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耀龙想自己揍她，怎么小时候坑他，这自己都长大了，还是被坑呀！
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还被揍了一顿。然后被压着洗完送餐。
一旁吃饭的大姐还有模有样教她怎么做一个合适的跑堂，“这个菜要到什么程度才好吃……记住客人的要求，你这个笨小孩，这都能忘？”说罢，就要打电话她的脑袋，乔小妹有点不服气，但是也知道好像自己的确做的没有那么好，这个饭店比她家的要大很多，来的人也很多，不一会儿就补了几张桌子到院子上。
她记错了好几桌，被骂也是应该的。
乔耀龙显然比她熟练点，至少没有出错，但他来回跑了几次，汗已经布满后背，难受的一点都不想动弹了。
乔小妹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不知这个时候怎么还会升起这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她按下飘渺的想要飞走的心思，捏紧托盘，目光直势，客人报了菜名后还会中气十足的重复一遍，至于路过站在过道和老板交谈的堂哥目不斜视，绷紧后背，好似这样就会显得自己特别厉害一般。
乔耀龙抹了一把额头，“你就让我回家拿钱吧，我干不下去了。”
老掌柜看着乔小妹的样子就觉得乐呵，转过来看到乔耀龙后瞬间收起笑容，“不行！”
他快绝望了，掰着手骨节，语气急促了几分，“为什么？”
“你走了，万一不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
“嗯—”老掌柜摇晃着脑袋，乔耀龙鼻孔控制不住的放大收缩，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立马就跑回去要钱，要不到也可以打滚，反正是不想干活，他要今天都跑了一整天了，本来应该好好休息的。
“不行！”
准备跑出去的乔耀龙转过头，心神恍惚，“什么？”
“要不干完活，要不让她回去你留着干活！”顺着老掌柜皱了皮的手指，乔小妹精神满满，已经笑着得到了食客的赞赏。
“这道菜，我有十种妙想，做出来必定新奇又味美……”食客只是礼貌的笑着吃饭，反倒是她手舞足蹈，恨不得现在就撬走客人。
乔耀龙咬着嘴角，“你觉得她回想回去吗？”
“看来我的客人要被撬走了！”老掌柜乐呵呵的，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点。
随着最后一桌食客结账走人，二人累的靠坐在蒲团上，恨不得原地睡过去才好。
终于听到刚才打工还清了账单，只是酸软疲倦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展示自己的欢喜，无奈的挥挥手，互相搀扶着往外面走。
出门，被冷风吹过，大脑难得清醒一下，乔小妹眼睛已经快闭起来了，咬着指甲问道：“怎么回去？”
“走回去就好了。”
乔小妹没有说话，只是站着看了一眼乔耀文。
他认命的蹲下来要背她，乔小妹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吧，堂哥的脚都打软了，万一两个人一起滚到河里面怎么办？
乔耀龙也累得不行，她不想背就牵着她的手走回去。
一起走在黑黑的路，不一会儿传来了争吵声，“还炫耀呢？”
“我就是厉害！”“厉害会被扣着。”“都怪你不带我去，我肚子太饿了才去的。”二人非常神同步的嘁了一声，慢慢的，只有月光下的轮廓。
清闲了小半天的店小二凑上来笑嘻嘻的，“掌柜的，这次脾气这么好，居然只是骂了人”
老掌柜将那脑袋推回去，“你以为啥，那是高柳巷的两小孩，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都是一个镇子的，孩子吃了白食也教训过了，本来也没吃多少精贵的东西，报高也只是吓一吓孩子，不然日子也太无趣了些。
-
乔小妹感觉自己也可以留一个好看的头发，便拿起剪刀，咔嚓咔嚓，给自己剪了一个狗啃头。
正好李可过来了，乔小妹向她展示自己的脑袋。
以为夸赞和羡慕没有传来，而是笑着：“你这还马啃头。”
“才不是。”
“你妈一定会揍你的。”
“不会的。”
“一定会。”
“李可，我们是不是好姐妹。”李可知道她要坑自己了，后退一步，“我是不会剪这个丑丑的脑袋的。”说完，就自己跑了。
乔小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就是很满意，并不觉得难看。
等到杨月缇忙完看到自己女儿这个样子，眼前一黑。
“嘿嘿，闺女，你这是咋了！”乔父的声音传来，她笑着转头，露出刚好缺点牙齿，嘿嘿一笑，参差不齐的贴着头皮的头发，吓得乔父没忍住往回退了好几步，“你，头发…”
她满怀希望的眨巴着眼睛，“好不好看？”
