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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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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鸣雁关掉手机,站起身,推开身边的凳子。

她大步向门外走去,周围的人交换着目光,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路过一个身形肥厚的中年男性时,她温和道:“请让一下。”

男人“切”了一声,缓慢蠕动着身子,嘴中还在抱怨,“有人罩着了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捂着胳膊猛地窜起来,谁料身形限制,这一跳,膝盖直接磕在了大理石的圆桌边缘。

“靠靠靠!”他松开胳膊,抱着腿,跳着哀嚎。

愤怒的目光直刺向齐鸣雁,齐鸣雁若无其事地反问:“怎么了?给我让路都能撞到,太不小心了,下次注意。”

视野死角中,齐鸣雁将刚刚用于死死掐住男人肥肉的手揣进口袋。

她礼貌的笑了一下,侧身从靠背后出去,径直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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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济盈伏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筷子,任由它们在自己的指尖滚来滚去。

忽然,她余光看见旁边走来一个人影,再一抬头,高挑的姑娘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

叶济盈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嘴角微弯,坐直身子,将手伸给齐鸣雁。

对方拉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便稳稳地将她扶起来。

叶济盈急着离席,将重心压在齐鸣雁那边,推着她往门外走,假意抱怨:“来得真晚。”

她回头看了一眼郑导,郑导喝得正上头,冲她举杯示意。

叶济盈比划了个“我们走了”的口型,便和齐鸣雁一起离开了酒席。

她们一同走在黑暗的停车场,肩膀因为搀扶的姿势挨在一起,脚步声交错,回响在空旷的夜晚。

安静而黑暗的场地里,齐鸣雁按响了车钥匙。

“滴滴”两声后,红色的车灯亮起,像是引导船靠岸的灯。

叶济盈扭头看着齐鸣雁的侧脸,想起刚刚没说出口的话。

她小声的开口:“我其实不是故意的。”

齐鸣雁的手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片刻后,她回答:“嗯,我知道。”

她原本兴致勃勃地想和对方分享刚刚自己的战况,听见这句“我知道”后,忽然有些愣神。

叶济盈撇撇嘴,扭过头去,心想,你才不知道。

望着窗外流过的路灯,她嘴角轻轻扬起,在心中默默整理着语言,准备等会儿向齐鸣雁解释清楚。

自己当初根本没准备把她换掉,后来也没想用雇主的身份占她的便宜,一切都只是因人祸而起的误会。

她会承诺齐鸣雁更多的、更好的工作。到那天,她会把齐鸣雁拉进更光明的未来。

包中的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打断了她的设想。

叶济盈打开包,拿出手机。

屏幕上,备注着“妈”的微信提示框在黑暗中亮得刺眼。

【老板让我转告您。

出于对剧本质量的考量,她已经决定解约,不再出演《苦业》剧组的女一号。

生活愉快。】

嘴角落下,叶济盈沉默着,用机械的动作点开信息,回复:

【好的】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惨白的颜色像是落下的巴掌。

……

车辆平缓的行驶着,通往叶济盈在城市中的栖身之地。

叶济盈靠着窗户,咬着下唇,力道过大,以至于口中渐渐弥漫起无法忽略的血腥味。

流淌的车灯和五彩斑斓的led灯光从她的脸上掠过,光照来时,带来短暂的明亮,而光一离开,脸上依旧是重重的阴影。

刚才脑中的幻想像是嘲笑一样挥之不去。

“她能把齐鸣雁拉进更光明的未来。”

她自嘲地笑了出来。

齐鸣雁的突然闯入和后面的一连串事情,几乎都让她沉浸在,出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正向循环中,而来自亲生母亲的冷水狠狠将她泼醒。

她又想起遇见齐鸣雁的前一天,编辑问她的那句话,也是她一直质问自己的一句话:

“你什么时候能写出新的作品?”

