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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进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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堰山精神监狱,前身是堰山市精神卫生医院,在哨兵和向导这个概念还没有出现之前,大部分的“异种”都被家人或朋友强制送到这里接受检查。

进化发生五年后,随着“变异者”犯罪率的逐年升高,政府干脆将这里改成了专门关押哨兵向导的监狱,而因为其本身的不可控性,哨兵向导中患有精神病的未犯罪人群也被划为危险分子,一同送进堰山监狱看管,只是监区不同。

检查完是否携带危险品和通讯设备,李律被领到了自己的监房。

整座监狱一共分为五个监区,按综合评估后的危险等级区分,精神病患者虽然对社会有一定威胁,但他们并不是主观上有意为之,所以相对自由的E区。

走廊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寂静的有些诡异,白瓷地面在暗淡光线下泛着冷光,没走一步,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转过转角,一块金属牌映入眼底。

整座监狱从建成到现在已经有六十五年的历史,虽然随着科技发展,监管系统不断完善,但时间仍然在这里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517,李律默念门牌上的数字,这就是他的房间号?

身旁的狱警开始给他解手铐,但解着解着,冷不丁问出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文志逃跑的事几乎传遍了精神监狱,内部的小道消息说现在人已经死了,他朋友还失忆了,年轻狱警之前记得李律,刚上时他就负责这片监区。

刚才低着头没有看清,转头后李律才发现跟他搭话的狱警是个年轻人,估计是刚刚工作,脸上还带着一丝学生气。

那狱警见李律没有说话,把手铐别到腰间,之前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浮现在脑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听说......你失忆了?”

李律甩了甩手,转头看向狱警,眉梢一挑:“你认识我?”

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没有任何印象,如果真的按叶文志所说他是第一人格,那么在精神监狱的这四年,肯定是第二人格度过的。

李律对自己的人缘还算有自信,在这里交了个狱警朋友也不奇怪。

“没有,我就问问。”监区里有规定,他们不能跟精神病人交流太多,年轻狱警刚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他似乎思考了一下,但还是说: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在这之前517监房一直都是三个人,他们......他们三个是一伙的,还有——”

狱警顿了一下,仿佛是生生止住了什么:“房间里贴着作息表,有什么事情,可以来问我。”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眼神,好像那三个人是什么洪水猛兽,而他是那个即将掉进狼窝的兔子,但李律还是点点头,认真道:“谢谢。”

说完狱警就走了,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李律伸出手,缓缓推开房门——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直射进来,此时房间里并没有人,出人意料,这里还算得上干净整洁,四张单人床在二十多平米的空间内并不显得拥挤,墙壁上的钟表指向八点半,屋顶的LED灯管散发着惨白的灯光。

进门旁边就是厕所,李律走进卫生间,看到泛着黄色污渍的花洒,心想这里居然还能洗澡。

窗外是一片树林,唯一的不同是这里的所有窗户都用钛合金钢筋封住,但郁郁葱葱的绿色即使被分割成片段,一眼看去也能冲淡不少压抑的氛围,清风吹拂树梢,余下的几两顺着窗户的缝隙进入房间,不免让人心旷神怡。

这座牢笼95%的部分都被钢筋水泥的高墙圈围起,只有E区——也就是专门监管精神病人的区域,有这一片没有完全与外界隔离的地方。

其实最开始这里是完全由高墙隔开,只是最几年越来越多的哨兵向导开始申诉人人平等,甚至开始游行示威,这才拆了围墙,在树林的尽头围上了电网。

叶文志应该就是从这里逃跑的,向远处眺望,密密麻麻的树林就是天然的掩护,没有人可以轻易从这片绿色迷宫里找到一个逃跑的病患。

“哈哈哈!”

“王哥,我就说还得是你。”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大笑,透着隔音不好的铁门清清楚楚传到耳朵里,卫生间内李律突然一顿,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给那个瘦鸡仔点颜色瞧瞧,真他妈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就是——”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旁边又有一个人立马应和道:“连我王哥也敢得罪,胆子也忒大了。”

声音越来越近,如同打开盲盒前位置的刹那,一种隐秘的焦虑兴奋逐渐漫延开来,那个年轻狱警说的话无疑是告诉他,他的新舍友非常难搞,李律关灯准备离开卫生间,可就在这时——

铁门被人一踹,没有嵌合紧密的锁芯松开咬合,吧嗒一声脆响——

门开了。

刚才在楼道里大声喧哗的男人和李律打了个照面,刹那间两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王振,A级哨兵,右眼角有一道3厘米的疤,寸头长脸,编号03004。”

商行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李律仔细端详着面前身高快到2米,刀疤眼,寸头长脸的壮汉——

那一伙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王振死死盯着李律,砰的一声狠狠关上房门。

巨响惊起窗外的一片飞鸟,甚至还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下一秒王振猛地挥起一拳,重重打在腹部!

好像被摔碎了一个□□在里面,新伤旧伤一起发作,剧痛下李律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一个踉跄跪在地上。

看这反应王振还以为是在病床上躺久了连带着实力也下降,刚想再呼出一拳就见胸前好像有什么红色的东西洇出来。

他半蹲下来,食指拨开领口,只见李律衣服里面的绷带红了一片。

王振转过头去,看两个小弟没出息愣在原地,吼道:“这他妈怎么回事,他被捅了?”

见老大发火,其中一个染黄毛的赶忙接话,哆哆嗦嗦的回答:“哈哈,王.....王哥,我们这也是才知道,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

知道原因王振不屑的哼了一声,起身一巴掌拍在黄毛的脑袋上:“蠢货!不知道他妈早点说,这小白脸死了算你的?”

