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与唐平野他们两拨人几乎是同时回到所里的，何山先一步上了楼。
何山对江源说：“你去找一下老李，让他在会议室等我一下，还有你们其他几个实习生也都叫过来吧。”
“好。”江源虽然不知道何山要做什么，但还是麻利的去找人了。
何山拿出了手机给技术吧打电话，询问那个模糊的监控截图，还原出人脸了吗。
技术部的同事很无奈的告诉何山，那个截图画质实在是太模糊，物理遮挡也太多了，实在是无法还原出样貌，建议她去市刑侦那边找个画像师试试。
何山有些失望，但还是跟技术部道谢，去市区找画像师，她不是没想过，但是那个角度能画出来才怪。更何况监控上那个人现在连正经嫌疑人都不算，去市里找人帮忙，弄出那么大动静，最后要只是个无辜路人，龚正又要替她挨骂了。
不过，何山现在已经有了查案的头绪，那个人也可以暂时放一边。
“山姐，我们查到一点儿线索。”唐平野看到何山立刻回报到。
“行，回来的正好，我们开个会，我这边也有发现。去大会议室，开会讨论一下。”
等到会议室，人也都差不多到齐了。
何山对唐平野和明亮说：“你们俩先说一下，你们今天在春山那边发现的线索。”
“好。”唐平野起身回报，明亮配合着将从摄影师那里拿到的照片拿给何山看。
“我们去了黎月失踪前住的民宿，黎月入住的民宿是她自己通过网络平台订的，那家民宿也不大，老板带我们去她住的房间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因为是入住高峰期，后续又入住了很多游客，已经没有生物痕迹值得提取了。”
明亮接过唐平野的话，继续说：“还有，这些照片是我们在春山那个拍照打卡点，从一个年轻摄影师手里拿到的，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黎月。”
唐平野又进一步补充说：“还有一点，黎雪曾经去那边找过她姐姐，时间是这个月15号左右，那边卖画的老板和那个拍照的摄影师都记得这件事，说黎雪跟他们打听过有没有见过她姐姐。”
明亮突然想到一点，开口补充道：“还有一点，画摊老板和那个摄影师他们都说，黎雪和黎月长得一模一样，当时黎雪没有拿黎月的照片，而是直接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和她长得一样的人。”
“没错。”唐平野也想了画摊老板的话。
“一模一样。”何山拿着黎月的照片，看了又看，虽然只是侧脸，但能认出，这确实是黎月，她下意识重复了这句话，她今天也同样听到了这样的评价。
何山看完照片，将照片递给了老李，问他们：“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确定了吗？”
“确定了，按照摄影师那边的记录，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是本月3号，也就是黎月入住民宿的第二天，她应该是在那边写生，被摄影师不小心拍到了。”
李维民拿着照片说：“那这样来说，黎月确实在春山那边待了几天，后来才又走了。”
“没错。”
唐平野：“山姐，我觉得我们需要查一下黎雪，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她去那边找过黎月，但是却没跟我们提起过。”
李维民在看完照片之后也说：“黎雪这一点确实值得考虑，那姑娘给人的感觉……有点儿……。”
不太好，这句话李维民没说完。
何山听完李维民的话，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说：“我今天和江源一起又去了一趟银杏小区，我们这边也有一些发现。”
“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在黎月的画室有一副，像是未完成的油画，这次去，画没了，黎雪说是被一个上门取件的快递员拿走了，但是她不记得快递员长什么样了，她说她本来是要打电话告诉我们的。”
何山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了唐平野，她想到黎雪当时说的是要打电话给唐平野，告诉他，但是后来忘了。
何山短暂的分神，但是又很快回到正题，继续说：“黎雪说她当时想打电话告诉我们，但是忙起来就忘了。”
“这都能忘？”明亮大声质疑到，忍不住抱怨：“黎雪她对她姐姐失踪的事情也太不上心了。”
“也不算不上心，她还是去找过人的。”
李维民举起手里的照片稍稍用力将它们都甩落在了桌子上。
“那……”明亮一时语塞，在他看来，这个黎雪的操作真的很迷。
