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嘉因为周以桉的突然到来失眠了,凌晨四点才迷迷糊糊打起瞌睡。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回到了和周母见面的那晚,不同的是,在沈卉丢给她支票让她拿钱离开的时候,周以桉不声不响的出现了。他夺走了那张支票,揉成团丢回车里,然后拉着自己的小臂奔跑。
暴雨倾至,他们却在车里疯狂地亲吻,准确来说,是周以桉在暴风式的占有她……
林小嘉被梦中景象所吓猛地醒来,惊恐的瞪着双眼,像是溺水刚被捞上来的般,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直到潮红的脸色渐渐消失,锁在天花板上的视线逐渐模糊。
林小嘉在厕所蹲了一会,洗漱完出来,准备接水煮早餐吃,冰箱门刚打开,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开始疯狂的响起群消息。她拿了颗鸡蛋,两个烧麦,放到小蒸锅里,这才不急不忙的坐下拿起手机。
互爱互助宠物一家群里,已经被消息刷屏,小嘉看了一会明白了原因,隔壁小区的花坛里死了一只长毛银灰色布偶。
她颤着手指点开猫咪的照片,和安安几乎无异。
小嘉匆忙换好鞋,出门又跑回来把蒸锅关了,然后急匆匆往楼下跑,没等出去,与等候在这的周以桉撞了满怀。
周议桉把人扶好,小嘉用劲挣脱要走,被他硬生生制止住。“你跑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林小嘉哆嗦着嘴角,声音颤颤巍巍的说:“安安,它……它好像死了,我要去找它,你放开我。”
谁死了?周议桉来不及问安安是谁,紧跟着急的林小嘉一起往外跑。
林小嘉到隔壁小区的时候,小猫已经被好心人就地掩埋了。她的眼角挂着泪,早已说不清是被路上的风沙迷了眼睛,还是因为那只猫是安安而后怕的落泪。
“你来了。”说话的是群主,这个小区的户主,同样是一位爱猫人士。她将小嘉带到了一边,点开手机视频给她看,“死去的布偶不是你要找的安安,它是只妹妹。”安安是未绝育的公猫。
“就是不知哪个丧良心的缺脑袋的东西,连虐猫这种是都做得出来,可惜了,它品相还不错,大概率是被偷来的。”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小嘉想猫惨死的照片,面色更加惨白,她声音滞涩的问:“我能帮助点什么?”
女人面色沉重的开口:“我理解你很痛心,但我们目前还束手无策,只能说尽可能的避免,流浪动物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的多……”
林小嘉迟缓的点点头,她说得对,无家可归被欺负的它们还有很多,安安不就是这样,但它比较幸运,遇到了自己,如今……
“对不起,我先走了。”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脚步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起来,
周议桉和群主微微颔首,赶紧跟了上去,原来安安就是那只睡在他旧毛衣上的猫,但它……,好像丢了。
林小嘉不是最讨厌猫的嘛?怎么会养猫呢?周以桉追上林小嘉,牵着目光无神的她过马路。
回到家后,林小嘉心情低落的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想事情。周以桉有些担心,打算去厨房倒杯水给她,微微热的小蒸锅映入眼帘,里面的烧麦还未解冻,她着急出门,早餐都忘了吃。他把电源重新插好,端着杯温水出来,“喝点水。”
小嘉没给他反应,目光呆滞,眼中无神。周以桉手搭在她的膝盖上,宽大的手掌极轻松将小小的膝盖覆盖,他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它或许只是出去找朋友了呢,晚上就会回来了。”
谈起安安,像是触动了小嘉身体里某个开关似的,她猛地抬起头摇了摇,“不……不会的,安安已经两天没回来了。他从没有单独出门这么长时间。”
他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小嘉的膝盖骨给予安慰,“我想它一定能够感受到你在想它,它一定会回来的,可你现在消极的状态能坚持到它回来嘛?”
林小嘉忽然笑了下,拿起水杯一口气喝完。
就在周以桉以为林小嘉态度好转,他准备和她继续聊点别的事时,她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你怎么还不走,打算赖在我家?”
玻璃杯被重重搁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周以桉尴尬的笑了笑,把人拉起来,边走边说:“你没吃早饭吧,我也没吃呢,一起吃点?”
