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死了,社区的人上去发生活用品时发现她已经断了气,坐在轮椅上安详得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的后事还是社区里的人帮忙置办的,后半夜几个人轮流帮忙守夜。
守到后半夜,小雨困得不行了,坐在那已经开始打瞌睡。
陈冉冉也累,但她更怕,越怕越精神。
小雨这会已经瞌睡着了,灵前的香也快烧完,无奈陈冉冉只能鼓气勇气去上香。
冷风萧条又冰冷的,楼下四周无人静得陈冉冉心里发慌。
两人之前好歹也算是有过不少交集,现在李老太太人已经离去陈冉冉也希望她能走得安详,虔诚祈祷:“永别了,老太太,下辈子也要过得开心。”
棺材板动了一下。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样幽静的深夜堪比打雷,不,比打雷还可怕。
陈冉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闭上眼睛不敢看赶紧多上香又拜了几下。
“没事的没事的。”
“老太太你就安详的走吧。”
别闹,她害怕
但这好像没有什么用,那棺材板动得更厉害了,甚至还摇了起来。
“救命,”陈冉冉害怕后退,“小雨你醒醒啊。”
但小雨没有一点反应,被陈冉冉要成筛子都不带醒的。
陈冉冉很不争气地浑身发颤,死死地盯着那个剧烈晃动的棺材板,“呜....老太太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遗愿啊....”
没有回应,只有不停地震动和敲击。
陈冉冉不敢呆下去了,扯着熟睡的小雨往灵棚外面走,孤立无援时苏禧及时出现搭了一把手:“没事的。”
安抚好陈冉冉后苏禧又走到棺材板旁念叨了好一阵,慢慢慢慢地那棺材板不再晃动终于恢复平稳。
“这是?”陈冉冉看不明白,一颗慌乱的心始终久久难以平复。
有了苏禧救场她也就没那么害怕了,迈近两步想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事。
但奇怪的是就在陈冉冉有意靠近两步后那棺材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吓得她躲在苏禧身后瑟瑟发抖。
“冉冉,你别动。”
苏禧示意陈冉冉站在原地,随后对着老太太的灵前再念叨一阵词,过了好一会渐渐奏效才慢慢停止了晃动。
就连苏禧都觉得奇怪,琢磨不清。
由于没有家眷和亲属,老太太第二天就下葬了,陈冉冉听了苏禧的叮嘱并不敢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而小雨因为睡了过去也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老太太下葬以后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从前的平静。
晚上两人坐在一起吃饭,苏禧忽然放下筷子。
奇怪,他这两天总感觉难受,心里很闷,时而喘不上气,头昏脑涨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是哪里不舒服吗?”陈冉冉注意到苏禧脸色都白了,嘴唇血色褪减。
苏禧也不确定:“也许是。”
“先回床上躺下吧,”眼看着苏禧就要摇摇欲坠的陈冉冉赶紧将人扶住往房间里走。
但即便是躺下苏禧的不适感也没有减少,躺下以后全身都变得虚软,无力感变成重压堆积在肩膀以上位置,头重脚轻的晕眩感更厉害了。
陈冉冉想着去给他倒杯热水,但苏禧不想她离开,用尽所有力气提起手来抓紧陈冉冉的手,但几乎就是那么一瞬间苏禧惊悚松手,密密麻麻的小刺像针一样扎得他揪心的疼。
“这又是怎么了?”陈冉冉看得一愣一愣的。
缓过来以后苏禧认真审视陈冉冉的手,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把手给我。”
陈冉冉迷迷糊糊将手伸过去,刚抬起手来被大衣遮蔽的黑手镯就显露出来。
苏禧惊慌失措:“这黑手镯你是从哪里来的?”
陈冉冉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是半路上一个道士给我的,他还没等我说不就直接塞到我手上,那手镯尺寸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合适,我掰了好久都掰不出来;本来想着回来找个东西敲烂,但又刚好遇上老太太那事也就忘记了,一直带着到现在。”
苏禧听着不对劲,凝神聚力嘭地一下就将手镯捏碎,掉在地上当即碎成好几瓣。
不仅仅是玉镯碎片,随之而来的还有从里面流出的黑色液体,异臭味熏天。
果然是这个手镯搞的鬼。
“你还记得那个道士长什么样吗?”
陈冉冉努力回忆着:“脸瘦瘦长长的,头发长至肩膀,哎对了,他眉毛那里有一块疤。”
“疤?”苏禧忽然间十分激动:“你在哪里见过他?什么时候见过?”
陈冉冉的手再次被拉住,尤其是对上苏禧这样紧张且慌乱的迫切追问以至于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不对,”陈冉冉忽然间想起来了。
那道士说自己厄运缠身,附近有邪祟,他将那手镯塞到自己手里时还说关键时刻弄了个派上用场,难不成这玩意的作用就是抑制邪祟?
“难怪.....”
