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结束后宇智波鼬如约来找小伙伴。
与三位同伴礼貌地告别,宇智波夏怜就跑向了安静等在树底下的竹马,自然而然地把手中给他买的打包甜品递过去:“喏,你喜欢的那家三色丸子。”
“怎么突然买甜食?”宇智波鼬接过袋子没急着打开,反倒困惑地询问,“不是说你的老师……”是火影派来监视你的人吗?不谨慎行事?
男孩完全没往这是庆祝考核通过的礼物的方向去思考,因为在他看来不管是夏怜还是他自己,获得成功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只有两人失败了才需要感到惊诧。
“想买就买呗,哪来那么多理由?总是分析某件事合不合理不累吗?”宇智波夏怜满脸不以为然,可在临走前不知出于何种奇妙的缘故,她依旧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猿飞悠斗。
佐藤太郎和志村静和皆已归家,唯独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店门口,瞧着好似被迫流浪街头无家可归的倒霉孩子,明明体型既高大又修长,却莫名透着一股可怜劲,叫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于是女孩重新调转头,踩着一地阳光“啪嗒啪嗒”地跑回去停在对方身前,踮起脚尖伸出双臂温柔地向他敞开怀抱。
“要抱抱吗?亲爱的阿飞老师。”
猿飞悠斗原本还在纳闷夏怜为什么会回来,蓦然听见这句话,顿时愣住。
“……”
黑发青年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女孩举胳膊举得都要酸掉了才上前半步,俯身将她搂入怀中,侧脸抵着脑袋,闭眼无言。
宇智波夏怜颇为艰难地抚摸他后背,轻柔的力道不像是在触碰一名健壮的成年人,更像是在触碰一朵易碎的鲜花或柔弱的蝴蝶,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珍惜。
他们依偎着彼此,享受着相拥时的安宁,直至路过的游客向这对古怪的师生投来微妙的目光。
“……好啦,到此为止,鼬君在等你呢,宇智波的少族长不能让人久等吧?会很没礼貌哦~”
深呼吸,强迫自己从温暖梦境中清醒过来的他迅速恢复成原来幼稚的样子哼哼唧唧地开口:“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不可以这么做,扣你小红花。”
“我们哪有小红花这种东西嘛老师。”而且到底是谁抱得死紧根本不肯松手的?
宇智波夏怜有些无语地拍了拍男人粗壮的胳膊示意他赶紧放开。
遭遇学生再三催促的猿飞悠斗这才耷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撅嘴松开手臂主动往后退。
“明天见,老师。”
看女孩跟自己打完招呼转身回到男孩的身边,目送那对宇智波家族的天才双子星离开,眼神骤变冷漠的青年逐渐释放出本身的阴沉气息,走到无人关注的地方打开万花筒踏入神威空间,消失在了木叶。
而那具真正属于[猿飞悠斗]这个人的尸体,则被他当做无用的废弃物品随意地扔在了某处角落,任其腐烂。
*****
在回族地的路上,互相关心完考核情况的两个小孩子则唠起了家常。
“母亲说今晚有做你的那份晚餐,让我务必喊你去我家吃饭,止水出任务不在家吧。”宇智波鼬拎着纸袋嚼着团子口齿不清地说道,已经彻底被身旁之人喜欢一边走路一边吃零食的坏习惯给带偏了,当然只限于在亲近的朋友面前这样做。
否则肯定会被父母亲狠狠教训一顿的,还会带坏年纪尚小又十分崇拜自己的弟弟。
“佐助也很想你。”
端着一碗章鱼烧同在嚼嚼嚼的宇智波夏怜吞下嘴里的食物,点点头:“好呀,我去买些水果吧。”
“你人来了就行,不用买水果。”宇智波鼬说完便谈起正事,“那位猿飞家的带队上忍有没有故意为难捉弄你?”
“没,不过他对我很关注,我怀疑……”她顿住,不知是在考虑何事又改口,“不,没什么。”
宇智波鼬疑惑地转过头看她。
宇智波夏怜却不说话了。
不确定的猜测讲出来只会使人动摇,万一影响到尼酱和鼬的警惕性怎么办?假如猿飞悠斗真的不是带土哥伪装的,而是本人,那这种动摇对他们来说就是致命的。
先自己寻找线索打探清楚状况再谈吧。
也因此,在面对负责族内采购的美琴阿姨时,她提出了要跟着采购组一同外出。
“哎?”刚吃完饭正捧着碗筷进厨房洗刷的宇智波美琴顿觉惊讶地低下头瞧她,略微蹙眉,难免有些困惑,“为什么?”
