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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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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贝儿跟着叫她的修女雪莉一同出去,外面几个修女正在打扫修道院,她连忙也拿起扫帚打扫起来。

旁边有两个修女长相非常相似,都是高鼻深目。只不过一个头发一丝不苟全部包裹在头巾里,另一个从耳边漏出几根棕色卷发。

见她盯着那两位修女看,雪莉修女凑了过来:“希贝儿你刚来还不认识,你看她们是不是很像!”

希贝儿好奇:“她们是两姐妹吗?”

雪莉摇了摇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那个看起来活泼一点的是温蒂,她是修道院收养的孤儿,从小在修道院长大的。另一个看着严肃不笑的,是凯莉娅。听说她父亲生前是伊斯特芬城骑士团的,前几年她父亲在巡逻时牺牲了,她母亲也病逝了,她无处可去就来了修道院。”

希贝儿看着名为凯莉娅的修女,面露同情,谁知雪莉悄悄告诉她:“不要同情凯莉娅……”

希贝儿刚想问为什么,就听见一声厉喝:“雪莉,你们在做什么?”

是凯莉娅,不知不觉中靠近她们,逮住她俩窃窃私语,于是板着脸:“你,还有新来的,今天做一天值日。”

雪莉似乎很怕她,立刻害怕地答应了。凯莉娅看了希贝儿一眼,皱着眉头回去继续打扫了。

尽管凯莉娅走远了,雪莉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扫落叶,不敢跟希贝儿说话,这让还想多打听点消息的希贝儿只能作罢,也埋头打扫起来。

其他修女也一声不吭,修道院里静默得可怕,只听见扫帚扫过地面的“唰唰”声。

等她们打扫干净后,几位装扮不同的老修女出来,她也不认识,还是凯莉娅领着修女们朝领头的那位修女问好,并称呼为“院长”,她才知道那位神情严肃古板的修女是现任修道院院长,卡米拉。

由院长卡米拉领头,修女们排列整齐。希贝儿刚来还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左右张望。卡米拉面对她时居然异常和蔼,给她指了指位置:“你的位置在那里。”

希贝儿一边道谢,一边跑了过去。凯莉娅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皱了皱眉。

院长卡米拉领着她们在修道院门口等了许久,希贝儿都忍不住了,悄悄问旁边的雪莉在等谁,话刚出口就感觉两道目光。转头看见是站在前排的凯莉娅和温蒂,温蒂眼神带着打量好奇,凯莉娅皱眉看她,目光冷冰冰的。

吓得希贝儿连忙站好,不敢再开口。好在不多时就听见了外面“哒哒”的马蹄声。

一队骑士骑着骏马过来了,队伍中间有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位神职人员,穿着白色长袍,戴着白色金葱丝边的兜帽,但是没有遵守教规把头发裹起,一头银色长发披散在胸口。面容

如冰雪般晶莹剔透,美得无可挑剔,气质圣洁出尘。

而她身侧,一匹黑马并排而行,黑马上倒坐着一位少女,她皮肤是少见的蜜棕色,仿佛吸收了一整个夏天的阳光。棕色头发扎成一根大辫子垂在脑后,坐在马背上也不安分,一边比划一边跟旁边的神职人员说着什么。

两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有一双尖耳,只是少女的尖耳要要小巧一些。

从卡米拉院长和两人的交谈中,希贝儿得知银发白袍的精灵是伊斯特芬城光明分会的主教艾尔维拉,旁边的少女是艾尔维拉的养女,名叫布林希尔德。

卡米拉院长和艾尔维拉主教的对话冗长且无聊,她们顶着太阳站了一早上了有些站不住,希贝儿偷偷换了重心,好让一条腿休息一下。刚做完,发现被布林希尔德撞了个正着,希贝儿吓了一跳。

蜜棕色皮肤的少女眼睛亮得仿佛小太阳,辫子在脑后甩来甩去,两只尖耳朵也不听使唤地一会儿耷拉一会儿立正的。

希贝儿和她对视一眼,被她的辫子耳朵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马察觉到来自凯莉娅威严的注视,立马噤声。

倒是布林希尔德趁着艾尔维拉和卡米拉谈话的间隙,插了一句想要进去。

两位大人物这才停止谈话,进了修道院。凯莉娅和温蒂都跟在院长身后进去了。

修女们都松了口气,希贝儿隔着人群,看着布林希尔德回头,朝她眨了眨眼,一根辫子欢快地甩动。

一旁的雪莉凑了过来:“……那位大人是我们分会的主教,尊名艾尔维拉。你看出来了吗,艾尔维拉大人不是人类哦!”

希贝儿想着布林希尔德那对时而耷拉时而立正的尖耳:“那是什么种族啊?别的种族也信仰光明神吗?”

