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城北各修一座,献祭一男一女,怕不是这邪祟有两只,何钰嗤笑出声,看的一旁的少年人云里雾里。
“你这么光明正大的跑出去,不怕被村民捉了献祭去?”
“……怕,但她更需要我。”少年人往后看了一眼,谁知里面的小女孩早就闻声探出了头看着他们,四目相对间少年人凶狠的瞪了她一眼:“出来干什么,回去!”
小女孩眼泪汪汪的把头缩了回去,没再出来。
少年人又道:“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好好~这个给你接好了。”说罢何钰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巧的东西朝着少年扔了过去,自己则转身跳上了墙头,背对着少年挥了挥手,“有缘再见喽,臭小鬼。”
少年接过了何钰扔过来的东西,张开手心一看竟然是两颗糖,少年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对何钰说一声谢谢,抬眼看去见何钰的身影出现在了墙头之上。
看着何钰在墙上飞跃的身影,少年人思绪万千,眼前的人儿看着明明比他还小,却叫他臭小鬼。
溜溜溜:“宿主,你哪来的糖啊?”
何钰解释道:“哦,这个啊,吃早饭的时候桌子上有糖,顺手带了两块。”
“哈哈,好一个顺手。”
“切。”何钰翻了个大白眼,继续在墙上跳跃。
溜溜溜:“宿主你很喜欢吃糖吧。”
气氛瞬间凝固一瞬,不过一息之间何钰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又回了一句:“嗯,你怎么知道的?”
“你仙界的寝室桌上经常摆着一盒糖,如今下界又是糖画儿又是顺糖的……”
何钰夸赞道:“哦~这都被你发现了,你还真是贴心呢~”
“那当然了,本系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系统的语调中不难听出它的雀跃。
何钰赶紧出言制止溜溜溜的自吹自擂:“停停停,你的主人由衷的表示并不想听哈。”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喜欢糖那干嘛送给他们?”
“看他小脸枯黄的,明显的营养不良,早上左脚拌右脚的还有点低血糖,既然帮不上什么忙,那就送糖好喽,来点甜的高兴高兴,你想那么多干嘛。”
溜溜溜抱怨道:“问问都不可以啦?!”
何钰笑嘻嘻的说:“行行行,当然可以喽,害,说来倒也不怕你笑话,我拍戏受伤搞得味觉失灵,哈哈哈哈怎么不算娱乐圈第一人了?”
“宿主你……”溜溜溜的声音有些沉闷,似乎是戳到了人家伤心处而感到愧疚。
何钰:“哎,打住!别可怜我,我不需要任何的人可怜。”
何钰看到那孩子,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像以前的自己,可那能怎么办,原地踏步注定得不到任何成果,倒不如积极乐观些,苦中作乐又何尝不算一项技能呢,总归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那怎么不送金子?”溜溜溜只是系统,不懂人情世故,弯弯绕绕的自然转不过来。
“哦~你是说糖画的那次吗?老伯年迈,又带着幼女,光靠着卖糖画儿,能挣几个钱?生活不易,用最糟糕的结果想,最后只剩下了年幼的小雨,她该怎么活下去呢,只靠乞讨吗?”
“送金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我叮嘱他们用这笔钱置办宅院,添置家丁保镖,可以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至少这笔钱足够让小雨长大,让老伯有个安稳的余生。”
“而那两个孩子不一样,待我解决了这邪祟,他们可以去做工挣钱,这个年纪也是自尊心强的时候,送钱也断然不会接受。”
溜溜溜由衷夸赞:“没想到你考虑的这么周全。”
何钰无奈:“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一人一系统闲聊之际,何钰已然到了镇长府,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轻扣了扣那红漆大门,何钰干站着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以为自己敲门的声音太小了,里面的人没听到,便抬起手想再敲门,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何钰还维持着举起手敲门的姿势。
“啊哈哈……”何钰尬笑两声顺势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正经道:“在下途径此地听闻朝阳镇有邪祟作乱,在下刚好会些这方面的道法。”
“邪祟?那明明是救了大家的仙人。”小厮看也不看何钰的脸立即反驳道。
何钰嘴角一抽,不由得腹诽道:“……倒反天罡。”可面上却说:
“哎哎,在下会的正是呼风唤雨,降妖除魔的本领。”
“你是道士?”小厮端详着何钰的装扮,连带着长相都仔细分析了一番,年纪轻轻唇红齿白的怎么看也不像个道士,倒像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何钰心下一松,幸好今早换了个青蓝色的对襟长袍,虽然不太符合道士色系,但是他修道者无需注重外表装饰,还是更看重道行的,随即面上立即正经起来:“正是。”
毕竟人不可貌相嘛。
“道观?”小厮将信将疑的打量着何遇。
“呃……飞天观?”
“道承何人?”
“……华晔道长?”
