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救你!”
俞建南没有回答。
“有病。”矜罡嘟嘟囔囔地又去拖他的脚踝。
“不要碰我。”俞建南的声音很响,盖过了流水,但平静且安详,“我在体验漂浮的感觉。”
矜罡愣了一下,问:“你动不动就飞在天上,还不够漂浮么?”
“这是我第一次在水中漂浮。”俞建南回答,“我,突然有种,理解鸭子的奇怪感觉。你在让我漂一会儿,也许能体验更深。”
“哦。”矜罡在他身边游泳,“有时候啊,我感觉,上辈子可能是鲛人。特喜欢游泳,潜水技术也好。”
晨风在岸上等着帮忙把他们捞上来,这时候看到他们竟然随波逐流,很是好奇:“喂!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讨论轮回!”
咦?
不是单纯的落水么?
难道,是冥冥天意?
泉小五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他左看右看,没能找到小船。虽然有些小遗憾,但还是坚持不懈地沿着河岸跑起来:“我上辈子,大概是个欺负女人的泼皮。你们呢?”
浅薄。
俞建南对这种话题展现出充耳不闻的态度:“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鸭子?”
“不像。你挺死板的。有点像企鹅。”
俞建南想了想点头:“我不怕冷。”
“你们上辈子是不是女人呀?”泉小五在岸上问,“怎么每次见到你们,都没有好事情发生?牛惊了不说,还被你们打。胳膊腿都断了。我们以前认识么?”
“我上辈子会不会是要饭的?”晨风追上来问,“你曾经是个很有钱的泼皮?突发善心,给过我钱?”
“啊呀,你那点宝石,还不够我一个月用的。我得发多少善心才能活到今天?”
“你不是泼皮?”晨风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其复杂,随即,异常地轻蔑,“变态。”
“咦?”投来的轻蔑太强烈,刺激到小五的神经,“你不能这样。”
“有大善心的大财主为什么会遭到女人的报应?难道不是因为变态?”
“不是所有女人都报应我。”小五停下奔跑的脚步,这事关名誉,必须认认真真地说清楚,“御雪就总是对我笑。”
“她是魅。有可能五千年。不参与轮回的。”
“啊呀,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迷信?”小五撅着嘴巴又沿着河岸追,“这世界上哪儿有轮回呀?而且,作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生活在共和时代的新女性,因果报应这么粗鄙的理论,你也信?”
晨风被他说得脸红,也觉得自己的思想里有旧社会流毒。但又不肯认输,于是反驳:“不是你先说自己是打女人的泼皮么?”
“我怎么可能打女人?我只会被女人打好不好?母老虎。都是母老虎。”小五气愤愤地加快速度,把腿短的河络女人甩在身后,“你也是母老虎。”
“我给你好多宝石!”晨风奋力追赶,“难道还不能侮辱你么?”
“语言侮辱可以。但你是态度侮辱!骨子里蔑视我!”
“你骗钱!”
“做科研!”
“败家仔!”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小五大步甩开晨风,对着在水里热烈交谈的俞建南和矜罡喊:“你们为啥不先解开太阳锁再谈呀?一定要绑着才能聊么?”
啊呀,这小子,行啊。
“他在体验鸭子!”矜罡边游泳,边学着鲛人的样子,鲤鱼打挺跃出水面,向他竖起一根佩服的大拇指,“你的确很聪明。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关键!”
晨风追得吃力,但也是能听到的。有些疑惑地远眺被捆得结结实实,只能随波逐流的俞建南看了良久,不由得连连摇头:男孩子在青春期荷尔蒙改变得挺可怕呀,究竟要多聪明,才能看出俞建南是被绑着的呀?
“为什么是鸭子?不是大雁?”泉小五好奇。
矜罡一愣,回头问俞建南:“为什么是鸭子,不是大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