雪莉:“艾尔维拉大人是精灵哦!别的种族有自己信仰的神明,艾尔维拉大人是特例,听说她在大陆上游历,到了奥林赛遇见了白银教皇陛下,于是陛下亲自为艾尔维拉大人讲经,并且委派艾尔维拉大人来我们伊斯特芬城任主教。”

白银教皇亲授的主教职位啊。

希贝儿不能想象这是何等光荣。

她和雪莉一边闲聊一边进去,雪莉性格活泼开朗,有好多话想说,但是修道院规矩森严大家平时都不怎么交谈,现在来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希贝儿,跟她简直是天作之合。

一个爱说,一个好问,一问一答,雪莉也越聊越开心,最后什么都跟希贝儿说了。

“温蒂是从小在修道院长大的,所以,她就像是院长的养女,院长平时对她可好了,不过她人还不错。”

“凯莉娅脾气不好,而且院长让她管纪律,你平时要小心,看见她最好躲着点走。”

“修道院规矩很多,院长很注重纪律的,你有空可以去那边的布告栏看一下规矩,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犯,后果很严重。”

希贝儿还没说话,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后果怎么严重?”

“断食,关禁闭,罚抄写……”雪莉说了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唉”了一声,问“你是?”

布林希尔德靠墙站着,双手把胸,一条腿支着,行为举止极其不规范,抬了抬下巴:“吾名,布林希尔德。”

……

希贝儿突然有种莫名想笑的冲动,和想要抠穿地面的冲动,脚趾已经自发抓地了。

雪莉久久没有出声,两颊慢慢染上薄红:“……你好……,我……我叫雪莉。”

刚刚还滔滔不绝,现在就变成结巴了。

希贝儿:……

凯莉娅:……

温蒂:……

凯莉娅和温蒂站在另一边等待院长卡米拉,两人站姿都极其规范,和一旁站没站相的布林希尔德形成了强烈对比。不过凯莉娅神色放空,眼睛望着天空,而温蒂则有意无意地偷瞄布林希尔德。

希贝儿拉着恋恋不舍的雪莉走了,雪莉一步三回头。回去之后,雪莉疯狂跟希贝儿念叨:“哇,布林希尔德,你听多好听的名字啊!她好帅啊!天啦!”

希贝儿认可地点点头,的确很帅,一面又忍不住地脚趾抓地。

这时,门外传来了三声规律的敲门声,还没等她们回应,“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凯莉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被褥和包裹的人,是布林希尔德。

凯莉娅面无表情指了指房间里的空床位:“你睡这里。”

布林希尔德眉眼弯弯:“好,谢谢你为我带路。”她放下被褥和包裹,打量了一番简陋的居住环境,缠着凯莉娅:“这里有地方洗漱吗?能给我摆一张桌子吗,我想放在这里……”

凯莉娅皱眉,打断了她:“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们,我先走了。”

尽管谁都能看出来她的不耐烦,但凯莉娅还是朝雪莉、希贝儿点头示意,然后才出去,还不忘关上房门。

她走了,布林希尔德看向两位室友,一双尖耳扑哧扑哧地抖动着:“你们好,我是新搬来的,以后大家就住一块了。”

刚刚还滔滔不绝的雪莉好像被下了什么禁言咒一样,红着脸帮布林希尔德一起铺床,一声不吭,让希贝儿都为之侧目。

晚上,新室友的到来让三人激动得睡不着,辗转反侧,最后是希贝儿忍不住好奇心,问:“布林希尔德,你为什么会被送到修道院啊?”

希贝儿刚问完,就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邻床的雪莉也没睡,两眼发亮看着希贝儿,脸上写着几个大字:“干得漂亮!”

布林希尔德:“我是自己要来的。”

“我跟妈妈,也就是艾尔维拉大人说我也想成为像她一样受人尊敬的主教,然后她跟我说,‘你做不到的,因为白银教皇陛下已经去世了,没有教皇陛下为你授职。’那我就问啊,难道没有别的能成为主教的办法了吗?”

希贝儿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那艾尔维拉大人怎么回答你的呢?”

布林希尔德:“妈妈说‘你去修道院,当上修道院院长,然后我死了你就有机会接任了。’我就跟她说这根本不可能,你是精灵,你还能活两三百年呢,那时候我都死了你还当着主教呢。不过,修道院我倒是可以去一下。”

“然后她生气了,就把我带过来了。”

看着布林希尔德满脸笑容,希贝儿和雪莉相顾无言。

“吱呀”一声,门开了。

屋外提着灯的凯莉娅神色严肃:“修道院宵禁后禁止交谈,你们不知道吗?”

“还有你,”凯莉娅的视线掠过布林希尔德和希贝儿,停留在雪莉身上:“雪莉,你没有跟你的新室友讲修道院的规矩吗?”

“明天,一个人打扫餐厅。”凯莉娅下了处罚通知,这才又提着灯去巡查别的房间。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了。夜深人静,希贝儿以为大家都睡着了,就听见布林希尔德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在这儿?”

希贝儿心头一动,刚想要开口,莫名的困意袭来,她慢慢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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