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我甚么都没做,对虹嗔也十分谨慎爱护,哪怕想尝尝它的毒液都忍下来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明明很珍惜虹嗔了,蛇王继任者却绞死了它。我甚么都没做,就看着它死了。”斑差全身脱了力瘫坐于地面上,口中仍旧喃喃有词,“我甚么都没做……咳咳咳……你还是炖了我罢,被你吃了好,被你吃了好……”
品司却不忍见斑差这副模样,咬咬牙思量片刻便将他强行拽起来,一言不发朝蛇王宫中走去。斑差失魂落魄由他拉着往前走,双目之中早已无了半分生气,只心想着品司却定是要带他去蛇王面前领罪认罚。
然而品司却只是领着他推门进了引以的屋子便松开手,行至榻前抱起熟睡的幼蛇走到他跟前。
尚无法化出原形的年幼癸蛇被弄醒,吐出信子碰了碰品司却的脸。品司却忍着未看一眼,而是将它送入斑差怀中道:“虹嗔没有死。”
斑差的双目渐渐凝了神,接过引以茫然不解地抬起头:“我亲眼看见虹嗔被绞死,还挖出了它的蛇胆……”
“虹嗔没有死。”品司却坚定地又说了一句,“你只需要记住这点,余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咳咳你要让引以成为虹嗔?!”斑差惊讶地睁大眼,立即将幼蛇推回给品司却,“不行,不能这么做!若是被发现,不仅是我连你也会被处死。虹嗔与引以的脾气完全不同,肯定会被育子母察觉。你若是死了谁来吃我?!”
“谁都不会有察觉。引以与我至今不亲近,即便是换作别的癸蛇也不会叫育子母与大受业起疑。况且,引以也同你结了殊守缘,它会像虹嗔那般亲近你。只要你别说漏嘴便不会被发现。”品司却强行将引以按回斑差怀中,“虹嗔没有死。走罢,我随你一同去虹嗔的屋子将‘引以’接回来。”
“品司却……”
“别再出同样的岔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斑差将年幼的癸蛇抱入怀中,那小蛇便缠上他脖子以额头亲昵来回蹭着。品司却只侧目睇得一眼便径直拉开门往隔壁虹嗔房中而去。斑差跟在他身后仍旧有踟蹰,见他抱起顶替的癸蛇要走才又终于开口叫住他:“行不通的,即便我给它吃了虹嗔的蛇胆让它染上蛇王之子的妖气,可它终究只是普通癸蛇,事情早晚会败露。而且还有牙咳……虽然它们如今还小不容易看出来,但再过几百年,蛇王之子的毒牙便会分裂成四颗,全族上下都会知道它并不是虹嗔。”
“它是引以。”品司却抱着小蛇转身来笃定看着斑差,“族里自然知道它不是虹嗔。”
“你平日里不是十分厌弃我么,为何还要做到这般地步来帮我?当年也是——”
“再不休息明日一早便来不及赶上大受业的课。我带引以回去了,你也早些让虹嗔休息。好好照顾它。”他说罢便跨出槛去顺势替斑差关上了门。
斑差行事不按常理惯了,品司却是明白的,可也怎都没想到他竟会在蛇王之子身上玩起偷梁换柱那一套。好在当年斑差与两位蛇王之子结下殊守缘,好在他选了与斑差结缘的引以,好在引以原本就不亲近他。诸多不起眼的小事串成一个环,而品司却则主动走了进去将里面的斑差扔到了环外。这并非是他善良过头的舍己为人,只不过是“不得不这么做”而已。
心怀务必沉重的想法回到引以房中后,他将年幼的癸蛇放于榻上,而后坐下身去轻手抚摸起它的蛇身道:“从今日起,你便是蛇王之子引以。”
幼蛇向他吐出信子,未见亲近与否。
许是寻常癸蛇无出生时与受业结缘一说,从斑差那处换来的这条小蛇既不与品司却格外亲近,亦是从未咬过他。育子母见此,想着眼下时机正好即便将自己的孩子与它交换许也是不会叫品司却有察觉。
便于一日,她将自己诞下的小蛇偷藏于怀中带入蛇王宫,趁着品司却被她夫君叫走的空隙时偷偷做了交换。此后夫妇俩提心吊胆过了数百年,终于在大水冲山那日败露。
“品司却!”斑差进不去被净玉玦布下障界的房间,便在门外急得大喊,“你再不出来大受业该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