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嫣然在厨房忙活,香汗浸透石榴裙裾。待得收拾停当,便伸了懒腰躺在了摇椅上。
404道:【一百盘花魔芋获得10000积分,100道菜获得1000积分。恭喜宿主获得1100积分,任务进度6.1%了。】
【不过宿主,做一百道炒菜不过才1000积分,太累了,还不如一直做花魔芋。】
嫣然以帕拭额,暗忖道:"这花魔芋虽得利颇丰,但终究数量有限,早晚涸泽而渔。"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寻到D级食材。她必须要把花魔芋的利用到最大化。
正思量间,王员外引着十数商贾踏月而来。
但见魏氏酒楼内烛影摇红,八仙桌拼作长龙,青花瓷盘列阵如兵。
众商贾面面相觑,忽闻环佩叮当,魏嫣然捧一瓷罐款步而出。
“此物名曰'魔芋爽',乃我以秘法制成。”嫣然素手执银匙,将红油浸染的玉色条块分置盘中。
众人皆不识盘中何物,面面相觑,疑云重重,皆望向魏嫣然。
初闻王员外之言,众人皆不愿赴此鸿门宴,然碍于镇北王世子纪时泽之威名,只得“心悦诚服”而来。
然即便是鸿门宴,亦当备美酒佳肴,再行斩立决之刑。
盘中红彤彤之物,莫非是令他们食之即赴黄泉乎?
魏嫣然分毕盘中物,立于桌首,温言道:“诸位远道而来,妾身仓促之间,未及备办佳肴,仅以此物相待,望诸位笑纳。”
此言一出,众人皆明其意,乃令他们食之。然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先尝,纷纷推让,欲他人先试。
魏嫣然见状,心中暗叹,自己的形象恐已被传得面目全非。
她身为世子妃,若真欲加害于他们,直接下令即可,何须费此周章。
她遂望向王员外,道:“王员外,请先为众人一试。”
王员外闻言,立即起身。他其实早有此意,因他曾尝过魔芋爽,其香甜之味令他难以忘怀。但魔芋爽价贵,一两黄金换一两,贵不可言,故不便再向魏嫣然讨要。
不过,听从魏嫣然之命尝魔芋爽,与主动品尝,心境自是不同。
在众人注视之下,王员外将花魔芋纳入口中,那熟悉之味顿时弥漫开来,令其不禁展露欢颜,心中暗自赞叹:“此味甚妙,令人陶醉,若非价高,吾愿连食数日而不厌。”
正当众人犹疑之际,王员外把握时机,言道:“此物名曰魔芋爽,乃世子妃亲手所制。市价一两黄金换一两,诸位切莫辜负了世子妃的一片美意。”
众人见王员外食后安然无恙,又闻此物出自魏嫣然之手,遂不再推辞,纷纷举箸品尝。
一口入喉,众人皆露惊异之色,目睁口呆。
此乃何物?
香辣交织,口感细腻,一尝之下,令人欲罢不能。
须臾之间,盘中已空。
初时,众人以为魏嫣然所谓“一两换一两”之言,不过诓骗钱财之计,然亲尝之后,方知此言非虚。
此味此质,虽价昂,然物有所值。
魏嫣然深知商人重利,如对付王员外一般,需施以铁腕,亦需令其知晓己有他人所无之物,唯有追随己,方能获大利,如此方能令其心悦诚服。
“今日邀诸位至此,非为别事,乃欲建一商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魏嫣然言道。
语罢,满室寂静,唯闻更漏滴答。忽见王员外离席长揖:"某愿奉世子妃为会首!"此言既出,满堂商贾竞相附和,恰似春塘蛙鸣。
魏嫣然闻王员外之言,心中虽悦,然面上不露声色,复又问道:“此事须得众人共议,非一人可决。然会长之位,关系重大,诸位可有高见?”
众人默然,面面相觑,心中暗忖:“吾等尚有何言,抑或敢有何言?”
一人挺身而出,拱手道:“世子妃才学盖世,更是唯一不涨粮价之人,会长之位,非您莫属。”
另一人附和道:“正是,世子妃德才兼备,若得您引领,必能使我等事业蒸蒸日上。”
又一人道:“世子妃,若您不愿担当此任,吾等皆不敢僭越。”
魏嫣然假意叹息,道:“既然诸位如此厚爱,妾身亦不敢辜负众望,会长之位,便暂且领受。”
众人闻言,皆鼓掌称善,纷纷赞道:“众望所归,实至名归。”
王员外见状,趁势道:“那副会长之位,便由我...”
