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奴救血凤凰特意放了把火,那夜绝情门损失惨重。
平静大力拍着桌子,怒气直冲脑门。
“可恶的血月神教,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气煞我也,真是气煞我也!”
赵云安眉头紧锁,血月神教手段卑鄙,消息从黄山传过来需要些时日,不知道这段时间若萱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他微不可察的叹气,早知道该撇下脸面跟去,也好过在这里茶饭不思。
“大师,血月神教近日动作频频,我们应该尽快与若萱他们汇合,以免被各个击破才是。”
平静长叹一声,神色凝重:“血月神教势力日渐壮大,江湖上已有多派遭其毒手。当初我真不该让若萱他们涉险,若他们有个万一,我难辞其咎。”
“大师不必自责。”
赵云安抱拳郑重道:“对抗血月神教本就是武林正道应尽之责。平静大师,如蒙不弃,云安愿为此事效犬马之劳。”
平静心中甚慰:“赵少侠侠义心肠,贫尼代武林同道谢过了。只是血月神教势力庞大,非你我二人之力可敌。”
她沉吟片刻,“我想联合少林、武当、峨眉等各派组成武林盟,共同讨伐血月神教。不知你意下如何?”
赵云安眼眸亮起:“大师高见。人多力量大,若能团结各派之力,必能还江湖一个太平。”
“我和武当派孟癸是好友,此行我可前往。”
“哦,你竟和孟三侠认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平静目露赞赏。赵云安出自清萍山庄,是剑神谢无心的徒弟,虽年纪轻轻却已名震江湖。有他相助,对抗血月神教便多了一分胜算。
武林中如果能再多一点有这样的人就好,也不会有这么多不义之事。
——★
暮色如血,染红了武当山的十二峰。
武当紫霄宫中,青色劲装的赵云安正与武当掌门玉尘子商议结盟之事,忽听得山腰传来三短一长的哨声。
是丐帮遇险的求救信号。
与吴堵合作过的赵云安瞬间就听出来了。
“道长,失陪!”
他话音未落,人已如苍鹰掠下山去。
玉尘子目下一转,赶紧召来弟子准备伤药,自己则紧随赵云安掠去。
——
山道上,血月神教的追兵已至,十余名黑衣杀手从林间窜出,,为首的男子手中双钩泛着幽蓝寒光,正是血月神教的勾魂使者冷双绝。
“带着伤员还能逃这么远……”
他双钩交叉摩擦,发出刺耳锐响,“可惜到此为止了。血月勾魂,违者断魂!别让他们跑到山上去!”
一声令下,血月教徒如群狼急奔。
“伤员先走!”
吴堵强撑着伤体横棍在前,但见他左肩伤口崩裂,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陈氏举刀,与他一同留下断后。
石阶上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古汉阳浑身鲜血,背着昏迷的唐若萱跌跌撞撞,大丸子和几名绝情门弟子抬着简易担架,上面是气息微弱的阿汤。
自天剑出世那日起,他们一直在被血月神教追杀,同行者已死伤大半。
此刻,他们只盼望武当掌门听到呼救后,能及时赶来救援。
冷双绝当先与吴堵战在一处,一把双钩招招直取咽喉,加之喽啰在旁相助,吴堵躲闪不及,前胸被钩子撕下尺长的皮肉,霎时间鲜血淋漓。
陈氏被围,身上多处挂彩,眼见着刀刃迎面落下。
就在此时——
一道青影如惊雷般掠过众人头顶,剑光乍起如白虹贯日!
“惊鸿照影!”
赵云安长剑出鞘,剑锋划过空气发出清越鹤唳,冷双绝眼前白光闪过,还未及反应,手上双钩已被齐齐斩断。
又一招“惊鸿一瞥”,剑光如雪,快得匪夷所思,围攻陈氏的几名杀手喉咙同时绽开血线,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剑招。
余下的人投掷飞镖,赵云安旋身横扫,剑气化作半月形气浪,将射来的毒镖尽数震飞,深深嵌入两旁的古树。
他剑尖点地冷声道:“再追者,死。”
身后夕阳将身影拉得修长,宛如战神临世。
恰在此时,武当派掌门玉尘子也乘风赶到,冷双绝抱住流血的双手,脸色煞白:“撤!”