“我今天和江源在黎月家，又检查了一下，还有一个新发现，黎月貌似很喜欢用香水，我在的化妆台上看到好几瓶不同品牌的香水，抽屉里还放着好几瓶。”
何山又说：“但黎雪说她不太喜欢香水，用的很少，可是我今天在她身上闻到了若有如无的香味，像是某个品牌的香水，但是江源说他没有闻到，是吧？”
江源正在认真做笔记，突然被点名，立刻抬头回答：“没有，我没闻到。”
唐平野有些沮丧，他可是被刑侦队长点名要参与此案调查的人，现在完全查不到对找到黎月下落的有用信息。
“那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是什么？感觉查来查去，我们到现在连门都没入，线索也少的可怜。”
李维民突然想到了监控视频，“对了，监控拍到的那个嫌疑人，有线索了吗？”
“我打过电话跟技术部那边确认了，他们说，监控视频物理遮挡太多，画质也不好，实在无法复原其样貌。”
“那怎么办，到现在我们也只有那一个可能的嫌疑人。”
“没事，我今天在黎月家楼下发现，黎月家旁边的2栋201住户，在窗户的阳台上私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的方向应该能拍到进出那边1栋，2栋的来人。”
“唐平你和江源带着技术部的同时，再去上门找一下那家人，请他们配合一下我们工作，拷贝一下他家的监控录像。”
“好。”我们等会儿就去。
何山想了一下，继续说：“还有黎雪，关于她的事情，我觉得我们也要调查一下，之前我们的关注重点都放在黎月失踪上了，都忽略了她。”
李维民思考后，皱着眉问：“调查黎雪？何山你是觉得黎雪她有嫌疑？”
李维民虽然觉得那次问话，黎雪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总的来说，一个和他自己女儿差不大年纪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问什么答什么，看着也不像是那种有贼喊捉贼心思的人。
“有这种感觉，但说不上来。”何山也说不清楚，总感觉黎雪有事情隐瞒没说。
“山姐，我能说一个我的发现吗？”江源悄悄地举起自己拿着笔的右手。
“当然啊，什么发现？”
“今天，黎雪将毕加索和小猫抱进去那个画室的时候，我不是站在门口吗，在她关门的时候，我好像看见阳台上晾了一件男士外套。”
“男士外套？”何山有些吃惊，她当时的注意力被消失的画吸引走了，并没有主要到阳台晾着的衣服。
“但是，我不确定，因为就是一瞬间，门就关上了，我也没看清，印象中就看见一只牛仔外套的袖口。”
江源边说边回忆，“应该是牛仔外套。”
何山反问：“那你怎么确定是男士外套？”
“我也不确定，但是那一眼的感觉，那个袖筒很宽大，所以，我猜测应该是男士的。”
唐平野说：“我们上次去的时候，阳台并没有晾晒任何衣服，如果现在凉了衣服，除非是黎雪这几天刚洗的，否则不可能突然出现晾晒的衣服。”
何山对唐平野和江源说：“你们两个现在找两个技术部的同事立即再去一趟确认一下，顺道看看能不能把隔壁的监控录像拷贝回来。”
“好，我们现在就去。”唐平野和江源立刻起身。
何山看着李维民，刚开口叫了一声：“老李。”
李维民了然于胸，站起来便说：“我去帮他们联系技术部的同事，让他们派两个人和他俩一起去。”
唐平野和江源走得很快，两个新人只知道赶紧去确认线索，都不没有认清就他们这实习警员的身份，哪那么容易找人跟他们一起去，还是要李维民这种在队里待久了老人，各部门联系起来才比较方便。
“谢谢。”何山笑着替两个人跟李维民道谢。
何山转头又对明亮说：“亮子，你去户籍科那边查一下黎雪的户籍信息，看看她现在居住的地方是哪里。”
“好。”回答完，明亮转身要走。
“等一下，也顺道查一下黎月，看看她现在的户籍是个什么情况，听说，她之前一直住在国外，万一还没移回来，这一失踪，搞不好算是个国际案件。”
“这么严重！”明亮惊叹。
“你们跟他一起。”何山对这仅剩的另外两名实习警员说，“有机会学习，就跟着多学学。”
“是，山姐。”
等人都走完，何山又回到信息板前，汇总了一下现在的已知信息。
黎月失踪后，15号左右，黎雪去了春山那边打听有没有人见过一个和她长得一样的人。
几天前，黎雪前来派出所报案，说黎月失踪了。
然后，黎雪隐瞒了有人上门取走黎月画这件事，虽然她说不是故意的，但不确定这话的真假。
最后一点，见过她们姐妹两个的人，都说他们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评价，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何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