然此次众人并未附和,反争先恐后,争相自荐。
一人道:“副会长之位,吾以为非我莫属。”
另一人道:“吾与盛京诸位老爷交情匪浅,若世子妃...”
又一人道:“非也,吾才最合适。”
王员外见状,心中暗恼:“何意!此局乃我所设,岂能一无所获!”
思及此,他索性挽起袖子,加入骂战之中。
魏嫣然与众商贾议事,历时两个时辰,坐得她腰酸背痛。
虽名为商议,实则争吵不休。其间,王员外几欲跃上桌案,与众人唇枪舌剑,终得其一副会长之位。另一名额因争执激烈,暂且悬而未决。
身为会长,魏嫣然提议,未来一月内,谁为商会贡献最大,谁便□□膺副会长之职。
议事毕,魏嫣然心中唯有一念:日后若再议大事,决不可设于自家酒楼。那群人哪似商贾,分明是群土匪。言谈间争吵不休,争吵毕竟欲动武。
她心疼自家桌椅,却又不能强留众人赔偿。
只得一边揉着僵硬的腰肢,一边缓步回至厢房。
厢房内,纪时泽已等候多时。见夫人归来,他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
“夫人辛劳,快来用膳吧。”纪时泽卸去了玄铁护腕,如侍童般布菜添汤。
魏嫣然环顾四周,见那糖醋排骨犹自腾着热气,竟似刚离灶台。问道:“你也刚回来?”
“非也,已等候夫人多时。”
魏嫣然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一口下肚,便忍不住大快朵颐。
“那这饭菜为何还冒着热气?”
纪时泽如实答道:“我怕饭菜凉了,伤及夫人的胃,故以内力温之。”
魏嫣然愕然:“内力?”
纪时泽点头:“正是,有何不妥?”
魏嫣然摇头:“没什么。”
纪时泽斜倚在窗边,目光落在魏嫣然身上,只见她眉目间似有愁云,却又隐忍不发。
他心中一动,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去,脸上堆起一抹浅笑,轻声道:“夫人,若有心事,不妨直言,你我夫妻,何必藏头露尾,打这哑谜?”
魏嫣然微微一怔,手中筷子轻颤,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片刻后才淡淡开口:“我觉得你太危险了,离我远些罢。”
纪时泽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击中,一时竟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定了定神,沉声道:“夫人,你我夫妻一场,我无父无母,你便是我最亲之人。我即便有通天之能,也只会用在他人身上,断然不会伤你分毫。”
魏嫣然听他这般说,嘴角微微一瘪,她放下筷子,冷声道:“我知道,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将军要外出征战,我不想守寡,要不我们各奔东西吧。”
纪时泽闻言,如遭雷击,瞬间愣在原地,眼中满是错愕与不解。他从未想过,魏嫣然会这么说。
明明之前她们二人还柔情似蜜。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夫人,我...”
二人相对无言,默然片刻。
魏嫣然淡然道:“我断不会你养二十万大军,你了这个念头吧。”
言罢,她复又道:“我要借世子妃之名行事,旁人若问,你一律便答是。”
纪时泽虽阅人无数,然未曾见有人能将双标之言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理所当然。然则,无论他性情如何,原则何在,于眼前之人皆无用处。外人畏他如虎,他亦畏眼前之人如虎。然此畏非彼畏,他畏者,唯恐她离他而去。
纪时泽遂应道:“好。”
他所处之地,险象环生,虽手握二十万大军,风光无限,但身处风暴之眼,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他所能做的事不多,但凡是魏嫣然开口,他绝不拒绝。但相比这些,他更想伴她左右。
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生此强烈求生之念。他想活着,想与魏嫣然共度无数春秋。
纪时泽鼓起勇气,问道:“若我日后身死,你...当如何?”
魏嫣然不以为意,答道:“另觅一能予我‘世子妃’之号者。”
“你!”
纪时泽只觉胸口一痛,差点就要喷出一口血。他与她生活这么久,只觉得她良善,却没想到如今她的话此狠。明明方才还在利用自己,现在竟然不肯以片言假语相慰。
魏嫣然见他神色黯然,莞尔一笑,道:“但是再找到如你一般顺从的夫婿,实非易事,故你当好生保重。”
闻此言,纪时泽复又怔住。
他的心情起伏,倍感煎熬。
但既她已言明,他便当竭力完成她所愿,成那万中无一之人,成她无可替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