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已经红肿，两人的发丝藕断丝连地交缠在半空，雨滴从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处往下缓缓活动，落入了衣襟之中。

他闭上眼还想要靠近。

“哥哥，疼。”姑娘的娇嗔。

慕子安这才清醒过来，张开眸子，替她将凌乱的发丝理了理，声音低沉：“不会杀你，别这么想我，阿子，是哥哥啊。”

他的指腹摩挲着这张小脸，语气是淋漓尽致的清冷妖艳。

蒲桑子的手指依旧带着挑意地玩弄着那颗朱砂痣，将人半吊着，半晌，那点鲜红都没见的消散下去，反倒是愈加地妖艳。

他眼尾微红，但眼前人杏眸灵动。

“那若是旁人要你杀我，那该怎么。”她轻轻踮起脚尖，两只手都缠绕在了他的脖颈上，柔弱无骨的身体贴了上去，衣裙被淋得紧贴在了身上，勾勒出姑娘纤细的身姿，赤裸裸的蛊惑。

“哥哥知道的，阿子最怕疼了，别说是杀我，哪怕是破了皮也是难受的。”

“哥哥要我等你，那有其它姑娘喜欢你怎么办，修行山喜欢你的人这么多，若是遇到恬不知耻往上凑的，哥哥，你可不能让她们碰你。”

毕竟上一世，林邀月就是这般凑近的慕子安。按照时间，再过上几日她便是会来到修行山。

她来，几乎第一眼就将慕子安认定为她此生良配。随后就跟一个甩不掉的赖皮虫一般，时时刻刻出现在慕子安身边。

在蒲桑子被囚禁时，她曾来耀武扬威过，她说，在没入修行山之前便是早已经爱慕上了慕子安，可惜那时他所有的目光和关注都只落在了蒲桑子身上，但没想到入了修行山，两人会是如此地各走一方。

她比蒲桑子更早认识慕子安，她比任何人都爱他，她像是阴暗沟渠里见不得光的老鼠，默默地将他看着，眼睁睁地看着他带回来了一个小姑娘，看着他所有的疯狂、病态和隐忍。他们是同样的人，所以她能够明白慕子安看向蒲桑子的每一个眼神，能够看透慕子安那份畸形而又不同于常人的爱。

所以，想要靠近慕子安的办法很简单。她一遍一遍扮演着以前的蒲桑子，那个只会黏着慕子安，会撒娇会耍赖的蒲桑子。会用她常说的语气，常做的动作，常做的事情。

慕子安心很细，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都能落在他的眼中，随后怀恋。

但，无论她如何模仿，现如今，蒲桑子切切实实地站在了他面前，就这样任由着他汲取自己的温暖。谁能够比本尊更能模仿自己呢。

蒲桑子：“若是你遇到与我相像之人，会不会把我丢了。”

是小时候那副小气鬼的模样。

小时候，奶声奶气地将慕子安抱着，也会吃醋地将他一遍又一遍无理取闹地问着：“若是哥哥遇到了更好的妹妹，哥哥是不是要把我丢了。”

慕子安会将人回抱住，很有耐心，一遍一遍地回复着：“这个世上没有比阿子更好的妹妹了。”

如今。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看着，眼底是欣喜和害怕，手缓慢而又小心翼翼地在她腰间挪动，一点一点揽紧，他害怕将这般的蒲桑子打破，害怕这五百年真让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蒲桑子清晰地看着随着他手上动作的收紧，眼底慢慢溢出来的欣喜。

她再是小声唤上：“哥哥。”

“不会，”他像是溺海的温柔，风吹出的波澜，清冽的语气里，染着柔情和对眼前人的爱恋，“谁都不会有你这般好。”

五百年，会让爱而不得的人沦陷到毫无理智，以至于他忽略了蒲桑子如今所有的异常。

五百年，也会让被推被拒之人日日寒心，以至于蒲桑子脸上笑得再如何温和，心中只有凉意。

就算是前世，这五百年之后，蒲桑子便是早已经劝自己放弃了慕子安，或许是习惯，又或许是对于年幼抚养之人的亲情，对于慕子安依旧会是有几分柔情和独特。

可她知道，她不爱慕子安了，不然，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林邀月的靠近，不会亲口祝福他们两白头偕老，也不会抗拒他对自己偏执的囚禁和靠近。

一切，真的都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