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但请您一定要看好她。”
电话那头元宝的声音急促，听上去在奔跑。
秦时玉应道：“你放心，今天我是夜戏。”
元宝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太感谢您了秦老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秦时玉温柔地安抚她：“你不用着急，季夏也是我的朋友，我会照顾她的。”
“好好好，我的飞机一个小时后起飞，很快就到，不会麻烦你太久。”
“嗯，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后，秦时玉将手机放在桌上，确认好几遍房门是关上的。
季夏翘着腿，手撑着脸：“你骗人，你不是夜戏。”
秦时玉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她盯着坐在沙发上风尘仆仆的小孩，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造型原因，她穿着旗袍，长发那一根簪子挽了起来，活脱一个民国时期温婉千金。
“你疯了吗？”她语气中难掩不悦，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季夏挠挠头，移开目光，任由秦时玉在她耳边滔滔不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秦时玉新电影的妆造和她正在拍的民国剧造型很搭。
回去就p一张图。
不行...秦时玉这部戏是国家扶持，高度保密，流传出的照片都很少，看来只能等到上映之后再p了。
好想和她演一部剧，如果聂云剧本中的“玫瑰”由秦时玉来饰演，那该多完美。
季夏看着秦时玉的脸出神，把“玫瑰”的人设套进秦时玉的身上，适配度很高。
温婉贤淑、外柔内刚...尤其其中描绘的玫瑰是长卷发的...秦时玉也是长卷发诶...
“季夏！”秦时玉喊她：“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
季夏皱眉，眼睛不自觉地盯上她一张一合的嘴唇，看上去Q弹软糯....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听不懂。
想亲。
见季夏仍旧无动于衷，秦时玉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季夏，你要是一直都是这个态度，那没事管得了你。”
喔…好像老师。
“你这是什么表情？又觉得我像你妈妈了？”
季夏摇头：“我妈可不这样。”
她拧开桌上的矿泉水，问：“渴了吗？”
秦时玉气不打一出来，恨的牙根发痒却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你…”
“你不想看见我吗？”
秦时玉被噎住。
季夏起身，握着矿泉水走了过去：“我来，你不高兴吗？”
秦时玉没办法说，当她看见季夏出现在片场的时候，她又惊又喜，甚至还在想怎么把季夏藏好。
可季夏不是宠物，她是女明星，她现在应该在北京飞往上海的飞机上，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横店，出现在秦时玉的片场。
网上粉丝打的火热的两个人，被拍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秦时玉扶额，她靠着桌沿，无奈又疲惫：“你出现在这，对我们两个谁都不好。”
“哦～所以你还是没说你希不希望我来。”
季夏看着她，那双眼睛炙热滚烫，像是要把秦时玉看穿。
“希望，你能来探班，我很高兴。”
季夏笑了：“那就行，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你不用管。”
说完，季夏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这话听起来可真霸道啊。
秦时玉听完，没忍住笑了：“你真的很气人。”
季夏挑眉：“说吧，昨晚没说完的话现在说。”
“你...”
