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上午回C大蹭朋友的课，朋友调侃黛温学妹回来了，叶容忽地意识到自己离开校园居然已经很久了。

她们聊了很多，自己的生活，学校里的各种八卦，还有种种琐碎的小事，一直到门禁朋友才回寝室。

叶容回到空荡荡的公寓，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接着洗澡换上睡裙，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很糟糕。

没有活力，眼神空荡荡的，叶容低声骂道：“操。”

一直到凌晨两点十七分，她还未入眠，反正也睡不着，她便翻出之前没看完的书，在寂静的黑夜中，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项翊今晚有商务应酬，不会过来。叶容把剩下的几十页看完，原来凶手是记者，她之前以为是黑警，她把书签塞回书页，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她静静地望着被柔黄色灯光照亮的墙面。

.

项翊喝了不少酒，有红的有白的，但还不到醉的程度。

司机早早地在会所外等待着，赵盛把项翊送上车，他心里发怵，老板是回公馆还是叶小姐的公寓啊。

项翊斜睨他一眼，赵盛心领神会，“去叶小姐那儿，项总您慢走啊。”

到了公寓楼下，项翊阔步迈进电梯，将门禁卡放进马甲口袋里。他没有敲门，叶容都给他门禁卡和密码了，还有敲门的必要？

叶容听见客厅的动静，穿着睡裙小心翼翼地在门缝里观察一番才出来。

项翊通过她谨慎的动作猜测，她刚才应该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他，可是这个点，不是他还能是谁——总之是她比较亲密的人，不然她不会是了然于心的神情，妈的，太不爽了！

叶容接过灰色条纹西装马甲，酒味真重，衣服上都是。

“蜂蜜水还是解酒汤。”

“蜂蜜水就行。”项翊往沙发上一靠，视线不经意地略过她的卧室，浅色四件套，很适合她。

叶容没给他放冰块，做了杯温的。

项翊刚拿到手，便说：“没有冰块吗？”

“冰的伤胃。”

项翊逗她玩儿，才不在乎加不加冰，他一口气喝完，“怎么还没睡，失眠了？”

“有一点。”

“吃安定了？”他随意地询问道，实则心脏已经要气得爆炸了。

叶容闻言目光直直地定在项翊身上，她摇头否认。

项翊皱眉，嘴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本就冷峻的气质更让人胆寒，叶容以为他是喝多了难受，她抚摸他后脑的头发，上了发胶很硬，顺着抚摸他灼热的后脖颈。

“不舒服吗？”她小心地问道。

项翊的呼吸蓦地沉重起来，此刻她的关心只会让他更加愤怒，他甚至想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

“没有。”他冷冰冰地甩出两个字。

叶容一时间懵了，翊哥为什么突然生气？

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两下，“翊哥，你别生气，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

项翊拽住她的手腕，她站在他面前，他仰着头，恨恨地咬了咬嘴唇。真奇怪，明明是自己在仰视她，可她却在说这样卑微的话语。

叶容感到畏怯，她害怕被人这样扣住手腕，她想逃走，她掰他的手指，嗓音发颤：“翊哥，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可以吗……”

项翊凌厉的眉目充满戾气，叶容畏怯地观察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不要这样对我。

项翊的声音低沉却好像蕴含着无尽的怒气，他故意伤害她，故意让她难堪。

“难过吗？你的前男友让你感到痛苦是吗，你忘不掉他——”项翊的每一个字都想一把尖刀，直直地插进叶容的心脏，短短几秒钟，叶容的表情从畏怯转换为惊惧，项翊知道她是在害怕往事揭穿暴露。

“不是的！”她很少打断他的话，她迫切地想要反驳他。

“不、我并没有怀念他，我和他的过去太过于不堪，我没有办法接受那样卑劣的过去。我只是想以一个完整健全的人格面对你，有尊严的面对你……”叶容的声音高而尖锐，仔细听能感受到中间的破音，其中还含混着一丝微弱的哭音，更让项翊火冒，她是为他哭，还是为她那个该死的前男友哭？

她用手背擦干眼泪，“抱歉，我不该提起他，是我的问题。”

她在回避问题，表面上在陈述过去，实则是刻意隐瞒，关于前男友的任何信息她都不曾透露，项翊完全无法插足她的过去。

可当他看见叶容的眼泪，他就什么狠话都说不出口，他拽着她坐在沙发上，给她擦眼泪，倒温水插上吸管给她喝。

项翊心里涌着股怒火，他哽着脖子不看她，只道：“不要哭，嗓子哑了。”

叶容泪眼扑簌地望着他，瘪着嘴巴，她的嘴唇很饱满，看起来有点像咬过的蛇果，她的双手放在膝头，脚往内扣。

项翊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他也有脾气，可他也见不得她掉眼泪，更别说诘问她，让她吐出真相来。