陈冉冉心一惊,难怪老太太的棺材会出现异样,难怪苏禧会忽然身体不适,原来是这个手镯搞的鬼。
“在江家附近的儿童公园,见面时间是江云月和赵晨婚礼的第二天。”
苏禧听完马上就坐不住了,顶着虚弱的身体飞奔出门。
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陈冉冉:“少跟陌生人接触,”尤其是那个道士。
下一秒苏禧闪现出现在那个儿童公园,但这里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只有几个小孩在那里玩。
“哥哥!”一声稚嫩童音传来。
看见苏禧出现小顺手上的玩具都不要了,蹦跶着小腿飞奔跑来:“你是来接我离开的吗?”
苏禧并没有急于应答,半蹲下来警惕隐秘细嗅,是那股味道。
“小顺,哥哥问你个事,你最近有和什么奇怪的人接触吗?”
小顺听着疑惑:“奇怪的人?”
“比如,道士,男人。”
小顺眨巴眨巴眼睛,眼里写满单纯。
“小顺。”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江云月及时赶来将两人的距离隔开。
她以一种非常不友好的敌对防御姿态审视苏禧:“你想干嘛?”
江云月禁止任何陌生人靠近她的宝贝儿子,尤其是像苏禧这种看着诡计多端又高深莫测的臭脸男,大白天的都掩盖不住冷冰忧郁气,整个人都阴阴森森的,就像是被夺了舍一样驮着一身腐肉行走。
苏禧因为身体虚弱显得脸色青又白,凶狠神色尤其暴戾,一计冷眼扫过厌中带弃。
来干嘛?
“收你儿子来了。”
江云月牵着小顺踉跄后退两步,太可怕了,一脸凶相的他就像恶鬼,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压得她不敢用力喘气。
以前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苏禧是这么一个令人感到恐惧的存在。
“你有病啊,”
江云月甚至不敢和苏禧对视,抱起小顺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安慰小顺:“没事没事,小顺不要听他说话,他就是个神经病。”
但小顺却不以为然,甚至咧嘴露出小牙对苏禧露一个大大的笑脸,他猜苏禧应该是黑白无常,亦或者是死神,这样才符合他的形象和身份。
整整一天的时间苏禧都在附近游走,他试图通过那少有的残存气息最终,但最后一无所获,走着走着将近天黑他又回到了原地:江家外面的儿童公园。
手镯也许是巧合,但小顺身上的怪异气息不得不让他多想。
趁着夜深,他溜进了江家。
江家二老今天晚上都不在,只剩下江云月三人,作为这个家里毫无话语权的赘婿赵晨此刻正辛勤在厨房准备晚餐。
江云月敲了敲厨房的门:“哎。”
赵晨抬头看她一眼就算是回应。
“你现在好歹也是小顺爸爸,是我们江家的女婿,你明天回去把证件都拿出来顺便把户口上到我们江家。”
赵晨停下手中菜刀,不想剁肉饼了,想剁人。
要不是他爸现在有求于江家他真咽不下这口气。
“我爸只有我一个儿子。”他要是真把户口迁出来那就成绝户了。
“那简单啊,把你爸的户口也迁过来。”
这对于赵晨来说就是赤裸裸地侮辱,他忍江云月已经很久了,手中菜刀越捏越紧剁肉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急了,江云月笑了,在陈冉冉那受的气最终还是撒到了赵晨身上。
离开前江云月还不忘提醒一句:“让你爸做事的时候小心一点,别一不小心最后直接销户了。”
“你什么意思?”
赵晨拿着菜刀冲了出来,但江云月完全不带理他的,径直往楼上走去,剩下他一个人傻愣愣不知所措地留在客厅。
落地窗外,陈冉冉悄咪咪探出头来,下一秒,身旁的苏禧也悄咪咪地探了一个头出来。
“你怎么在这?”陈冉冉冷不丁被吓一跳。
苏禧这会还委屈起来了:“有人要害我。”泪眼婆娑配上那苍白脸企图装弱恳求得到保护。
“那你呢?”
他刚才看见陈冉冉爬墙进来了,腿一瞪手一扒拉,动作贼灵敏,看样子像是练过的。
她来这主要是因为手镯那事,陈冉冉担心那个道士会盯上苏禧,趁他不注意直接将人给收了。
做鬼都不让人省心的。
但陈冉冉特嘴硬,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来看江云月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已经过去3天了,但是查赵思的事情还没有一点消息。
苏禧主动请缨:“我可以帮你查。”
“别,”陈冉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她怀疑苏禧就是因为经常在外面游荡所以才会被道士发现。
“外面太危险了,我.....”陈冉冉欲言又止,这话有点说不出口。
但苏禧却嗅到了一丝特别的意味,满怀期待急切追问:“你什么?”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就等陈冉冉说出那句话。
陈冉冉别扭转过头去,小脸彤红比枝头明月还要耀眼,紧张的小心脏砰砰乱跳。
她担心苏禧真出什么事,不想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