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宏山是个极其古板的人,他那点可悲的传宗接代思想根深蒂固。我们出生的时候,万宏山已经很老了,万琏已经是极限。但显然他并不甘心于自己的两个种只是一个Bate和一个Omega。性别歧视尤其严重,在他们那个圈子。”
徐安图能感受到万晟对万宏山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轻蔑,淡漠的亲子关系,往往都是万晟这种家庭最显著的特点。
“然后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已经出生的我身上,当然也没有放过万琏,因为他的信息素‘不够纯净’……这是那群神经病的说法。渊文这两年发展得很快吧?”
“如日中天。”
万晟哼了一声:“因为万宏山投了一大笔钱。专门投给渊文的研发部。如果你们真要动摇渊文,从万宏山下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断了摇钱树,渊文至少短期内没钱搞那些非人类的研究。”
“万晟,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你本来该有自己的选择,也不该把命耗在这里。”
徐安图的话发自肺腑,万晟是个冷静而果断的人,即便是经历过那些非人的过往,他也依然会笑,可当徐安图再回忆那笑容时,记忆中的他也抹上了一层苦乐的色彩。
万晟轻叹了口气,而是直接聊起了万琏:“万琏比我更加激进,他从最开始就尝试过很多。渊文面向外界的一面天衣无缝,他知道要从我们内部下手。他问过我而我拒绝了,我怕他受伤,这件事本身风险太大,他那时还是个没我肩膀高的小孩。但他没有放弃,反而开始背着所有人、包括我,尝试联通外界。”
“也是因为他我才能在这里,万琏帮大忙了。”
“那封邮件传出去后删除的很快,删除是我操作的,他那晚悄悄出门我知道。可惜还是慢了一点,那晚被王盒发现了。”
徐安图心里咯噔,而万晟讲这些的时候总是平铺直叙,寡淡的语气,他是个天生的叙述者。
“但是他当场开了个暗门,把我推了进去。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他准备的充分程度远超我的想象。渊文已经十来年了,有些构造杨帆他们都不知道,而万琏摸得一清二楚。”
“他……后来还好吗?”
“……不太好。其实渊文在他身上的实验失败了,虽然没有人告诉我但是我知道,他的腺体严重受损。那次之后杨帆觉得留着他风险也大,干脆联系了万宏山。反正对万宏山而言Omega只是产出后代或上层社会流通的工具,何况实验失败后万琏在他眼里的价值更加微乎其微。所以万琏被接去了国外,但我还在。以我对万宏山的了解,万琏……现在不会太好。但姜雯既然还在,说明万琏至少还活着而且不太糟糕。”
徐安图站了起来,不假思索地向万晟伸出了手:“起来。你不想见到万琏么?”
“想,但不是现在。”万晟撑着手坐在草地上。
“我刚才说他们会有报应,不是指天降,事在人为。万晟,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万晟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没有表情。徐安图接下去说:“偶尔学会交付信任吧,就当信我一次。”
“信你能把渊文连根拔起?”万晟笑道。
“信你和我都能走出这个迷宫。也想想万琏吧,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这个万琏,我能看到一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
“嗯,”万晟给出了肯定,“能把邮件传出来,这小屁孩做了那么多小动作,总是有点用处。”
虽然十分隐晦,但徐安图分明感受到了万晟这一瞬间的动摇,他的眼中泛着的光在月光映射下闪烁不止,这是人情绪波动的表现,但被万晟悉数压了下去。
“这样吧,证明给我看。”万晟突然说。
“什么?”
盯着徐安图真挚又认真的眼神,万晟最后仿佛肩头卸下了什么般轻松地呼了口气:“证明给我看,你是不是真的值得我信任。”
随后万晟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徐安图的手腕:“手怎么收回去了?拉我起来。”
徐安图的嘴角轻轻扬起,他手臂一使劲,万晟借力一个打挺就站了起来。
“我答应你。”徐安图说,心中的愉悦是不加掩饰的。
“既然要让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上次测试多少分?”
“啧。”
“什么态度啊,你刚才是在笑吗?再笑一个?”万晟原先的阴郁一扫而空,又勾上了徐安图的肩膀,高了半个头的身高令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时轻轻松松。
“小孩放手。”徐安图低头从他的臂膀下钻了出去。
万晟小跑追上去:“你到底多大啊?”
“二十多。”
“骗人,一点都不像。”
“我骗你干什么?我已经毕业了。”徐安图怼回去。
万晟打了个毫不抑制的哈欠:“不信,警官证我看看?”