自家丈夫今日忙着加班还在警务部没回家,长子在帮忙拿抹布擦桌面,次子则拿着他最喜欢的恐龙玩偶围着餐厅跑圈,口中时不时发出“呜哇呜哇”模仿怪物的声音,可爱得叫人忍不住感叹。
此刻只有女孩陪着自己待在厨房,帮她把洗干净的餐具一一放进保洁柜里。
“我想去神无毗桥确认点事。”
宇智波夏怜并不打算隐瞒这位族长夫人,毕竟自己能不能顺利出村还得靠她呢,并且为了安全着想对方也一定会过问她的行踪,不会同意一个宇智波幼崽独自到外面游荡,不然会很容易发生诱拐事件。
哪怕美琴阿姨知道她厉害,不可能轻易中招。
“……神无毗桥?”宇智波美琴刚开始还觉得奇怪不明白原因,但很快她便想起了跟夏怜关系非常好的带土战争时就是牺牲在神无毗桥的,于是面露了然。
她关紧水龙头拿毛巾擦干手上的水,侧过身子半蹲着与女孩平视,表情温和柔软得仿佛三月暖风徐徐吹拂而来。
“那美琴姨姨陪你去吧,介意吗?”
既没询问为何时隔三年才想到要去现场扫墓,也没询问为何不找更熟悉地形的旗木卡卡西,宇智波美琴就这么简单地答应了她的任性请求。
“有您的陪伴我就更安心啦。”宇智波夏怜微笑着回应,伸出手帮长辈把滑落的一缕青丝别至耳后。
“什么陪伴?”擦完桌子收拾好弟弟乱扔的玩具拿着脏抹布走进厨房的宇智波鼬恰好听到挚友对母亲最终讲的那一句话,不明所以地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小小的宇智波佐助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家哥哥的身后进来,同样听见“陪伴”的他还以为夏怜今晚是要留下来住宿并陪自己玩耍,瞬间眼前一亮,立马兴奋地绕过兄长扑进姐姐怀里侧脸蹭了蹭,撒娇似的嘟哝:“我想玩象棋~夏怜你快教我嘛~”
惨遭弟弟无情抛弃的宇智波鼬默默地收回了方才本能举高试图挽留的手。
“哎呀,佐助怎么忽然想玩象棋呢?”宇智波美琴瞥见这对兄弟进屋便站起身笑着打趣又多出一个新爱好的次子,“小恐龙不喜欢了?”
“喜欢的呀。”宇智波佐助从姐姐怀内探出一颗脑袋嘟着嘴回答,“是鹿丸啦,我今天中午跟丁次他们去他家找他,结果他说自己只跟会下象棋的人玩,特别讨厌,我感觉有点生气就……”
宇智波夏怜听懂了,不由挑眉:“所以你就想学象棋光明正大地打败他?”
“嗯。”宇智波佐助重新把脸埋回姐姐的肚子,双手搂紧她,气鼓鼓地闷声应道,应完还委屈地向家人寻求认可,“妈妈,尼酱,夏怜,你们说鹿丸是不是超级过分的?”
宇智波美琴听了一时憋不住,虚虚握拳抵着嘴唇“噗嗤”一声乐得笑出来。
“哈哈哈哈!”
压根没想到母亲居然会笑话自己的三岁男孩震惊地瞪圆猫瞳,等回过神来立刻捏紧了拳头气呼呼地大叫:“妈妈!”
