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箫。”林成惜喊了他一声,试图阻止他的荒唐举动。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赵卿箫吓得一个踉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老鸨见林成惜来了,连忙迎了上去,道:“我说大老爷,您总算是来了。”说完又看向赵卿箫,“您认识这位公子?”
林成惜没理老鸨,对赵卿箫道:“你怎么又来了?”
赵卿箫道:“我来玩儿呀,你不也来了嘛。”
林成惜道:“我没你那么闲,我是来处理公务的。”
赵卿箫道:“那你处理吧,不用管我。”
林成惜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要胡闹了,没事就赶紧离开这里。”
“我没胡闹呀,我就是来找人的,找到人我就离开。”他指着老鸨,接着道:“可她把人藏着,不让我见啊。”
林成惜对老鸨道:“你请人出来,让他见见。”
老鸨欲哭无泪道:“他要找的是莲花姑娘呀!”
林成惜道:“那就让莲花姑娘出来啊。”
“哎呦~我的大老爷~”老鸨挤眉弄眼,小声道:“他要找的是昨晚的莲花姑娘。”昨晚两字还特别加了重音。
站在一旁的杨义听明白了老鸨的意思,捂着嘴在憋笑。
林成惜也明白过来,道:“阿箫呀,你先回去吧,莲花姑娘不在这里。”
赵卿箫道:“你知道她在哪儿?”
林成惜道:“你想知道?”
“想呀。”赵卿箫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林成惜道:“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公务后,再告诉你。”
赵卿箫性子急,但他也知道孰轻孰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按住性子道:“那好吧,你可不能骗我啊。”
大街上熙熙攘攘,胡桐带着叶莱穿过人群在一家馄饨店门口停了下来。
此时还没到饭点,摊位上的客人三三两两。小桃轻车熟路地叫了三碗馄饨,不一会儿冒着热气的馄饨便端了上来。
小桃看见馄饨馋得直咽口水,也没有顾及主仆,自己先大口地吃了起来。
胡桐也见怪不怪,道:“叶子,你也快尝尝。”
馄饨汤底很清,面上也没撒什么佐料,这能好吃吗?她满怀疑惑地舀起一颗吃下,出乎意料地味道居然还不错。从口感上来说很嫩很鲜,明显包的不是猪肉,但也猜不出是什么。
叶莱问道:“这是什么馅的?很好吃!”
胡桐道:“鱼肉的。”
叶莱道:“鱼肉?可是吃起来一点也不腥呀。”
胡桐笑笑道:“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很好奇,问店家是怎么做的,他说要用新鲜的鱼。可是我让家里的厨子做,怎么也做不成他那样。”
此时小桃碗里的馄饨已经吃完了,意犹未尽,又去点了一碗,回来道:“能做成那就怪了!叶姑娘,你是不知道,别看这馄饨平平无奇,它里面可有门道呢!它不仅馅是鱼肉做的,就连它外面包馅的皮都是鱼肉做的,还有煮馄饨的汤也是用鱼头熬的。这能不鲜,不好吃嘛!”
叶莱打趣道:“你把店家的秘方偷来了?这么清楚。”
小桃道:“哪能呀,我看见店家的妻子在包馄饨,就跟她聊了几句,她告诉我的。”
叶莱道:“能告诉你的就不是秘密了,肯定还有重要的秘方。”
两人正聊着,店家把馄饨端了上来。他看着很年轻,不到三十岁,一脸憨厚,道:“馄饨来咯,客官小心烫。”
小桃看见店家来了,忙问道:“你这馄饨到底是加了怎么,能这么好吃?”
店家王平憨厚地笑了笑,道:“就是用鱼肉做的,没加别的东西。”
胡桐打趣道:“小桃,你还真想开家馄饨店,撇下你家小姐我不管了?”
小桃道:“哪能呀!我要陪着小姐一辈子的。”
王平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准备走,打眼就瞥见了叶莱。觉得眼前这位姑娘有些面熟,可又记不起哪里见过,便多看了几眼。
叶莱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问道:“还有事吗?”
王平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没有,没有……”然后赶忙转身往铺子里面走去。
“当家的,这两碗馄饨好了,你快送过去。”柳琴儿没有听见自己丈夫的回话,便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丈夫正自言自语小声嘀咕着:“在哪儿见过呢?到底在哪儿见过呢?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她不明白丈夫话里的意思,问道:“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再不送去,馄饨就要坨了。”
王平连忙道:“好,我这就送去。”他看着碗里的馄饨,突然“啊”了一声。
柳琴儿问道:“你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王平道:“我想起来了。”说完就端着馄饨出了门。
王平送完馄饨路过叶莱她们桌边的时候,踌躇了下,还是决定去问个明白,他道:“那个……那个……”
胡桐看见他欲言又止,便道:“店家,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王平绕绕头道:“那个,我想问问这位姑娘。”
叶莱看见老板指向自己,奇怪道:“我?”
