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镜明一脸严色:“这便是给各位敲了警钟,往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对什么人说什么样的话,心中都要有数。”
折腾了半晌,所有人恭恭敬敬地离开。蒲桑子看了一眼被人搀扶离开的林邀月,那道血淋淋的伤痕还真是让人看得心情舒畅。
松懈了方才强撑的力道,手腕上的疼痛这才又急促地传来。
“你怎么受了伤。”男子的声音传来,薄唇轻抿,倒出了蒲桑子遮掩的事情。
娇小的身子穿着这般大的斗篷,可那血液还是将斗篷浅浅染上了色,露出了破绽。
“你脸色很差,我为你看看。”
说罢,王镜明很是担忧地拉起她一手的手腕,感受着脉搏。
那双眉眼越拧越紧。
还没等他开口,蒲桑子就已经收回了手:“二师兄,我没事。”
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王镜明举起的手放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可还是不放心:“你如今身子很差,无论是修炼何种心法,小师妹不可胡来。”
蒲桑子并不是第一次有如此危险的行为。她就像是天生酷爱这些危险重重的事情,对于普通的修行或是一点就通的事情,她提不起任何兴趣,但一旦是超越了她本身能力的事情,便硬是谁也拉不住的要去试一试。
蒲桑子仰起头,被斗篷遮住的脸颊这才显露出来,小巧的脸带着惨白,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人,随后“噗嗤”一声笑。
“二师兄,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不同于她平日里逗人或是操弄的笑意,如今笑起来很是温柔,只是身形有些不稳,让人担心她随时随地就会倒下去一般。
王镜明盯着她,无奈又纵容:“如若发生任何事情,你都可唤我。”
蒲桑子眨了下眼睫,转身便是入了房间。
王镜明看着合上的房门,眉眼间都是担忧。
回到幻境,慕子安已经醒来,他靠坐在长廊的高柱上,月光洒在衣袍上,倒是个病美人。
两人的视线对上,慕子安眸色深沉,瞧见心上人,嘴角扯了扯,耷拉的眼皮也往上浅浅抬起:“回来了。”
也是,外面声响那般大,他定是听了个一五一十。
两人之间有着三步之遥,蒲桑子眯着眸子步步走来,不达眼底的笑意:“哥哥心疼了。”
他浅淡“嗯”上一声。
蒲桑子冷笑了一声,手指摩挲过他惨白的脸颊,随后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语气带着嘲讽:“你要是心疼,便是现在不顾死活地出去给她治疗,说不定,人家一感动,对你就是誓死不渝了。”
“哦,不对,就算我们的大师兄什么也不做,照样,那姑娘依旧对你恋恋不忘。”
“我是说你。”他抬手将蒲桑子的手拉住,浅浅用力一拉,柔弱的身躯就软绵绵地瘫在了他的身上。
幽暗的烛火下,他的一字一句都显得格外清晰。
“你都这般累了,还要去处理这些的杂事。”
“这修行山的规矩,这些弟子愈发没放在眼里了。”
蒲桑子已经合上了眼眸,只是静静地听他说着,嘴上倒是提醒上一句:“待我的血液同天地精华所融合,你便喝下去。”
“别救我,阿子。”耳边是呢喃,毫无任何的生机。
他压根就没再多想活下去。
蒲桑子心中冒着火,语气冰冷:“闭嘴。”
“阿子,就算是救活了,我也不过一个行尸走肉,你又何必呢。”
话音落,蒲桑子就已经仰起头,一双眉眼恶狠狠地将他盯上,随后眼眸之中便是含上了一层水雾。
慕子安,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应当如何拿捏。
果真,这双眸子一红,他便是立马住了嘴。
“好了,好了,阿子,我不说了。”
手掌怜惜地捧上娇小的脸颊,好好养着的小姑娘,如今被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越看越想,慕子安的愧疚自责愈发地大。
“不说了,是哥哥错了,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