“不好看！”杨月缇的阴测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显然忍耐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乔小妹后背冒出一小层汗水，风吹过灌进后背，一下子凉得她脑袋都清醒了，只是现在认错一定会被打得很惨的，她沉下肩膀来了一句：“你不懂？”
二姐放下背篓，看着老妈的脸色已经和锅底一样黑了，乔小妹还在那顶嘴，没忍住的说了句实话：“等着挨揍吧！”乔父点点头，表示这顿揍一定少不了。
“哼，你们不懂…”
“懂什么？啊，好好的头发给作弄成这样，去哪翻的剪刀，你是不是去翻我箱笼了…”乔小妹听出来，说这些话的时候乔母一定是在找棍子。
这是真的要打了呀，她扔下句“乱讲！”就想往外面跑。
乔父就站在门口，只见乔小妹才抬脚有要跑的样子，他便默默关上了大门，而杨月缇早就抽起院子旁边的竹子，破空是feifeifei的破空响声。
乔小妹从小玩到大，还总是和别人打架，所以熟练得很，一会儿就跑没影子了。
还会钻出来，嘿嘿的笑着，更欠揍了，这个时候，乔母就掐着腰，说自己不生气了。
她肚子也饿了，就钻出来，牵着她的手回去。
进门的瞬间，把门关上，开始揍人。
她哇哇哭，好不容易在杨月缇不注意的时候，就跑起来。
只是二姐站在没呢口，她没有信心冲出去，只是哇哇哇大哭着，跑过去，冲上一旁的梯子，噔噔噔就爬上去。
梯子好久不用了，都是平时上去拿点东西才用。
这次也是随意搭在墙上。
她爬的急，哒哒哒，竹梯子晃得很。
杨月缇也不想打人了。
放下手中的竹稍子，声音放缓，“小妹，你别乱动。”
“二妹，快去把你爸叫过来。”
乔二妹跑很快，看到乔父正在磨刀，气喘吁吁的说道：“爸，小妹爬上去了，你快过去看。”
乔小妹站在中间，她是惯常爬树的，所以看着下面并不害怕。
好在这个卡在墙上，虽然有点晃，但是不至于一下子就掉下去。
她看着着急的乔母，趁机谈条件，“妈，你可不能打我。”
乔母别去的说是，看着她参差不齐的头发，感觉一整眩晕，这个小妹，她明日还要去学堂，到时候有苦吃了。
得到答应的乔小妹更得意了，当着乔母的面，反转过胳膊，在晃晃荡荡的梯子上，翻过来坐在上面。
还有闲情逸致晃晃腿。
乔母看得心禁胆战的。
“行了，你快下来，要去做饭吃了。”
乔小妹觉得这招蛮好用了，还想继续谈条件，眼镜看到她爸过来了。
她妈怕高，不怎么敢上来，她爸可不是个简单的，乔小妹缩缩脖子，就想下去了。
乔父瞪着她，大人们不喜欢孩子总是爬高下河，这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乔小妹总是仗着自己胆子大，此次不听话。
今天去池塘的账还没有算，现在又爬那么高。
乔父脸色实在不好，乔小妹也不敢继续嚣张了，灰溜溜的反着手爬下来。
乔母担心的看着这个小妮子，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掉下来。
距离还有三节梯子，乔父快步上前，一把把她抱下来。
乔小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这个时候可不能放手，不然被她爸走，揍得更惨。
乔父扯了两次扯不下来，乔小妹已经对着天大嚎：“啊啊啊啊，不敢了，不敢了………妈…啊啊啊…爸……”
干嚎半天，一点泪水都没有。
二人的气也消了，再说，马上就要到晚饭时了，他们还得忙，放下乔小妹的瞬间，她就像小兔子，三步两步跳回屋子去了。
这个时候跑得快。
乔小妹进入学堂的时候，乔母还是心疼她，早上出门给她套了个毛线帽，让众人一时没有发现不对劲。
中午吃饭时，她平时不怎么戴帽子。
白水镇的冬天会冷，但是没有那么冻，中午，太阳一出来，整个人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她下意识就想把帽子拿下来。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罗琴妹，她拍着桌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乔小妹立刻发现不对劲，用帽子捂着自己的脑袋。
本来乖乖吃饭的李忘言才准备抬头，眼睛就被一只手捂住。
他不解的眨眨眼睛，密密麻麻的睫毛扫着她的手心。
乔小妹可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的头发的确有点丑，可不能让李忘言看到，否则自己英敏的形象都…不存在了。
“哈哈哈哈，狗啃头！”
“狗啃头，狗啃头……略略略。”
“不是狗啃的，是马啃的。”
罗琴妹像是抓到了她的小辫子，笑得最欢快。
她终于从她浅薄的羞耻中感受到了羞耻，接着用力的把帽子带上，顺便把李忘言脑袋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