜泣声,随同黑夜的暗流,在空荡寂静的卧室内久久盘旋回荡。
而屋外的雨廊下,烟头也早已掉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