“是是是,王哥说的是。”黄毛讪笑着回答:“王哥你消消气,以后想收拾这小子,有的是机会。”

“也是。”王振听了这句话很是受用,他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对李律啐了一口,恶狠狠道:“别以为受伤了就能躲过,你给我等着。”

李律喘着粗气,大脑飞速运转,商行测让他跟王振搞好关系,还给了那些设备,肯定是想让他从王振这里套出点什么,但就照现在的关系——

他撩起衣服,发现腰侧已经青了一块,青紫色一点点从皮肉里渗出来,看得人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伤成这样根本下不了重手,房间里王振又开始骂起来,不堪入耳的词汇回荡在整个房间,时不时还有几句谄媚的附和。

“王振。”

李律靠着着墙坐下来,缓缓呼出一口气:“你既然知道我被捅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失忆了。”

失忆了?王振和黄毛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过头来不屑道:“怎么证明,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不等黄毛说话李律就出声打断,他直直对上王振的双眼,笃定道:“再说以你的背景,迟早会知道。”

这话不假,李律看过他的资料,王振的父亲是堰山市有名的企业家,如果不是他自己玩的太过火,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想让我放你一马?”

没等李律回答,只见王振刷得一下站起来,抬腿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桌子椅子,瞪着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做完这些后还不解气,又拿起旁边吃剩的罐头瓶朝李律狠狠砸了过去——

“我他妈给你脸了是不是!”

怒吼和玻璃瓶的碎裂声同时在李律耳边炸开,四溅的玻璃划伤了脸颊,细小的血珠一滴滴滑落,滴在地板上。

动静闹的太大,走廊尽头终于传来狱警匆忙的脚步声,李律面色不改,只是慢慢摇了摇头,淡淡道:

“王哥,你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从前的恩怨我不记得了,但从今天起咱们可以从新来过——”

李律只觉得喉咙里满是血腥气,心脏的刀伤连带着腹部一块痛,但脑海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缓缓勾起嘴角:

”希望王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在E区,还得麻烦您多多照应。”

好像一切都静止了,李律伸出手,而王振楞在原地,下一秒砰的一声狱警推门而入,握着警棍对面前的场景面面相觑。

“你们这是干什么!”

还是其中一个狱警率先反应过来,他一挥警棍,大声呵斥:“王振,你怎么又在欺负病友!”

早就习惯了这些雷声大雨点小的训斥,王振一脸满不在乎,装模作样的应付:“你可别冤枉人,我离他这么远,能打到他吗?”

另一个狱警没有出声,而是上前一把扶住快要站不稳的李律。

“你没事吧。”

李律抬头一看,是刚才给他解开手铐的那个年轻狱警:

“没事,警官你多心了,我们真的只是正常交流。”

血迹已经从绷带印到胸前,明显的让人想忽视都难,饶是平常经常给王振打掩护的狱警也看不下去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是——”

“老刘!”扶着李律的狱警厉声打断那即将出口的话:“还在这愣什么?快送他到医务室!”

医务室不大,却收拾的井井有条,药品整齐码放在药品柜,墙壁上挂着人体骨骼图和急救知识海报,E区的狱医是个女生,看着年纪不大,举手投足间却十分专业。

光线透过X光片让创口一览无余,医生推了一下眼镜,把片子递给李律:“腹部击伤没什么事,就是胃部有点出血,问题不大,我给你开点硫糖铝和奥美拉唑按时吃就行,不过——”

医生秀眉一挑,啧了一声:“你心脏这是怎么回事,命够大啊小伙子。”

闻言李律耸肩:“确实,运气不错。”

“运气再好也得珍惜生命。”

女医生毫不留情地打断,做着镶钻美甲的手往片子上一指:“你看,这伤口又崩开了,我给你开点消炎药,回去记得涂。”

水钻的反光几乎要把人闪瞎,李律看着面前像鸡爪一样的指甲,微微后仰:

“好的,麻烦医生了。”

女生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胸前的铭牌:“医生听起来太见外了,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吧。”

铭牌上清晰映出简与希三个大字,在灯光下闪着白光。

监狱因其性质特殊,除女子监狱外医生一般都为男性,而又因为活动受限,与危险份子接触距离较近,一般不会有女性选择这个职业。

而眼前的女医生虽然穿着白大褂,但内衬的衣服面料细腻剪裁得体,头发和皮肤都能看出精心护理过的痕迹,从头到脚都体现出一种家境优渥,进入社会后没有受到生活摧残的精致优雅。

李律笑了笑:“好。”

简与希这段时间见过的病人不少,知道不是所有精神病人都像大众所想象的那样神志不清,行为疯癫。

相反他们其中的一些人甚至看起来十分正常,对话问答逻辑也十分清晰,但事实上,这种病人的问题往往更加严重。

这个年轻的向导虽然从态度到说话都让人挑不出毛病,但就是无端让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沉郁。

简与希放下片子,思考时无意撩起耳边的发丝:“虽然你是S级向导,但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今晚上你就先在这里待——”

话音未落,门把转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安静的医务室格外明显。

门被推开,一个带着窄框眼镜的人走进来。

他先跟简与希打了个招呼,然后朝李律微微一笑,非常标准化的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何进,E区的负责人。”

何进身量高挑,面容俊朗,一身黑色制服更是让他斯文儒雅中又透出一股精悍强硬,李律微微挑了下眉头,同样伸出手:“何管区长,你好。”

简与希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巡视一番,路过何进的时候自然拍了拍对方的肩:“我去拿药,你们先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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