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时候到处走亲戚,直到初八古德才终于闲了下来,母亲带外婆去市里检查身体,他把牛思源约出来在锦江河边放烟花。
“大牛,好无聊啊!”
牛思源刚点完孔雀开屏,又拿出一个长筒炮,附和道,“对啊对啊,都初八了,游戏城还不开门!哎,对我来说,开了也等于没开,我的红包全被我老妈搜刮走了!”
“你都这么大了还缴你红包?”
“那你呢?”
“大部分给我妈了。”
大牛翻了个白眼。
“我是主动给,你是被搜刮,这可不一样,”
“对对对,你一个人在家?要不等下和我一起去我四姨家吃饭吧?”
“算了吧!我随便吃。”古德扔了个摔炮,叹了口气,“真无聊,好想去找陈晨玩!”
“小学鸡?你知道他家在哪?”
“知道,但他好像…不太欢迎我。”
“怎么会?我觉得小学鸡都没什么朋友,就和你玩得最好了!想去就去呗,突然袭击,给他个大惊喜!”
牛思源把大烟花都放完了,问道,“几点了?”
“四点半。”
“哈?这么快?我妈叫我今天早点回去,我先走了。”大牛拍拍手,说完要走。
古德拉住他,“你好歹把烟花放完再走啊!”
“就这么点小鞭炮了,留着给你和小学鸡放,夜晚的烟花更好看!”
牛思源跑远了,古德一个人在河边又摔了两盒炮,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散步到了校门口,又转了两条小巷子,最后到了陈晨楼下。四楼阳台的门是关着的,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他在楼下组织语言,想着要说什么开场白。
铁门突然打开,有个老奶奶抱着小孩走了出来,古德鬼使神差抵住门,溜了进去。楼梯很窄且陡,光线很暗,墙壁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都是岁月的痕迹。
古德走到四楼,左右各有一户人家。左边开着门,一眼望去,客厅里围着一大桌人在聊天,很热闹,像是快要开饭了。
“古德?”陈晨走上楼梯就看见他呆站在自己门口,也不敲门。
古德闻声转头,看着陈晨穿着他送的大红棉衣,一张小脸格外白皙。
“陈晨,你穿这衣服,真好看!”
“你怎么在这?”
“我妈带我外婆去平州了,我一个人随便走走…”
陈晨叹了口气,一手提着菜,一手拿钥匙开门,“进来吧!”
陈晨先进了门,古德这才看到大红色棉衣后面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天!初中的他是这个审美?
古德跟在后面走进门,一进去就是一个床铺,上面整齐地叠放着陈晨的衣服,墙上挂着书包和各种颜色的塑料袋。
屋里并不宽敞,一个折叠桌和床就占完了客厅的面积,桌上堆着许多蓝色和红色的小电线,桌底还有一个打开的麻布袋,墙角也堆着两袋,像是在做手工活。
房间是和对面一样的布局,但多了张床,显得很拥挤。旁边还有个关着门的房间,很简陋的一室一厅,家里连个电视都没有。巷子里房子起得很密集,尽管是顶楼了,采光还是不好,阳台门打开,屋里才会亮一些。
陈晨伸手开了灯,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放进了麻布袋,又拿了双袖套带上,才去了阳台。
古德把还没放完的烟花放在门口,艰难地从床和桌子中间缝隙挤了过去,跟着到了阳台。
“我要做饭了,在我家吃饭吧?”
“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
“那我帮你洗菜。”
“不用,太挤了,你去里面坐着吧!”
阳台一侧有个很小的洗手台,旁边放了个煤气灶,灶上还有一口大铁锅,宽度不足一米,站两个人的确拥挤。
古德在客厅坐了一会,一个穿着厚实睡衣披着头发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身材瘦弱,颧骨凸出,苍白的脸上带着点病态的憔悴,但五官出奇地好看,比例协调。陈晨的五官就完全遗传了她母亲的优良基因。
“阿姨好!”
“妈,这是我同学。”陈晨在阳台切菜,朝里面喊了一声,没有进来。
陈晨妈应了声好,从麻布袋里拿出电线,开始做手工。陈晨妈组装很慢,古德在旁边一看就懂了,跟着一起做。
“阿姨,做多少个一捆?”
“十个。”
“好的。”
“阿姨,这样弄一个多少钱啊?”
“五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