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冬易将家里的烟花礼盒搬到外边的一块空地上。
“敢放吗?”他把玩着打火机,问她。
“不知道,没放过。”姜满绿记忆里新年点烟花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姜鸣做的,她就站在远远的地方望着。
“要试试吗?”
“嗯。”姜满绿接过打火机,正要往烟花礼盒边走去,席冬易叫住她,“等等。”
“拿烟点。”
接着,姜满绿看见席冬易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示意让她点燃。
“你不是戒烟了吗?”她疑惑。
“有吗?”
这些天来没见他抽烟,也不曾在他的身上闻到烟草味。姜满绿不知想到什么,拿过点燃的烟,走向烟花礼盒前,半弯着腰,点上火线。
席冬易一直站在她的身旁,在她点上的那一刻,握住她的手腕带她往回走。
烟花在他们身后的上方炸开,虽然姜满绿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她还是觉得吵,脑袋“嗡嗡”地响。
可这一瞬间,她的思绪却是无比清明的,她其实没必要去想那么多,席冬易此刻就在她的身旁。
他们退回到家门口,仰着头,村子里好几户都是在放着烟花,应接不暇,半边天都是明亮的。
姜满绿的鼻尖充斥着火药味,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她另一支还能够灵活自由行动的手,双指间夹着刚刚的那支烟。姜满绿抬起手臂,在席冬易满是警告的眼神中,还是将烟送到嘴边,抽了一口后,踮起脚尖,朝席冬易的脸上吐出了一个烟圈。
烟雾散开,席冬易看见姜满绿脸上放大的笑容。
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般。
席冬易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随后低下头,吻了上去。
姜满绿的双臂自然地垂下,指尖松开,烧着的半截烟掉落在雪地上,橙红的星光自然地熄灭。
大年初一,正是拜年的,席冬易告诉她不想露面可以在楼上躲着,他爷爷不太在乎这些,否则也不会搬到这里来住,但还是架不住有些人会找上门。
姜满绿没了心理负担。
而席冬易的卧室里有电脑,她要是无聊直接在他房里打游戏游。
有网络、有游戏,姜满绿就算整天待在屋里也不觉得闷,几天下来,她接触到的只有席冬易和他爷爷两个人。
姜满绿在席冬易爷爷家住了三夜,大年初三的早上打算离开,原因是席冬易的父母还有姐姐今天会从上海回来。直言想要先离开,席冬易算了解她,知道姜满绿应付不来那个场合,所以在初三早晨将她送回市里,然后他在再回去。
姜满绿回到家后,再次打开了之前被她锁在一处工作室遗留下来的稿件。
一颗心脏还是会有微微的绞痛感,但是可以做到平静地面对,重新整理。
整理完后,姜满绿隔天去了医院,李昊的植皮手术前几天刚做完。
在此之前姜满绿没有过去看他,她萌生了逃跑的心思,大概率是有点心虚。
李昊的父母和妹妹都在,以及岑澄今年过年同样没回家。
姜满绿同他们略微寒暄了几句。
李昊的身材一开始就是微胖类型,偶尔没休息好还显得肿,但是从躺在病床上的身形完全看不出来了,他这一个多月在医院里瘦了一大圈。
如果有一面镜子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三人大概率都是神情萎靡。
李昊的父母知道他们三人还有话要说,带着女儿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姜满绿懒得再说些有的没的、徒有其表的一些东西,她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来回转了一圈后问:“你们还干嘛?”
简洁明了。
他们三个人彼此心知肚明这是在问什么。
“干。”李昊的一个字掷地有声,
岑澄反问:“为什么不干?”
得到这个回答后,姜满绿脸上露出笑容。
都经此一遭,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既然他们三个人的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那么橙好绿也就一定能够坚持下去。
“行,那么久聊聊正事。”
既然决定要重整旗鼓,姜满绿就会拿出十足的状态,会整理出她现在所做事情的所有脉络,而后再一步步地扩展开。
如果要重新来过,首先她们需要的就是场地,再其次是设备。
场地的事好解决,姜满绿已经有了一个理想位置。
“我的想法先租场地,之前租那个地方最初的考量是因为当初离我们学校的位置近,但现在我们都毕业了,其实没必要都住在市区里,花销大,还不方便。”
姜满绿这句话的语速显然是要比平日里慢上许多,为了让他们每个字都听得无比清楚。
“我是这么想的,打算把现在住的地方退租,我不知道你俩租的房子大概什么时候到期,李昊你是病号,等彻底调养好后再说,岑澄你可以先跟过去在附近找个地方。”
“你们要是没问题,那我就先把场地租下来了。”
姜满绿看似是在同他们商量,其实早已经决定下来了。
雷厉风行的效率让剩下的两个人一时间愣住,说不话来。
姜满绿年前的确是半死不活的状态,现在全然是两副模样。
李昊愣了愣,缓缓开口:“席老板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啊?”好吧,李昊只是看着萎靡,一开口还是之前那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