剩下的黑影很快随之没入林中。
“果然不愧是惊鸿剑,当真是惊鸿绝艳……”
古汉阳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剑,还没反应过来架都打完了,直到大丸子扯他衣袖才回过神。
在武当派的帮助下,他们一行人得到了很好的救治。
烛火摇曳的厢房内,阿汤躺在床上。
即使有续命丹在,又避开了心脏要害,可连日来的逃跑没有好好休息,这让他胸前的贯穿伤伤溃流脓,已经开始发高烧了。此刻清创后,正由武当派大弟子带着四个师弟联手护住心脉。
吴堵现在整个上半身都被绷带缠着,他一拳砸在桌上,牵扯到伤口后疼得龇牙咧嘴,但他还不忘骂人。
“嘶,萧廷此人卑鄙无耻,竟然装作武林大侠骗取我们的信任,实在可恶!”
古汉阳的身上也缠满了绷带。
他向来开朗的脸上现在忧思甚重:“萧廷实在太可恶了!得到天剑还不满足,还要大开杀戒。要不是有那么多同道义士帮助,我们恐怕都到不了这里。”
大丸子伤得轻些,一张正太脸义愤填膺:“早知道他那么坏啊,真应该在他吃的饭菜里下毒毒死他,早点为名除害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咔——
赵云安手中的茶盏裂开一道缝。
那个与他切磋后含笑说“赵兄剑法浩然,萧某自愧不如”的白衣书生,竟是血月神教的大魔头?
“他故意隐藏实力……”
赵云安想起当时萧廷“堪堪平手”的剑招,后背爬上一股凉意。
此人武功高强,又攻于心计。
太恐怖了。
——另一间厢房里
玉尘子的师妹玉清师太正在为唐若萱诊病。
她双指搭脉,少顷,脸色骤变:“好霸道的剑气!”
此剑气入体,已伤经脉,需要立即施针。
她袖中飞出七根银针,精准刺入唐若萱足部三阴交、腿部血海等穴,以“倒行逆施”之法引导剑气下行。
针尾泛起黑气时,玉清师太立即以武当绵掌轻拍唐若萱脊背大椎穴,将淤血从口中逼出。
待她收针时,银针已弯曲如钩。
“唐姑娘肋伤肺腑,经脉已损,百日之内万不可动武。”
角落里,陈氏正给绝情门的弟子喂解毒的丹药,一弟子闻言急道:“那怎么行?师姐还要亲手杀了萧廷报仇!”
陈氏按住激动的两人,走到床边轻声询问:“师太,只是百日吗?她以后还能不能再练武功?”
别听她问得轻,可颤抖的声线和握紧药瓶的手已经出卖了她。
“下手之人武功霸道无比,唐姑娘能活着已是万幸。以后若要用武不宜超过三成,否则急血攻心,经脉寸断,于性命不利。”
陈氏顿时泣不成声:“萧廷这是要废了萱儿的武功根基呀!”
习武之人却不能动武,这与废人何异?
陈氏真不知道自家女儿醒来后,该怎么接受这个结果。
玉清师太拿出个小瓶子:“陈夫人,此乃我武当派的疗伤药紫云丹,需每三日服用一粒,可暂保令爱伤势无虞。”
“多谢师太。”
陈氏接过丹药,泪如雨下。
她捧起唐若萱的手,轻拂开女儿面颊上的碎发:明明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经受这么多的磨难?
萱儿,为什么上天要让你受这么多苦?
玉清师太临出门时,看了看哭泣的陈氏摇头叹息。
——此夜,骤雨如注,仿佛在冲刷江湖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