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明白,来到这里数十载,记忆里的家已经模糊不清了。
若茶盏里的不是茶,祝向云此刻可能已经有了些醉意。
他为祝向云添了碗豆腐汤:“等有机会了,请你去看樱花。”
祝向云偷偷擦了眼角的泪珠,顺道给花满楼添了一碗鱼汤。
“好啊,等你来北京,我请你喝豆汁。”
朱淮序面露苦色,道:“你这是恩将仇报!”
“你还好意思说,你方才那一跪,岂非不是更恩将仇报!”说起这个,祝向云就气,“我差点因为你那一跪,折寿十年。”
她白了朱淮序一眼:“新中国早就没有奴隶了,你少折煞我!”
朱淮序讪笑:“也不能这么说,我那不是负荆请罪吗?”
“荆条呢?”
“没找到。”
祝向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若不是顾忌着花满楼,她真想把碗扣在朱淮序脸上。
有的人为了省事,连脸都不要了。
她拿起公筷,特意避开了几道辣菜,将花满楼面前的碗加得满满当当。
“你别生气嘛,大不了我日后再赔罪,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不对。”朱淮序连忙道歉,他无意瞥见花满楼碗里的菜,眉头一挑,“你是想把花满楼给撑死吗?”
祝向云这才发现问题,难怪花满楼一直都没有动筷子。
“我还是重新给你换个碗吧!”
看着垒起来能有一座山高的菜肴,没多久便做出了决定。
花满楼连忙握住她的手,唇角重新勾起温柔的笑意:“无事,这样很好。”
这一场景,看得朱淮序一阵牙酸,花满楼说不用就不用了,想得美,他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秀恩爱了。
“想都不要想。”他把自己的碗和花满楼换了一下,白得了一碗满当当的菜,他心情十分不错,“在我面前秀恩爱,边去吧你俩。”
祝向云一言难尽,骂了一句:“死白痴!”
一阵花香拂过,莫名被骂了的朱淮序也并未因此生气。
花满楼悄悄红了耳根子,碗里又被添满了美味的菜肴,其间甜口的菜居多。
他只用了一碗饭便搁下碗筷,含笑着听她吃饭的动静。
朱淮序很快发现那道红烧鱼她从始至终只动了开头那一筷子,问:“是这道菜不好吃吗?”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鲜香滑嫩,酱汁饱满,香辣得当,并无不妥。
祝向云搁下筷子,接过花满楼递过来的茶:“没有,挺好吃的,就是我最近特殊情况。”
朱淮序对此感到很奇怪,他瞥了一眼花满楼:“你们两个是不是脑子都有点问题?”
女子生理期怎么可以……
他一脸敢怒不敢言,指着祝向云的手指瞬间调换了方向:“你好歹是她另一半,怎地这般任由她胡来,她……”
说到一半,他余光看见祝向云铁青的脸色,瞬间泄了气,“祝向云,我现在才发现,你就是我地狱,老天爷见我前半生不顺遂,后半辈子又派了你这么一个煞星来折磨我。”
“哪能呢,我要是你地狱,你早就魂飞魄散了。”祝向云不由得笑出声来,也没计较他先前的口不择言,她又不是真的傻子,分得清好坏。
“是啊,这里要真是地狱,我早就魂飞魄散了。”他低着头,仿佛陷入了某一段不可言说的往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祝向云有,朱淮序也有,但这些并不妨碍他们是这世上最懂对方的人。
这世间知音难觅,伯乐也不常有,商人常常买椟还珠,草莽的性命也在风雨飘忽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