叶容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项翊不禁扶额，真的有人能连着哭十三分钟吗？

“好了没？”项翊脸皱得跟苦瓜一样，说也说不得，骂？他根本就没骂过！

“已经好了。”

项翊虽然也很年轻，但跟十九岁的叶容相比还是成熟得多，他轻声叹气，或许他们都需要冷静，他抄起车钥匙站起身，留下一句：“我走了。”

叶容为了回避项翊的目光，一直低着的头倏然抬起，像是认为他的话不可思议。

“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她一把抢过他的车钥匙藏在自己腰后，同时还不断地往后退。

该死，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留下我独自面对漆黑的长夜吗，求你了求你了，你不爱我了吗？

项翊惊觉她的举动不符合她的秉性，她大多时候都以温柔恬静的面目示人，如今却因为他的离去而耍起了小性子，他可以理解成她太过于在乎他吗？

项翊低垂眼眸，神色平淡，“或许我应该离开，我留在这你似乎很为难。”

“绝对没有！我只是！——”她迫切地反对他的说辞。

项翊深呼吸，他身高腿长，过去又是打拳的，身形很是健硕，虽然被衬衫遮盖着，但bo|发的肌肉线条还是透过布料呈现，他往|前|抵，逼|退她，“你只是什么？害羞，难堪，还是说不愿意和我接触，厌恶我？”

叶容骤然抬头，内心涌动起一道道电流，她恍惚间听见某样东西断掉的破裂声，让她拥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叶容露出怪样的笑容，看起来又哭又笑，她微微偏着头，神情执拗而幼稚，细眉蹙起，嘴唇摆出微笑的弧度，“想知道答案吗，自己来找啊——”她沉沉地凝望项翊，手依旧背在身后，生怕他会从她手里将钥匙夺去。

这一刻，氛围安静得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项翊没有任何表示，叶容委屈地擦眼泪，她输了，全都完了，是她搞砸的，是她的错。她合紧手指，力度之大，指节都泛白。

“在我面前胆子很大啊，外套都不穿。”项翊突兀地道。

“嗯？……”叶容不明白他的意思，轻哼道，她观察身上的睡裙，脸噌的一下红了，“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项翊柔声笑道：“乖宝宝，你的眼泪会让我难过啊。我不会再提他了，所以你不要哭泣。”

他无奈地蹭她的额头，径直矮身将她抱起来，叶容双腿盘在他腰上，即使是这个姿势，她还是比他矮一截。

他踢开卧室门，将叶容轻巧地放在床上，叶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但更多地是往里吸气，高耸的胸脯快速地起伏着，她望着他，将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触感很结实。

项翊明白这是应允的讯号。他一手扣住她的手掌，一手扶着她的侧脸，上半身往前倾，亲吻她的双唇。

他缓缓咬住她的耳朵，低声道：“我很喜欢威士忌。”

他的每一个吐字、停顿她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不停在她脑海中回荡，就像是一台质感很好的录音机不知疲倦地重复。

“味道辛辣、刺激，不是吗？”

“……嗯。”

情感丰|沛到一定程度，注定会pen|发而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又疯狂的气味，就如同今夜。

叶容心里发颤，“你身上有……吗？”

“有。”

“什么时候买的？”

“自从在医院见过之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

项翊的目光扫过她露出的大腿，莹白丰腴的大腿直落落地映在项翊眼中，其实丰腴并不贴切，应该说是肥硕，他很早就观察她的大腿比一般人要粗许多，尤其是穿短裤时，随着她走动的脚步，腿肉也会跟着颤。

他目测下来，她的大腿围应该在五十六到五十八之间。她应该是从小大腿就比较粗，骨架也大一些，发育期之后应该有更明显地变化，像这种情况一般会伴随生长纹，在大腿内外侧。

项翊双手覆在她的两只膝盖上，……，嗯，果然有生长纹。

“什么时候有的纹路？”他轻柔地抚摸着。

“发|育|期那段时间，很、不好看吧。”

“不，我倒是觉得很可爱。”

项翊脱掉上衣，叶容顺着他的右手上臂看去，视线触及他右手上臂，牢牢地将视线定住——一只张开嘴巴，露出獠牙的灰狼，青绿色的眼睛在夜晚如同翡翠，灰狼的鼻子上布着几道狰狞的疤痕，像是与同类与猎物缠斗时留下的伤疤，突显了它的孤傲与冷清。灰狼伸出由刀刃卷曲变形而成的舌头，沿边处还刻着几道繁复的花纹。灰狼舌尖勾起，吐出一个骷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