王平道:“姑娘,你之前是不是受过伤,还晕倒在郊外的河边?”
他莫非见过自己?叶莱忙说道:“对,你怎么知道?”
王平叹了口气道:“当日我就在那里,到现在那些景象我都忘不了。回家后我还担心,不知道姑娘怎么样了。现在看见姑娘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有看见行凶的人吗?”叶莱问道。
“没有。”王平摇摇头,接着道:“当时我发现姑娘的时候,只有姑娘你一个人晕倒在河边,没看见有可疑的人。”
“原来是你救了我!谢谢你啊!”叶莱之前听哥哥说过,是一个买鱼的商贩最先发现并救了她,原来就是眼前这个人。
王平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用客气。”
柳琴儿看见丈夫一直不回来,就走出门催了几声:“当家的,当家的……”
“来了,来了……我先失陪了,客官慢慢吃。”王平一路小跑地进了屋。
胡桐问道:“叶子,你受过伤?什么时候的事?”
叶莱思考了片刻,漫不经心地说道:“大概是遇到你之前的前几日吧。”
胡桐道:“你怎么不跟我讲呢?”
叶莱道:“你也没问呀?再说了,哪有刚认识就到处讲自己受伤的,况且我也已经好了。”
胡桐生气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你可不能瞒着我,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叶莱道:“好好好,知道了,大小姐。”
胡桐笑着道:“对了,我有个事跟你说。我那铺子我想扩大规模,需要人手,不如你来帮我吧。”
“不行。”叶莱回答地很干脆。
“为什么呀?”胡桐问道。
叶莱道:“我不会呀。”
胡桐道:“我可以教你呀,你这么聪明,学起来肯定很快。别人我也信不过,你就来帮我吧。”
叶莱拍了拍小桃的肩膀道:“不是还有小桃吗?我觉得她是个好苗子,培养培养说不定能行。”
她要是这个世界的人,可能会答应去帮胡桐,在这里创一番事业。但是,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她现在想做的事就是让一切恢复正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叶姑娘,你真这么觉得?”小桃被夸,突然精神起来:“说实在的,跟着小姐这么久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看都看会了。真不是我自夸,我觉得我真能行。”
胡桐笑道:“你行。”
小桃道:“小姐,你也这么认为?”
胡桐点点头道:“当然啦。你小姐我还只吃了一碗,你三碗就进肚了。你不行,谁行呀?”
“啊~”小桃反应过来自家小姐是在说她能吃,难为情道:“小姐,你别取笑我了。”
醉春院里,老鸨讲述着昨晚官差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她绘声绘色地讲完,接着道:“就是这样,夏秋姑娘就凭空消失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中元节刚过,不会是闹鬼了吧?”
林成惜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老鸨做的亏心事可不少,她尴尬道:“瞧您说的,我做的可都是合法买卖。”
杨义道:“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凭空突然消失呢,你莫不是发癔症了?”
老鸨道:“我哪敢骗你们呀!阿守和阿财可是亲眼看见了,不信我把他们叫来。”
阿守和阿财平时看管醉春院后院的后门,身材魁梧,满脸横肉。
老鸨道:“你们把昨晚发生的事,再跟大老爷仔细说说。”
阿财道:“回大老爷,昨晚小的和阿守在后院厢房睡觉,半夜小的起夜上茅房,突然就听到外面有动静。通过窗户往外看,就看见院子里好像有个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小的就把阿守喊醒了,让他跟小的一起去看看。之后,就发现那人是夏秋姑娘,小的就让她赶紧回房,夏秋姑娘笑笑不说话,当着我俩的面,转个身就突然不见了。”
阿守在旁边补充道:“对。她不见了之后,还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那风呜呜地叫,就跟,就跟……”
老鸨道:“就跟什么呀?你快点说呀。”
阿守害怕道:“就跟鬼哭狼嚎一样,吓得我俩赶紧回了房。等天亮后,再去夏秋姑娘房间找她时,就发现她真的不见了。”
老鸨道:“大老爷,您说这怎么办呀?”
林成惜道:“你们先带我去瞧瞧她消失的地方。”
他们来到后院,阿财指着一颗树道:“大老爷,就是这里。”
林成惜问道:“就在这棵树下?”
阿财道:“对,就是在这棵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