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记拿书包了，早知道把书包收拾好再去打篮球。他在窗户那捣鼓了一阵，把钥匙弄出来打开门，装了几本复习资料，拿上书包和外套跳下了平台。

落地脚滑了一下，差点摔一跤，还好用手撑了一下，一手泥。他走到水槽边洗手，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急促的求救声。

他立马关了水，周围又黑又安静，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摸黑悄悄进了男厕。男厕进去后右边是一排尿盆，左边是一排排的隔间。

安静了一会儿传来扇耳光的声音。

“他妈的敢咬我。”

他听到模糊的训斥声，最后一个隔间有光亮起。

“谁在里面？”古德喊了一声，快步往里走去。

光熄了，扇耳光的声音也停下了，只安静了一瞬，又窸窸窣窣响起了声音。

他走到隔间门前，边敲边问，“开门，谁在里面？”

“关你屁事！老子拉屎你要看吗？”

“开门，再不开门我踹了。”

古德意识到不对劲，里面明显不止一个人。

隔间突然打开，一阵刺眼灯光袭来，古德闭上眼，猝不及防挨了一拳，身体不稳，摔坐在地上。

一个没穿衣服的成年男人跑过去，古德抓住了他的脚用力一拉，对方直挺挺倒在地上，头先着地，一时没起来。

古德占了优势，率先跳起来，压到对方身上，朝他脸上身上猛挥了几拳，对方捂着头躲避，开始喊人。

“卧槽……你们，两个……出来，出来帮忙，啊啊啊啊！”

许是想到有帮手，他突然蓄出一股力，抓住古德的手臂起了身，两人抱成一团，古德退后一步，一脚把他踢进了其他隔间里。

旁边传来了沙哑的哭泣声和求救声，古德震惊了！那声音虽然嘶哑模糊，但他听了大半年，一下就认出来了。

隔间出来两个人，同时去抓他，想把他控制住。古德眼睛通红，发了狠地扑上去，一下把两个人都撞翻在地上。他挥起拳头，疯狂击打他们身上各个部位。

两人躲闪着，其中一个人抱住他，另一个人翻到了他背上面，朝他头上打去，古德不躲不避，挨了一拳，转了个身把他掀翻了，他在身下，同时猛打另一个人的后背。

旁边隔间里的人出来看到叠成汉堡包的三个人，他刚要上前，夹在中间的人眼神凶恶地瞪着他，他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对方把上面那个人掀翻，赶紧掉头逃了。

古德身材高大又常年打球，很快在这场1vs2的战斗中占据上风，两个人被打得连声求饶。

“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你放了我们吧！”

那个没穿衣服的跑了，剩下两个被古德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古德揪住其中一个人的衣领，扇了俩巴掌，问，“跑了的是谁？”

被拽着的人哆哆嗦嗦，说话都漏风，“张…张…继…峰”

“几班的？”

他懵了一下，和另一个人对视一眼，又挨了两拳，急忙道，“校外…校外的，就经常在校门口，那条街上逛……”

“你们他妈找校外的来欺负他！”古德对着他们又是几脚，两人直磕头求饶。

古德看他有点眼熟，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不说也没关系，我记住你们的脸了，下次看见陈晨绕道走，不许再欺负他！否则，见你们一次我打一次！”

古德放完狠话，捡起滚落一边的手电筒，打开了隔间的门。

厕所里散落了很多书和笔，旁边扔着一个旧书包，是陈晨每天上下学背着的帆布双肩包。

此时的他左手不自然地垂在地上，右手抱着自己的衣服，浑身赤裸地缩在墙角，身上都是青紫红的痕迹，头埋在还流着血的膝盖间，瑟瑟发抖。

“救命，救命啊！不要，过来，呜呜呜…”

古德大脑一片空白，血液都往头上流，浑身冰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他恨不能出去杀了那两个人，但是看着陈晨这副样子，他实在挪不开脚步。

“陈晨，是我。你看看，我是古德。”

陈晨抬头看过来，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大小。视线模糊，左脸高高肿起，嘴角也在流血，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痛，痛的要命。

“救命，古德，救我，他们打我，打晕我，好疼……好怕……我的手，手断了，他们还摸我……我不要，好脏，我不要…呜呜……”

陈晨语无伦次，说话断断续续，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泪水不断涌出。

古德半跪下来抱住他，安抚道，“别说了陈晨，别说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安全了。”

陈晨机械般地抬起右手抓住他的肩膀，流泪质问道，“你，为什么不，不早点来…你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陈晨，我们报警，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让他们去坐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了？陈晨，你不要吓我！”

“我不要，不要报警，求你了，我不要，不要别人，看到我，知道我…我不要，呜呜呜呜呜呜”

“好，不报警，我们回家，我们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我不要，不要别人看到，不要回家……”陈晨声音嘶哑破音，体力耗尽，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