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妖?因为杀的是人,你才连一点怜悯都没有。”
洌滳张嘴想说不是,却欲言又止无法解释,最终不得不闭上嘴:“先前没有动手杀他,之后我也不会再动手,你大可放心。”他捡起布巾清洗干净,蹲下身继续给潮湆擦拭手臂。
原本打算的和好落了空,苏方十分失望:“是你认为人与妖不同,而非是我。我走了,你保重。”
洌滳没有再应话更没有叫住他,只是许久之后才抬头看着潮湆含泪道:“要是当初拦着你找厌隗复仇就好了……要是没遇到你就好了……”
然而他始终是舍不得的,发了片刻的愣便起身跑出房门去找苏方,连手里的布巾都忘记了放下。
潮湆的眼中映出他着急离开的身影,还有那扇敞开的门外衣摆飘过后空阔安静的庭院。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走进来一道身影,头发像被割过的枯草般乱糟糟的,站在房中左右张望寻了片刻又出去,不多时候再次出现在潮湆眼中时手里多了块崭新的布巾。他在水盆里浸湿布巾后搓了搓,拧干了叠在手掌上走过来站在跟前,弯下腰仔细地擦拭着潮湆的脸。
这一切潮湆全都看见了。
无数个漫长日夜只能隔着盖下来的轻纱睁眼看着紧闭的大门无法动弹,纵然心有求死的念头却连眨眼都做不到,直至胤善推门进来替他掀起头纱,洌滳与薄棠斥冲进来那刻才稍有一丝对生的庆幸。可如今他仍旧只能默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论有多悲伤欢喜都无法流泪大笑。
薄棠斥换了好几回水总算替潮湆擦干净脸。他索性提了一桶来,关上房门插好闩走到潮湆面前低声道:“我给你擦擦身。”
衣裳褪去后第一次露出与潮湆原本的身体颜色不相符的死灰色下肢,腰处的断口用牛筋缝合着。他不受采妖人催控,在沂澈给出鱼珠前连站立都做不到,同时也得幸于此才没能成为作乱的妖傀。
“再多留些时候,等神天现身我去求他救你。”薄棠斥紧紧握着他的双手,似乎已是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