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没太多犹豫,将纸巾勾出,放在姜满绿的掌心上。
她身上有股很淡的香味,不是香水,类似于洗发液以及沐浴露混在现在又混着一股小麦香。
姜满绿连带着纸握成一个拳,蹭掉掌心的血迹 ,低头,将刚刚残留在上面的蚊子尸块抹去,已经被咬,小腿肚现在隐隐作痒。
她夏天一向是怎么方便怎么穿,整个夏日更喜欢穿裙子,随手一套,快速方便。
今天这一身上下两件套,裙子的长度站起身在膝盖上面点,不算长,现在这个坐姿需要注意点,倒也不至于会走光。
“李昊也走了,你感觉我一个人能将这个工作室撑多久?”姜满绿故意问道。
席冬易是个标准的外行人,无论说多久其实都没有什么依据。
但这一路上的人,姜满绿研究生时期的导师,以及当初蔺正青,对于他们的原创动画一直都是不曾看好的状态。
姜满绿转了转眼珠,没听见席冬易的回答,觉得有些无趣:“我就算当个自由插画师应该要比现在赚得多。”
她歪过头思索了几秒,一般大厂的一张游戏商搞图就有五位数。
然后如今她快穷的连房租都要交不起。
越画越回去。所以实现理想这种东西注定得穷吗?
姜满绿只是突然有些迷茫,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定。
“所以要放弃了?”
“我都快做两年了,要是现在放弃岂不是浪费?”不知不觉,时间的沉没成本已经比姜满绿想象的还要多。
席冬易“嗯”了一声,“有一个词叫做及时止损。”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们?”
席冬易笑了笑,仿佛知道姜满绿会这么说话。
“没有,我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够做长一点,也算是为我分担房租了。”
“……”
姜满绿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很少会在席冬易的嘴里听到好话。
“李昊毁人婚姻去了,成功了两个人回来,失败了大概他一个人回来。”
姜满绿想想关于这些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说出来其实也挺穷酸的,所以简洁明了。
岑澄要结婚,以后有了家庭,注定不会待在杭州,《吾对神通》的剧本是他的,他可以大方的挥一挥手不要版权费,可同时也没有了后续。
李昊想将他抓回来,这番兴冲冲地跑过去就是在毁人婚姻。
“你就祈祷我们再多坚持一段时间吧,还能够多为你分担一段时间的房租。”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姻”,姜满绿内心自私的想,岑澄他还是回来的好。
吴卉知道席冬易每天晚上会什么时候离开修车行,这时候她就会在楼下,在收银的吧台那边,能看见工作室里面亮着灯光,但是姜满绿并不在里面。
她还没吃晚饭,正打算从隔壁买一份米粉。
临到门口,她便看见二人并排坐在旁边的楼梯台阶上,二人微微垂着头,似是在低声交谈。
二人挨得不近,可是吴卉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
她仔细回想,其实两人每次同框时得气场总有些不对,暗暗将其他人隔绝开
此时她又有这种感觉。
吴卉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故意制造动静走出来,装作意外的模样,仿佛像是才注意到二人坐在外面,打了一个不尴不尬的招呼。
姜满绿朝她点了下头,至于席冬易,照常没有什么反应。
所以他对姜满绿的那些反应才尤为古怪。
待看到吴卉走进米粉店,姜满绿才又开口:“对了,等李昊回来,我们可能要借吴卉一用,你不介意她同时打两份工吧?”
“看她本人,我无所谓。”席冬易语气平淡。
“喂。你低点头,好像有个虫子。”
席冬易抬手想要撩去,但手臂却被她拉住。
随之,姜满绿贴上他的薄唇。
她的接吻技巧已不复当年的生涩,倒是学会了引诱的技巧,也学会了换气。
席冬易没闭眼,也没有回应她,但同样也没有拒绝她。
姜满绿心里想笑。
直到她在看见吴卉从米粉店出来后,这才结束了这个吻,她知道吴卉看见了,不过也不太在意,只同这个眉眼格外好看的男人对视。
“这算什么?”席冬易冷冷地问她。
姜满绿没有着急回答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心想她还是贪图着席冬易的美色。
她低头望着他:“就当是酒钱。”
好像从未有过那句“请你的”。
转身往修车行走的时候,姜满绿不由觉得自己是个渣女。
可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席冬易不动声色地贴近,不就是在引诱她?
是他没有做到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