“没听过,快滚。”说罢,那小厮失了耐心就要将门关上,何钰手疾眼快的将寒霜剑插在了门缝,阻止了他关门的动作。
“什么意思,想打架?”那小厮顿时眉毛一竖,对方有剑,自己硬碰硬怕是打不过,只能尝试着在气势上压倒他。
“哎哎,误会,误会~先别关门。”何钰解释道。
寒霜剑卡在门缝之中,虽有剑鞘包裹可却也挡不住那剑身所散发出的寒气,激的小厮打了个哆嗦,阳春三月之下却让人如置冰窟,看着卡在门缝的寒霜剑,意识到可能碰到“真道士”了,这下是踢到铁板上了。
小斯见不能再继续推辞了:“那你先等等,我去通报镇长。”
“好,劳烦小兄弟了。”何钰抽出剑对着小厮礼貌道谢,毕竟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不出一刻钟,门再度被打开,只见这次开门的不是先前的小厮,而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之后站着小厮和一个面相冷峻,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的男人。
“不知道爷莅临朝阳镇,老夫有失远迎。”
“老人家说笑了,不先请我进去吗?”何钰对着老人身后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只不过扫了一眼就再度将目光放在了老者身上。
“瞧我这,人老了记性也不好……”老伯用余光偷瞟了一眼管家,见管家轻微的点了下头,老爷子这才让开了身,让何钰进府。
他们这一切小动作都没逃过何钰的眼睛。
“还不快去给道爷收拾房间。”老爷子呵斥了身后的小厮一句,转头对着何钰不好意思道:“这新来的不懂事,还总是说些胡话,在门外冲撞了道爷,道爷莫要见怪。”
“这倒是无妨。”
何钰进了门才发觉这镇长府内竟别有洞天,曲水假山凉亭,还真是奢华。
几人坐于凉亭下,那男人站在老爷子身后,老爷子给何钰倒了杯凉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道爷尝尝这解暑茶,如今虽是三月这烈阳之下却着实酷热难耐。”
“怕是有些脏东西搞的鬼啊~”何钰面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老者倒茶的手一顿,随即笑着说道:“这……的确有些古怪,之前也请过几个道士仙人的来做法,还不等有其他动作,当晚全都暴毙身亡。”
何钰接过了老者推过来的茶,放在鼻前嗅了嗅,轻抿一口说道:“你们这镇子上空弥漫着一团黑雾,而镇子上的人无一例外皆是印堂发黑,面色发青,当然,这也包括你们。”何钰抬眼看向二人,没再多说什么。
老者逐渐紧张起来,呼吸急促,“可有破解之法?若是道爷能救我镇的子民,定有万金酬劳。”
“破解之法倒是有,但是你们也要拿出点诚意来,我想同你们镇长聊一聊。”何钰放下茶杯,看向老者身后的男人,意思不言而喻。
老者一怔,知道也瞒不下去了,在此人面前竟如同裸奔一般让人无所遁形。随即立刻站起身,让身后的男人坐下,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老爷”。
“你怎知我才是镇长?”镇长带着打量的目光看向何钰。
“天机不可泄露~”何钰摆了摆手,总不能说这男人不怒自威的气场看着就像一镇之长吧,可恶,又被何钰装了一把。
“好吧,言归正传,这破解之法?”镇长看着何钰稚嫩的脸,虽然道行的深浅不在年龄,可这着实让人担忧啊。
“还需探究根源,同我讲讲这镇子发生的事。”
“约莫五年前吧,朝阳镇才频频发生怪事,明明镇中没河水,可有人却在家中的床上离奇死亡,而死亡的原因竟然是溺亡,当时弄得人心惶惶,平底摔断腿的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甚至第一年一滴雨水也未曾见得。”
“后来怪事发生的第二年,朝阳镇的居民都不约而同的做了个梦,梦中的那人以仙人自居,说朝阳镇居民作恶多端,上天重怒故而降下神罚,可我们明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在城南城北各修建一个祠堂,并半年献祭一次要我们将人送去祠堂。”
“那自称仙人的是不是身着喜服,还看不清面容?”何钰回想起少年人曾说的话又补充道。
“正是。”
“最初大家都觉得是无稽之谈,这些事自然都没做,可第二天事情发生的更加离奇,一夜之间竟然凭空消失数十人。”
“为了安抚民心,我作态城南城北各修建了一座祠堂,也挑了镇里疾病缠身时日无多的两位童男童女送了上去,果真第二天怪事就平息了。”
“就这样安稳的过了半年,那个怪异的梦又来了,还是要求献祭……我寻遍天下奇能异士想除去这妖邪,奈何皆是无可奈何还落得个暴毙而亡的下场。”
“经常有人会顶替着道士的名号来此蹭吃蹭喝,没想到皆是丢了性命,今日小厮来报您的一柄剑透一寒气,我这才想到用这办法试探道爷,道爷莫要见怪。”镇长朝着何钰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无妨。”何钰摆了摆手,看着镇长的面相端详道:“眼下青黑,魔气环绕典型的……”何钰还未等说完便听到一道娇弱的女声从花园处传来,打断了何遇说话:
“老爷~”
镇长嗔怪的声音在何钰身旁响起:“怎么这个时辰出来了?”
“不好意思,是内人。”镇长朝何钰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只见镇长起身朝着女人迎了过去,拉着女人的手,笑意盈盈的带着她向何钰走了过去。
“来,见过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