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十分钟。
停好车，快步走进医院，高个护士正在护士前台，看到他快步走进来，惊奇道，“陆医生居然晚到了。”
“.……闹钟没响。”陆予脚步顿了顿。
高个护士笑了笑，拿出一包切片面包晃了晃，“陆医生吃早饭了吗？还有几片面包。”
“谢谢。”陆予接过来，微微点头，快步走到自己的诊室去了。
没滋没味地嚼了几口白面包，陆予陷入了沉思。
他在三甲医院，什么时候都有很多病人等着。刚刚来时，外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坐着。
陆予听着寂静的房间中时钟滴答的声音，摘下眼镜，闭上眼睛。
现在想来，他的生活自从小蛇来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从他毕业后，进入医院工作，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看病人，查病房，做手术，回家做饭，看书。除了陆思偶尔的到访外，他几乎不出门社交。
陆予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也许，养一条小蛇也挺好的。不像猫会掉毛，也不像狗需要遛。
但是……
他想到了那一地碎片。
是用牙咬的？
这破坏力可真不小。
陆予突然有点担心家里的沙发。
应该不会吧？昨天他还趴在上面睡觉了，自己也没有把它关到沙发里。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动保局还是没有回复他。
可能……这种变异蛇真的可以养的？
陆予在电脑上确认叫号系统，开始呼叫第一个病人。
“大夫啊，我这手不知道怎么特别疼……”
“嗯。”
……
今天他只负责看诊，没有排手术，还是比较轻松的。
中午午休，为了多走走路，他去医院食堂吃了点馄饨，又慢悠悠在医院里晃了一圈才回到诊室。
中途还碰到住院部的病人，聊了几句。
到五点，所有病人都看完了，他伸了个懒腰，打道回府。
停好车，一打开门，就听见热情洋溢的声音。
“哥！你回来啦。”陆思从沙发上跳下来，没穿鞋就跑过来想给他一个拥抱。
陆予用一根手指推开了她，“.……脏。我还没换衣服。”
又看了看她的装扮，“你进门换衣服了吗？”
“换了换了。”陆思撇嘴，去沙发上躺着，拿着手机玩，“我今天要住在这。”
“.……怎么……?”陆予换鞋，往里走，突然撇到茶几旁空空的衣服堆。
我艹！
小蛇还在家！
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陆思，你有没有看到一条蛇？”陆予语速很快，“它咬你了没？”
“什么蛇啊？”陆思放下手机，“你养蛇了？？”
“.……不是。”陆予知道这条蛇又失踪了，万幸没有咬到陆思。
不过这条蛇第一次见他，貌似也没有咬他。
还好是一条不咬人的好蛇。
他欣慰，在房间里找起来，转了各个地方，最终在卫生间转到第二圈时，看见衣篓里冒出一个蛇头。
陆予皱着眉把它抓起来，它看起来还没醒，却自动软趴趴地缠上了他的手，半眯着眼睛，软软地打了个哈欠。
晚上好，小人类。
陆思从后面进来，看到他手上金黑交错的蛇，吓得尖叫了一声。
小蛇瞬间睁大眼睛，盯着她。
金色的竖瞳一眨不眨。
陆予赶紧安抚她，顺便将蛇头转了个方向，“别叫，它不咬人。”
陆思捂着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哥，这是金环蛇啊！”
“.……我知道。”陆予带着小蛇往外走，“没事，它真的不咬人。”
顿了顿，又不放心叮嘱道，“但你别叫，我记得动物会应激吧？万一它应激给你咬一口就完蛋了。”
陆思紧紧跟在他身后，捂嘴点头。
陆予把小蛇捋下来，放到衣服堆上，面包已经没有了，早上倒的水似乎没有动过。
两兄妹坐到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条小蛇。
小蛇被他们看得竖起身体。
这是谁啊？一脸兴奋的盯着我。
小蛇不满地想道。
虽然和陆予长得有点像，可是气味却天差地别。
陆思刚一进门，他就在卫生间感知到有外人来了，本想冲出去驱赶入侵者，却发现眼前的人和陆予长得很像。
聪明的小蛇已经猜出这是陆予的姐妹了。
他也有姐妹，只不过蛇族天生冷心冷情，写在基因里的天生让他们把所有温柔都留给了伴侣，对于家人，只有当彼此受到生命危险时才会前往拼死营救，平时没什么往来。
他这次溜出来玩，这么久还没回去，又引来了捕蛇队，家族里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不过自己并未身陨，而且还一日日好起来，他们也是能感知到的，所以这也是他们至今没有来找自己的原因。
陆予和陆思正在说话。
“.……对，反正就突然出现在家里。动保局没带走它。”
“真的啊？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养它？”
陆予捏了捏鼻梁，“我再问问动保局吧。毕竟是保护动物。”
小蛇吐了吐蛇信。
等我好了，我来养你。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陆予。
陆思打了个寒颤，“哥，它看着你。好吓人啊。”
“.……是吗？没有吧。”陆予觉得还好，小蛇老是这样盯着他，他已经习惯了，反正不会咬人。
他伸手，小蛇立刻沿着手心爬上来，“你看，它还挺温顺的。”
微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什么。
他皱了皱眉。
早上的梦境一瞬间回笼。
有人按着自己的手，微凉，又变成十指相扣……
他听到舒爽的呻吟……
唇上被人触碰的感觉……
我艹。
陆予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蛇感觉身下的皮肤变得敏感，散发出微妙的气息。
他舔了舔陆予的手臂。
陆予赶紧把它抓到手心里，不让他往上爬了。
“哥？你咋了？”陆思看着他，“你脸是不是过敏了？”
“.……没事。”陆予面无表情道，“你要不要摸摸它？它好像很喜欢被人摸。”
一个春梦罢了。
不值得大惊小怪。
“哦……”陆思大着胆子上手，小蛇立刻躲开了，“它不让我摸。”
“嗯？”陆予看了看贴在自己小臂上来回蹭的蛇，“好吧，可能是怕生。”
“哥，我突然发现你没换衣服就坐到沙发上来了。”
陆予沉默。
陆思嘿嘿嘿地笑开了。
放下小蛇，拿来酒精消毒剂，对着沙发一顿喷。
“我先去洗澡，你把沙发套拆了。”
“啊~我不想套。”
“没让你套，我出来套。”
陆予转身，又不放心地回头，蹲下，看着衣服堆里的小蛇。
“不动，知道吗？”
小蛇“唰”地把自己砸到衣服堆上。
今天一天，陆予都没有在家陪他，还放了一个陌生人到他们家里来，还让陌生人摸他！
小蛇开始生闷气了。
完全展现出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陆予：“.……”
叹了口气，把它抓起来。
还是把它带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