“哈哈哈抱歉抱歉,佐助,妈妈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的宇智波美琴抬手擦掉眼角溢出的几滴泪珠,笑吟吟地向不高兴的小儿子解释。
“咳。”同被弟弟可爱到的宇智波鼬却没像母亲那般放肆笑,仅别开头捂脸挡住会导致露馅的神情,直到佐助不乐意了才轻咳两声假装若无其事地转回来温声安慰恼羞成怒的弟弟。
“好啦,佐助你别生气,待会哥哥教你象棋,保证能赢过奈良家的孩子。”
谁知一向靠谱的挚友这时候竟然给他出馊主意。
“不行啊鼬,光这样做咋能解决问题?”宇智波夏怜抬手摸摸弟弟短炸的黑毛哼笑道,“要我说就该直接上门免费‘指导’来个一劳永逸——”
“拒绝。”
没等青梅说完她的办法就一口否决掉的宇智波鼬堪称冷酷地开口:“夏怜你这是在激化矛盾,就算是玩笑也不可以,佐助学坏了怎么办?”
按照夏怜的教法,佐助未来绝对会变成一个遇见强敌后无论打不打得过都先冲上去硬打试试的莽夫。
他还是希望弟弟的性格能够谨慎稳重一些,这方面不要学夏怜。
宇智波夏怜摊手耸肩,小老头想得真多。
“?”完全不懂哥哥为啥骤然摆出一副严肃模样的佐助茫然地挠挠后脑勺,努力尝试劝和,“尼酱,你不要跟夏怜吵架嘛,我不去挑战鹿丸了……”
“这不是吵架,是探讨。”宇智波美琴在一旁笑眯眯地安抚以为是自己害哥哥姐姐争吵从而感到惴惴不安的小儿子,“没事的,鼬和夏怜经常为一件事争论起来,观点不同罢了,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反而越吵关系越好哦。”
“对,姐姐在跟鼬开玩笑呢,不用担心。”宇智波夏怜懒洋洋地拍拍他头顶,“你哥不是我对手,不管是吵架或是打架。”
宇智波鼬原先松懈下来的眉头一听好友这话又紧紧蹙起,抿着嘴唇不悦地反驳:“暂时。”
他坚信等到自己哪天也开启了写轮眼,两人如今的优劣势就一定会颠倒。
“是嘛?那我就拭目以待咯?”宇智波夏怜轻挑眉梢,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随即想到了什么收敛起笑容低头望向仍抱着自己不肯撒手的宝贝弟弟,耐心劝哄,“佐助乖,跟鼬回房间学象棋好不好?等有空闲我带你去奈良家找场子,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美琴阿姨说。”
宇智波鼬一下子就明白她要与母亲交谈的内容,理解地对她点点头,然后弯腰凑近依然懵懵懂懂反应不过来的佐助低声说几句就将他带回了卧室,给她们腾出一个足够谈话的空间。
目送兄弟俩离去的宇智波夏怜这才仰头注视眼前的漂亮女人,毫不拖沓地开门见山道:“美琴阿姨,您应该知道我的带队上忍是谁了吧?”
“……嗯,是猿飞家的族人。”宇智波美琴立即知晓对方想表达给自己的意思,静默良久后才轻声给予回复,“你需要什么?”
“今天刚分配小队名单和指导上忍我就急匆匆地赶去见族长容易打草惊蛇引起三代猜疑,因此这些事我最近只能拜托美琴阿姨您转达。”女孩先解释了她没有亲自去找族长汇报的缘由,接着冷静述说自己的要求,“不需要额外行动,免得触动顾问团那根对宇智波极其敏感的神经,保持原样即可,但是……”
她稍微停顿了一会才缓慢地继续陈述,面部的神态无波无澜,令人琢磨不透。
“我希望富岳叔叔能派巡逻街区的队员帮忙调查一下猿飞悠斗这个人以前的脾气如何,也不用特意去搜集他的详细情报,问问街坊邻居与相识的忍者同伴关于他平日的行为习惯报告给我听就行。”
那样还能用族长是在担心少族长的待遇处境而想了解她老师为人的理由糊弄过去,不至于踩中村子高层的警戒线。
宇智波美琴睁大了眼睛有点诧异,仅仅如此?
“难不成他是有什么问题吗?”总不能是敌村派来潜伏卧底的间谍吧?对方可是三代火影的亲信啊!
“……倒也不算是问题。”宇智波夏怜垂眸,想起那人望向自己的眼神。
充满了眷恋、愧疚、沉寂与无所适从的踌躇,心想接近却不敢放任接近,揉成一团复杂得令旁观者也分辨不清他真正的思绪和想要的东西。
“只是我个人的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