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呐，别动手啊！””蔡瑾佳指着她举起来的巴掌，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愈发想逗逗她，“打是亲骂是爱你懂吧？”
洪靓靓：“......”
不想跟傻子计较，她一把拍开他的手：“少自恋，我能看得上你？”
蔡瑾佳大笑，抛着钥匙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走吧，陪哥哥去吃宵夜~”
“我不饿！”
“哎呀，我饿，我饿行了吧，本来今天去那里就是因为小吃做得好吃的，结果......作为妹妹的好闺蜜，不能陪我去吃个宵夜吗？”蔡瑾佳说完就要回头去拉她，“走嘛走嘛。”
一拉就动了，她怎么可能不饿呢，一落座，油腻的李总就拉着她劝酒，菜都没吃上一口，甚至上了什么菜都没看全。
她要往后座钻，蔡瑾佳一把扯住她：“干嘛，当我是司机啊？坐前面！”
她打量着副驾座：“确定你女朋友不会生气么？”
蔡瑾佳一哂：“你是第二个坐这辆车副驾座的女人。”
......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一个是你闺蜜。”
那天晚上，洪靓靓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心跳快得不像话。
一定是因为低血糖犯了，她想。
车最终插着缝停在一家烟火缭绕的夜市摊前。塑料桌椅支在路边，油锅里的“滋啦”声混着小炒的香气扑鼻而来。
洪靓靓站在白底红字招牌旁，看蔡瑾佳熟门熟路地跟老板娘打招呼：“陈姐才几天不见，人又靓了喔，哎呀生意太好了吧，停车差点停出一公里开外！”
老板娘听得笑嘻嘻的，铁勺敲敲锅：“今天生料都超级新鲜，爆炒一盘？”
“不了不了，带女孩子来，吃斯文点，一盘小龙虾，烧烤你看着上，两份炒小米粉，加蛋！还有咸柠七！”
“女朋友啊？”老板娘眯眼笑看不远处的洪靓靓，在沾着油渍的围裙上搓了把手，给他们选烧烤。
“还不是，”蔡瑾佳拉过塑料椅，抽了餐纸帮洪靓靓擦得仔细，自己那张无所谓，直接坐下去，长腿在矮桌下蜷成别扭的弧度，“正追着呢。”
洪靓靓瞪他：“谁要你追？”
“你看你，连生气都这么靓。”他“啪”的掰开一次性筷子，两只对着磨掉毛刺，熟练地用茶水烫着碗碟，“陈姐你看，我们像不像你和罗哥年轻时候？”
“切~人家靓女比我年轻时候靓多咯。”老板娘撒着孜然粉，“但你追女仔，有眼光，又比罗哥年轻时候脸皮厚。”
蔡瑾佳吃吃的笑：“借你吉言咯。”
洪靓靓抓起筷子作势要戳他：“信不信我帮你舌头打洞？”
蔡瑾佳捂住嘴：“别啊，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等下还要用。”
“炒小米粉~”老板娘手脚麻利，很快端了上来，“你们先吃，我招呼别桌客人。”
“好，我自己搞定！”蔡瑾佳熟门熟路地摸了两杯咸柠七，推给洪靓靓一杯，“试试，陈姐自己腌的柠檬。”
洪靓靓是真的饿了，低头猛扒两口，辣得直咳嗽。
蔡瑾佳赶紧捧起咸柠七：“哎呀，忘记叫她少放辣椒了，你还跟那时一样吃不了辣啊？”
“要你管！”她嘴上硬气，手却诚实地接过杯子灌了一大口。
蔡瑾佳突然伸手抹掉她嘴角的辣椒屑：“靓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他故意拖长音调，“特别像只母老虎。”
洪靓靓抄起骨碟敲他的头：“你才像老虎！还是发瘟的那种！”
宵夜摊另一头传来比他们这头还大的争执声，打断了洪靓靓的“施暴”。
两人扭头看去，是卖油条豆浆的阿伯被几个小年轻围着，摊子掀翻在地。
“老东西，油飙到我了，不想赔钱？”为首的黄毛一脚踢远油条架。
“哎——”阿伯心疼的看着满地油条，想蹲下去捡，又被这黄毛一把拽起来。
“跟你说话聋了听不见？”
蔡瑾佳钥匙“啪”地拍在桌上：“靓妹，回车上等。”
“喂！你别......”洪靓靓话没说完，他已经晃着大花衬衫走了过去。
“哟，大晚上的生这么大气，小心爆肝啊。”蔡瑾佳笑嘻嘻地勾住黄毛肩膀，一根一根指头掰开他拽着阿伯的手指，摁着他的头看地上的脏污油条，“不吃就不吃，何必浪费？”
黄毛甩开他：“你他爸的谁啊？”
“我？”蔡瑾佳扯起大花衬衫上的红领子，“红领巾。”
“......”这几个明显喝茫了的小年轻爆了粗口，冲着蔡瑾佳就挥拳直上。
蔡瑾佳是谁，从小被他妹一直特训拉练到大，这点小场面他根本不觑。抬腿照人就踢。
“嗷，”“哎哟！”“痛痛痛！”，场面瞬间混乱。
洪靓靓根本没上车，抓起手机要报警，却见蔡瑾佳一个锁喉撂倒黄毛，转身时还不忘将黄毛拖离油锅：“老伯，火关小点！油溅出来他们又勒索你！”
三分钟后，小年轻们骂骂咧咧互相搀扶着走远。蔡瑾佳蹲在地上帮老头捡油条，乱发垂在额前，嘴角裂着，大花衬衫沾满脏印。
洪靓靓愣愣地看着他扫了老伯油条摊子上的二维码：“我打伤他们的医药费，他们叫我直接赔给你。”
闹剧结束，回座时，他又是那副啊七啊八的模样：“怎么样，哥哥我刚才帅不帅？”
洪靓靓把凉了的炒粉推给他：“身前的红领巾挺帅的。”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出声来。
蔡瑾佳抬头冲她眨眨眼：“这可是限量版，听我妹说，是我妹夫亲自给我买的。”
“现在更限量了，”洪靓靓指了指他领口缺了一颗的扣眼，“战损限量版。”
老板娘端着刚出锅的小龙虾过来，看着蔡瑾佳的模样直摇头：“又逞英雄？上次帮阿婆抓烂仔也是你，上上次帮小妹妹找妈妈也是你，这条街的麻烦事都被你包了是吧？"
“举手之劳嘛。”蔡瑾佳满不在乎地抓起一只小龙虾剥壳，虾肉沾了十三香汤汁直接送到洪靓靓嘴边：“尝尝，陈姐的秘制酱料，不辣。”
洪靓靓下意识往后躲：“我自己来......”
“也是举手之劳嘛，”蔡瑾佳的手稳稳停在半空，“吃啊，我打完架特地洗了手的，又没落毒。”
商务酒店里他那双蕴着邪气的眼睛，如今在夜市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亮，嘴角虽然还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但眼神却认真得让她心里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