徐安图头也不回地再次走到前面去了,万晟则抬手凭空枕着脑袋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你怎么老是说不过就装聋?这样可不行。”
“怎么不行?嘴长在我脸上。”徐安图没搭理万晟,找监控死角也是要费点功夫的,偏偏还有恢复正常的万晟在边上打岔。
“那什么,你没觉得有什么地方难受?”万晟突然在他身后说。
“什么?”
“后面,你后颈肿了。”
徐安图闻言抬手上去摸,这才发觉腺体已经火烧一般的烫,在指尖的摩挲下,能清晰地感知到微鼓的腺体。随着大脑反应过来,生理的反应也逐渐显著,徐安图头一发热呼吸变重就要站不稳。好在万晟手疾眼快上前一扶,总是没让他栽下去。
“又来?”徐安图一边热得额头冒汗一边说。
万晟喉结滚动,支撑着徐安图的那只手青筋条条凸起:“你现在不能回去,味道已经出来了。”
徐安图呼吸重得像是个接上氧气罩的病患,比起逐渐上升的体温,头脑的不清醒更令他感到安全感的丧失。假性发情又来了,且来势汹汹毫无征兆。
万晟一直在一旁关注他的状态,除了扶着徐安图走到一旁的墙角坐下,也不敢另外多做什么额外的动作。
徐安图靠边坐着万晟半蹲在他面前,二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徐安图皱起眉头勉强掀眼看着万晟:“味道……很大?”
“有点,你带了抑制剂没?”
“没有,出来的时候有点急。”
万晟一听就要起身,其实他捂着口鼻已经憋了好一会儿了:“等我去给你拿。”
“等等!”徐安图囫囵地伸出手去,混乱中抓住了万晟的衣角,“来不及的,味道扩散了会引来保安!”
徐安图没有说错,万晟也是急于将自己从这逐渐浓郁的桂花香气中将自己拔出来,一时竟欠了考虑。万晟低头看了眼徐安图,又蹲下了。
“你现在这样不行,味道太大了,”万晟清凉的的手贴上他滚烫的额头试图挽回徐安图的思绪,“来的真会挑时候。”
正当徐安图浑身无力因为信息素的催化而心烦意乱时,鼻尖飘过几缕无比熟悉又柔和的拿铁香,是万晟在释放自己的安抚性信息素。他只敢放出丝丝缕缕,避免过浓的信息素再次刺激到徐安图。
高匹配的信息素相遇对于徐安图而言宛若天降甘霖。他忍耐到极限,最终还是是泄气一般向前瘫去。万晟没有避让,徐安图直直栽进了万晟怀里。
“……咬我。”
徐安图这句话更像是喃喃自语,万晟一下没听清,低头凑在徐安图耳边问了一遍:“什么?”
万晟说话时的鼻息喷洒在徐安图的耳廓,激得他心头火热:“我问你……AO信息素交融后是不是能由Alpha来抑制信息素传播?”
“是有这个说法,你……”万晟瞬间明白了徐安图的意思,实际上他也是第一次作为Alpha这么接近一个Omega,还是个和自己匹配度很高的O。总而言之,实操经验零。
“那就试试,快点。”徐安图边保持理智和一个近在咫尺的Alpha说话,一边还要尽力压抑着自己的信息素不让那味道散出去,其中的难耐不必多说。
“上次已经有过一次临时标记了,频繁标记会产生依赖性的,你也不想我以后赖上你吧?”万晟还在试图摆事实讲道理,原先的打算是由他直接把徐安图弄回校医院扎两针抑制剂,却没想到徐安图直接要求标记。
“没关系,”徐安图反握住万晟犹豫不定的手,“你怎么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就跟个鹌鹑一样?我说了没关系!”
目前也确实没有更多办法了,徐安图低头将自己后颈的腺体完全暴露于万晟面前,上次咬过的痕迹已经消失殆尽,只有白白净净的不断散发着甜腻馨香的小鼓包在自己面前打着颤。就像,就像一颗饱满而丰润的果实,在等待他的摘取。
万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猛得眨了几下眼睛,面前的还是浑身发烫发抖的徐安图。万晟的牙根开始隐隐地发痒,澎湃的信息素在血管中流动,这一切反应无一不是在诠释着万晟内心深处实际的渴望。
徐安图的肩膀被万晟轻轻扶住了,二人都一言不发,任由周遭的信息素汇聚又交织。他的后颈忽然感受到了柔软又粘稠的触感。
这触感,是嘴唇还是这小孩的舌头不老实?徐安图无暇再思考了,他也无意挣扎,急于发泄自己的燥热,徐安图也开始松懈,让自己逐渐沉沦于那股对拿铁浓香的渴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