秦时玉被她盯得害羞，下意识躲开目光：“就是...就是那部电影。”
“哪部啊？你把话说清楚，我都听不明白。”
季夏伸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下，高出秦时玉的那一点身高让她看起来处于上风。
她似埋怨又似撒娇：“你总是这样和我打谜语，我听不懂，所以我才会来。”
“你这么说倒像是我的不对。”
“当然是你不对。你又拒绝我，话也不说清楚，稀里糊涂就走了，再过一阵就要出国，我去哪里抓你？”
秦时玉说：“我是出国，又不是出家...不对，现在出家了也能玩手机啊？”
“手机上说不清楚。”
“那你这么抱着我就能说清楚了？”
季夏笑了笑，冰凉的手顺着她的袖子一路滑到腰窝，不经意地牵起她的手：“那我们坐着说吧。”
秦时玉愣住，任由自己被她牵着。
秦时玉慢慢坐下，因为穿着旗袍所以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而季夏攥着她的手格外用力，好像担心她跑掉。
“我有的时候真的会恍惚，仿佛几个月前见到的和现在的，不是一个人。”
“哦？那你觉得现在的我是鬼？”
“嗯...粘人鬼。”
季夏很喜欢靠近秦时玉，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如果不是怕被当成变态，她很想把脸埋进秦时玉的头发里...颈窝...胸前...狠狠地闻。
她这么想着，但也只敢靠秦时玉的肩，把额头抵在她的肩头。
旗袍的料子很滑，她素颜来的，不用担心弄脏服装。
“如果我真是鬼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无时无刻跟在你身边。”
“季夏。”秦时玉严肃地叫她的名字：“你要做人，活着的人！”
季夏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认真，愣愣的点头：“我知道。”
攸地安静了两分钟。
“你恨我吗？” 秦时玉突然开口。
她逃避，是因为她习惯了被季夏依赖，习惯身边有这个人，她害怕把话说开后她就不在自己身边了，就像当时在巴黎那样，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靠近这个人。
季夏脾气倔，一旦她讨厌一个人，这辈子就不会再有交集。
“原来只有这个，我还以为你更在意的是拒绝了我的告白。”
“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
秦时玉会说出这句话，季夏早有准备。
可即便有了准备，她还是会失望。
“嗯，我知道，我也没有打算现在就和你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
秦时玉觉得和她有了代沟。
“我有心理疾病。”季夏坦白，担心看见秦时玉讨厌自己的表情，她又低下了头，抵着秦时玉的肩膀。
“高中…不，或者更早以前，我的心里就出现了问题，大学之后我才开始了自救…我会伤害身边的人…不受控制的去伤害她们。”
秦时玉倒吸了一口气，她还没做好准备去倾听季夏的痛苦。
“就连江柚也被我伤害过，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发现了不对，所以我去找了医生，我以为我好了…可遇见你之后我发现了别的问题，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所以我现在要去弄明白这些。”
“季夏…”
“所以我不恨你，那部剧我已经释怀了，更何况你把那幅字画送给我了不是吗？”
秦时玉心疼的摸向她的脸颊：“如果我能和你同龄，能和你在一所学校就好了。我一定会帮你，会救你。”
而不是让你挣扎自救。
很痛苦吧。
抑郁症能杀死一个人。
秦时玉演过抑郁症患者，那段时间出不了戏，每天都活在痛苦挣扎中。
秦时玉只知道季夏在离开上海，再到回到上海的这段日子里过的很不好，但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季砚溪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
季夏摇头：“你救不了我。现在就够了…现在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和你说这么多也不是想被同情，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未来我不再靠近你，不是讨厌你，也不是恨你，是我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去爱你。”
季夏平淡的说出这些，反而是秦时玉湿润了眼眶。
如果季夏现在和她再表白一次，她一定会抛下所有答应她。
季夏突然起身，吓了秦时玉一跳，眼眶中含着的泪吧嗒掉到了手臂上。
“原来当初发邮件说要补偿我的，是你？”
注意到秦时玉哭了，她以为是自己吓到她，连忙问：“你…你没事吧？”
她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地沾去秦时玉眼睛里的泪，她小心翼翼，生怕蹭花了秦时玉的戏妆。
“你千万不要有负担啊！我和你说这些真的不是…”
咚
秦时玉抱住季夏，滚烫的皮肤透过衣服布料，紧紧贴着对方。
“你真的很烦人！”
“啊？”
秦时玉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季夏后知后觉，衣领被打湿了。
“就算是我有错在先，你也不能只回一个滚字啊…你知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过的！我真的很自责啊。”
“抱歉。”
“你对不起什么？”
季夏逗她：“如果你当时附件传一张自拍，我说不定就会回一个没关系。”
“你！”
秦时玉被她逗笑，但妆已经花了，需要重新补妆。
“秦姐，场务那边催促我们，该……”
谷雨推开门，看见两人浓情蜜意的抱在一起，感觉下一步就要……
“你们…你们你们！”
谷雨气的说不出来话，三两步走进房间，回身锁门。
“秦姐！”她喊了声，把两个人硬生生拉开：“注意影响！这不是你们的大床房。”
“你想什么呢？”季夏怼她：“心是黄的，看什么都黄。”
秦时玉拍了拍谷雨，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打算带季夏出去逛逛，总把她关在房间里也不是事。”
谷雨不明白：“带出去？疯啦！”
“所以还得麻烦你。”
当时谷雨还不懂，直到十分钟后，季夏穿着谷雨的衣服，全副武装地走出房间时，谷雨才真正明白。
小丑，她是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