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沐浴更衣来,床榻上的姑娘几乎是要用被褥将自己给完完全全地埋了进去。她感受到害怕,不安心时就会如此。慕子安同她一并睡入了被褥中,将人搂进怀中:“好了,好了。”
这出了幻境也就是换了张床榻睡觉,她若真是喜欢,往后也不是不可,他的阿不,很听话的。
这一觉,两人都睡了许久,直到房门被敲响,蒲桑子下意识地皱眉。
慕子安睁开眼,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声音很冷:“何事。”
外面弟子:“大师兄,今日不是要教习弟子们练剑。”
昨日确实是安排了这件事。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姑娘,她依旧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眸子,对视上一眼,又闭了上去。
闷了她已经有一月有余了。
慕子安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今日身子不适,便是让其它师兄代劳。”
屋外有了一瞬的微怔。这可算是千年多来头一次发生的稀奇事。慕子安就算是之前人都病得半死了,他都会坚持,今日这声音听着中气十足,也不见得是比之前还要虚弱。
但话已经说出来,他也只能应下:“好,那大师兄好生歇息。”
“今日,”头顶传来慕子安的声音,“我陪着你,好不好。”
她又没应话。他了解她,没睡醒是不会开口说一句话的。人不大,起床气可不小,以往,除了他,可没人敢来唤她起床。
但他就是有这样的一个特权,一个全天下只有他敢做的事情。
手指点了点蒲桑子的鼻尖,身下的人就微微蹙眉。她蹙眉也没事,他将人拉坐起身子,让她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身上。
“猜拳,谁赢就听谁的。”
从小到大的游戏。
迷迷糊糊的人熟练地抬起了手腕。
迷糊中,她只会出“布”。
轻而易举,慕子安便就赢了。
她掀开一丝眼眸,微不可查地叹息上一口。
这点好,愿赌服输。
但她还是躺了下去。她不用急,慕子安将自己收拾好,自然而然会来帮她的。
青梅竹马的情意,谁都是最懂对方的。
洗脸的帕子,慕子安洗完,便是将帕子洗净,又为她擦拭。
再是为她穿衣,拉着人去梳妆。
她不用动,等清醒过来,她就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眼前递来的茶水,她微微张嘴,也就被人喂到了嘴里。
“想去哪玩。”他问道。
蒲桑子不咸不淡道:“现在出门。”
闻言,慕子安好笑地摸了摸她身后的青丝,半蹲上,与她四目相对:“说些可以实现的话。”
她没有反应,慕子安搭上她的手:“去凡间,以前不总缠着我去。”
“可这五百年我去过几百次,没什么想去的。”她冷冷的,没什么情绪。
说完这话,两人之间都安静了下去。
他太过急功进切了,以为两人的关系能够很快地恢复如初,一切都急不可耐,但他就好像是蒲桑子手上的玩意,心情好时,便跟着回应上两句,心情不好时,便又是冷冰冰的。
沉沉地吸上一口气,他不恼,随即又道:“我带你去个地方,你绝没去过。”
蒲桑子没再与他争辩,淡淡道:“随你。”
他所带来的位置是一片灵叶树林。这里的树木稀奇古怪,树干粗大,树叶的却是银白色的,透着薄光。地上的灵花也是半透明状,如同透光的水晶,美哉。
慕子安摘下一朵灵花,上面还飘绕着便是灵光,将花戴在了蒲桑子的发丝上。
他甚是满意:“好看。”
人比花娇。
蒲桑子看着满地的花,有些疑惑:“你是如何发现这个地方的。”
“发现?”他扯嘴笑了笑,“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我种的。”
往前走的步伐顿住。
蒲桑子:“为谁种的?”
上一世,他并未告诉自己这个地方。
身后的人上前将她抱住:“自然是为你所种,你小时不是喜欢吗?”
蒲桑子想起了从前。
她是,以前偶然间发现了这样的一朵灵花,她喜欢。但这花似乎很是不好养活,无论她如何悉心照料,不过几个月,必然会死掉。
后来就放弃了。
这东西,她也不想伺候。
现在这一大片,蒲桑子不敢想象得是费上多大的精力,这可是一日都不可怠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