握着手机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后又攥紧。

叶济盈轻声回答自己:“我写不出来。”

她自己都在黑暗中徘徊,竟然还想给另一个看不见方向的人承诺。

叶济盈低下头,手中余温渐渐变冷。

感受到身侧人探究的目光,她低声问:

“喝点儿吗?”

她此刻明白为什么郑导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喝点儿了。

假如情绪一直绷成一根紧紧的弦,不用酒精将其麻醉松弛,还能做什么来逃离现实呢?

——

齐鸣雁挑了几个度数低的瓶装酒,结账时看着自己的两位数的余额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叶济盈的亲情卡付款。

她拎着一袋子酒从便利店出来,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

塑料袋里,叮铃咣铛的酒瓶碰撞声此起彼伏,不远处的车里,叶济盈又变成了刚从医院出来那副模样——垂头丧气,眼眶红红。

她到底在烦恼什么呢?那么出名的金牌编剧,估计银行卡余额有几个零都要数一下,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烦恼?是刚刚在车上说的写不出来?

吃老本都能幸福一生的人为这个痛苦什么呢,要是她也这么有钱,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拥抱世界。

齐鸣雁换了只手提袋子,抽出口袋里的手机,看见消息栏里没有提示,不死心的又点开求职软件。

手机没失灵,她投出去的简历依旧石沉大海。

她视线停留在自己发出消息却无人回应的软件页面,却忽然想起大编剧在车上默默流眼泪的样子,于是难以自禁地,又想起刚刚隔着电话为自己出头的她。

她想,我简直就是失去理智了。

本来只是觉得跟在大编剧身边更容易接触到导演之类的人,更好争取角色,装着装着,竟然凭空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她自嘲的笑了笑,暗骂自己真是没骨气,看见眼泪就心软。

她快步走回车前,拉开后座的车门,将袋子放在后座,坐回驾驶位,然后扶着方向盘,瞄了一眼叶济盈的伤脚。

叶济盈不想说话,齐鸣雁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和她聊的。

她们沉默着,从车上到地下停车场,又从地下停车场乘电梯,电梯镜面反射出依靠在一起的两人,齐鸣雁觉得有些刺眼,移开了目光。

她用自己的指纹打开门锁,回到叶济盈的家,暂时也是她的家。

齐鸣雁把装着酒的塑料袋放到桌子上,去厨房洗了个手,打开冰箱,随口询问身后的病号:“想吃什么?”

回应她的是起瓶器撬开酒瓶的“啵”声。

齐鸣雁皱着眉转过身:“等吃完再喝,你刚刚晚饭吃东西了没?”

叶济盈手上的银白色的酒瓶还没放下,迷茫地歪着头看她,见齐鸣雁看过来,还晃了晃手中只剩下瓶底一点点的酒。

齐鸣雁:“……”一会儿没看着就喝了一瓶。

她走过去抽走叶济盈手里的玻璃瓶,将它放在离叶济盈远些的桌面上,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低的度数也禁不住叶济盈喝得急,她像是被呛着一样,眼睛湿润,偏偏又看起来不太清醒,不管齐鸣雁站那个方向,她的目光就像小鹿一样一直跟随。

看起来很可怜。

齐鸣雁蹲在她身边,低声问:“我能帮你吗?”

叶济盈的脸渐渐泛红,她的眼神依旧涣散,盯着齐鸣雁的脸又看了一会儿后,她主动脱掉了一直穿在身上的外套,安静而沉默的趴在桌上。

她小声嘟囔着,齐鸣雁听不清,只能凑近了贴在她脸侧。

相触的皮肤传递来异常的热量,她听到她说:

“……对不起。”

微热的吐息打在耳边,颤抖的真心听得齐鸣雁呼吸一滞。

那时把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大编剧吓得在床上说不出话时,明明感受到的是明确的、恶趣味的阴暗快乐。

现在她看到越来越多狼狈的叶济盈,却满脑子都是被依赖的……

满足吗?