她要猜不透周以桉心里那点小九九,恋爱也是白谈了,便应下来:“行啊。”
锅里那点东西根本不够两人吃的,他不过是找个借口留下来,小嘉却诚实的打开冰箱,换了大号蒸锅,另外煮了米粥,让周以桉感觉心暖暖的,仿佛回到了以前他加班那段时间。
即便很晚了,总会亮着一盏灯,锅里热着饭,沙发上躺着小嘉等他回来。
“你想说什么?”林小嘉抢先拦住,“你别说,赶紧吃完回去吧。”
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往日温柔的眉眼此刻满是防备,喉结动了动,奔波了一早上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周以桉真的生气了,林小嘉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林小嘉眯起眼睛,扯出一抹冷笑,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是啊,你走不走?”
周以桉真是拿她没辙,谁让自己是过错的那方呢?他无奈地默默心中叹了口气,避开她的目光,径直走向厨房。
他拿掉锅盖,氤氲的热气瞬间袭来,然后自说自话:“饭好了,我来端吧,小心烫。”语气里带着讨好,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顿饭吃得相当安静,每当周以桉欲言又止地看向她想说些什么,林小嘉就把头低下去喝粥,或者看手机,根本不给他机会。
吃完饭,周以桉不等林小嘉开口,就利落地收拾起碗筷。林小嘉跟到厨房,假意要帮忙,却被他轻轻推开:“我来就好,你去沙发歇着吧。”
她看着男人系上她的帆布围裙,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原以为收拾完他就会离开,没想到周以桉竟破天荒的打扫起卫生来,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狼狈拖地的高大男人,属实和平时那位光鲜亮丽的周以桉不符。
林小嘉连手机都看不下去了,往角落一丢,连人带拖把赶到门外,“咱俩已经分手了,你不用这般俯首做低。”
周以桉也固执的要死,眼神执拗,拽着语调说:“……分手,我没同意,我不承认。”他的声音低沉又坚定,像要把这句话刻进她心里。
林小嘉“哼”一声,夺回湿漉漉的拖把,“哦,再见。”
“砰”一声响,周以桉被绝情的关在了门外。
周以桉在门口等了很久,屋内一点动静没有,估计小嘉进卧室了。他叹了口气,整理好袖口,回到楼下。
周以桉刚走进酒店大厅,被一脸急色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周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周以桉不明所以,他才住了一晚什么事这么着急?他眉峰微蹙,“……怎么了?”
酒店服务人员谢天谢地周以桉回来了,长舒一口气说,“下午有个女生说认识你,要去楼上房间找你,我们按规定不方便透露客人隐私,她还说要去告我们,让我们以后做不成生意。”
“我们也只是普通打工的,麻烦您上去劝劝她,别为难我们。”
周以桉的下颌线紧绷,皱着眉头在心里一阵腹诽:“女的,还大言不惭威胁他们做不成生意,孟凡凡来了?她怎么知道我在哪?”
酒店工作人员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好开了房间门,和孟凡凡一起等周以桉回来。
“以桉哥!”她的声音像浸了蜜,扑蝶般的睫毛下是汪着水光的杏眼。
孟凡凡看到他人进门,激动的要整个人挂在周以桉身上,还软糯糯的夹着嗓子喊他,“以桉哥,我想死你了,你怎么突然出院了,我和沈姨好担心的。”
周以桉一脸平静的把人扯下来,让工作人员离开把门带上。
待工作人员退出门外,房门发出沉重的闭合声,他才倚着桌角,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系上衬衫领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他垂眸整理袖口,“你怎么来了?是我妈给你的地址?”
孟凡凡轻轻摇头,周以桉再问,“何逍?”
她不能背叛沈阿姨,以后见面了怎么办啊,只能拿何逍那个家伙当替罪羔羊了,“我一问他,他就告诉我了。”
周以桉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懒散地说:“我没事,你赶紧回去,省的你爸满世界找你。”
“我都多大了,他管不着。再说了,我出来找未婚夫有什么不对吗?”孟凡凡指尖攥着裙边,抬头时眼尾已经泛红,活像被遗弃的小兽。
周以桉自觉理她远点,领口松松垮垮的歪到一边,“别给自己乱按名声,女孩子家矜持点为好。”
孟凡凡跟没听懂似的,离他更近了,声音娇羞着说:“以桉哥,谢谢你护着我,有你真好。”
这都能理解错,……周以桉头又开始突突跳动地疼了,明显是被孟凡凡给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