光是听到叶济盈一声道歉,她就呼吸全乱。

叶济盈突然一挣,将玻璃酒瓶打翻,滚动的酒瓶摔落在地。

齐鸣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身边人搂到怀中捂住耳朵,炸开的碎片满地狼藉,像钻石。

她想,我完了。

…………………

叶济盈好像漂浮在了空中。

那些一直积压在心中的情绪正在爆炸,在酒精的催化下,如同炸裂的烟花桶一样在体内爆炸。

可是偏偏她此刻却因为喝醉,灵魂疏离在身体之外,于是只能看着自己崩散成一团。

身体很热,胃中也在渐渐泛起灼热,可是又很冷,漏在外面的肩膀格外冷。

疼痛对于现在的叶济盈来说无比迟钝,她渴望这种迟钝更强烈一点,能让她彻底把什么都忘记,但偏偏就是虚无中的那一缕疼痛逼迫着她维系着理智。

她不得不清醒地想起很多个抱着笔记本哭的夜晚,想起那些高悬在天空的月亮,想起很多没有名字的星星,想起摇摆的树和春天的花。

那时她看什么都有感情,所以总能将其记录。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接触到什么就能给出回答呢,为什么现在她就像一块木头,即使拙劣的模仿自己过去的笔迹,还是一无所获?

她甚至想,回到那段时间好了,回到那段时间就会再次拥有曾经的天赋,有天赋太好了,至少证明她不曾技不如人,证明她也有独特的价值,证明现在的一切她都值得。

证明她也值得被爱着。

飘在空中的叶济盈落下来,站在自己的身后,蹲在旁边的漂亮姑娘还在絮絮叨叨的对自己说着听不清的话,她看起来越来越着急,甚至上手去拍了拍趴在桌上的人的脸,还在用手背,试探额头的温度。

可是我在外面,我怎么回应你?

叶济盈迷迷糊糊的问自己,后来呢?

后来,后来有一天,一通电话打过来。

那个人说,我把她的名字划掉了。

我把她开除了。

叶济盈懵着脑袋使劲想,我怎么能这么做呢?

她把别人的梦想踩得稀碎,仅仅是因为那时她正在气头上?

哦,不止,因为那时她在生气,气自己再也没有能力去写一篇新的文章,即使只是短短的几千字。

所有的空气都被叶济盈不自觉地拦在身体的外面,体温随着酒精的挥发飞快攀升,身体的表皮渗出汗液,缺氧感让她的眼眶逐渐泛红。

□□被高温蒸腾走,她的眼睛干涩得厉害。

叶济盈眨眨眼,看见齐鸣雁蹲在她的身边,皱着眉,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被齐鸣雁拉起来了,齐鸣雁手揽在她的腋下,撑着她往门口走。

叶济盈胃疼得要命,她忍住干呕的冲动,将浑身的重量压在身边人的身上,那人身子一沉,但步履依旧坚定。

叶济盈伸出手,想摸摸她。

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她想感谢她,也想祝福她。

她想告诉齐鸣雁,像你那样为了生活努力活着的人才配拥有更好的结局,我不配。

但是最后,她只是喘着气,收回手,抬起胳膊,将脸埋进了臂弯。

叶济盈想,上天啊,你好不公平,我只拥有一点点权力,却轻易的伤害了最珍贵的宝物。

埋首在自己冰凉的臂弯里,她终于流下滚烫的眼泪,它们像是在炙烤她的错误。

她错的太多了,合该为此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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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济盈醒来看到的第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气味异常明显,身体轻飘飘的,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她觉得脚很麻,很木,于是想翻个身,让血液流下去。

刚翻了一半,滞空感和左臂的剧痛变同时被神经传达到大脑。

她躺在冰冷的瓷砖上,彻底清醒了。

齐鸣雁刚去接了个水,回来便看见床上空空,吊针只剩下一个针头孤零零垂落,沾着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滴药。

她赶忙跑了两步,看到了摔落在床边,侧躺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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