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天冷得很快,贺望星不得不裹上厚重的羽绒服。
十二月走到末,贺望星顺利通过了英语演讲比赛的初赛,复赛也拿到了一等奖。
元旦逐步靠近,意味着这学期进入了尾声,同时也迎来了最后一次校内大型娱乐活动元旦晚会,大家被学习折磨了这么久,都想趁这次机会放松一把。
贺望星也一样,更因为和大哥的跨年约定,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
然而总有突发状况出现,贺松年被公司临时加了拍摄任务,无法准时回家。
激动的心情被骤然浇灭,原本期待的一切落空,虽然知道他是工作原因无法抽身,但贺望星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失约而难过。
到了元旦晚会这天,贺望星的情绪也不太高涨,再加上她对晚会的节目并不是很感兴趣,跟周围人对比就显得格外平淡。
下午大课间已经没几个人按耐得住了,商量着晚上吃什么,班长更是搬来了几箱饮料和零食,整个校园都闹哄哄的。
蒋筝也不例外,她兴致勃勃地跟贺望星科普这次的节目。
这种特殊情况下,不少人都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贺望星就这么趴着翻微博。
蒋筝激动地说了半天,见贺望星都没什么反应,好奇地凑过去,“宝贝,你最近什么情况?”
“啊?”贺望星从手机里抬起头,屏幕里是一张刚点开的图片,上面的人赫然是最近热播剧的男主角贺松年。
蒋筝揉了好几下眼睛反复确认自己没看错,震惊得语无伦次,“贺……贺望星?宝贝儿?你还是你吗?”
“怎么了?”贺望星挑了几张好看的图片保存下来,又继续逛贺松年的超话。
“你看的是……贺松年?”蒋筝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贺望星这颗学习脑袋居然对娱乐圈明星感兴趣。
贺望星很淡定地点头,“是啊。”
“这不太符合你的人设啊,我的学霸少女。”蒋筝还处于不可置信状态中,对着贺望星左看右看,“你居然会看除了学习以外的东西。”
贺望星笑得很无奈,她到底是怎么给蒋筝造成了这样的误解。
思考了下,贺望星主动说,“我好像还没跟你介绍过我大哥。”
突然的话题转变,蒋筝有点懵,然后就见贺望星很神秘地笑了下,顿时反应过来,她姓贺,贺松年也姓贺,还是本地人。
蒋筝更为惊讶,“你是说,你……他?”
贺望星点点头。
“你不是忽悠我的吧?”
“还记得他之前来接过我吗?”
蒋筝虽然震惊,但又觉得一切合理起来,难怪贺望星会看明星物料,原来是因为这位明星是她的大哥,看来贺望星终究还是个一心只有学习的大学霸,她的人设没有崩!
“难怪开个车还遮得那么严实。”蒋筝犹豫一下,“我当时还想说你大哥虽然看起来挺有帅哥的气质,但是也太装了吧。”
贺望星忍不住想笑,“有空介绍你们认识。”
蒋筝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这可是我离明星最近的一次!”
她们是从高一开始同班的,蒋筝又是个自来熟,虽然兴趣爱好截然不同,但两个人居然很聊得来,女孩子的友谊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建立起来。
不过每天除了学习,娱乐,八卦,很少会聊到关于家庭的问题,但是这次贺望星有了关于“家庭”的烦恼,于是滋生了倾诉的欲望。
晚上六点,元旦晚会如期进行。
贺望星和蒋筝在大礼堂坐下,没多久手里就被投喂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和饮料,她们一边小声聊天一边吃东西。
对于节目,她们都没什么兴趣,但蒋筝对表演节目的人感兴趣,她已经提前要到了节目单,甚至让贺望星带上相机协助拍摄。
对于蒋筝的审美贺望星不作评价,但既然她有需要,贺望星也乐意效劳。
她们班的位置属于黄金位置,尽管贺望星不是很能欣赏得来蒋筝所说的绝世大帅哥,但还是找好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留给她欣赏。
相比较于拍人,贺望星更喜欢记录风景和静物,当然她也有想拍的人,比如大哥,但机会很少。
蒋筝还沉浸在对帅哥的痴迷状态中,贺望星想了想,把镜头对准了她。
被发现后,蒋筝又抓着贺望星一起拍了不少合照。
欢乐时光过于短暂,结束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有人觉得不尽兴,背着老师在班群里喊要不要去吃宵夜。
这种热闹蒋筝必然要凑,贺望星想着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
聚餐地点在学校附近的烧烤店,这个点火烧得正旺,一大桌子的男生女生围了一圈,难得放纵,有人点了酒,啤酒,果酒,甚至还有白的。
除了同班同学,还有不少相熟的隔壁班的。
室内温暖,吃喝玩乐的一群人脸已经红透,氛围烘托下,贺望星也尝了点果酒,酸酸甜甜,酒味并不重,味道不错她就多喝了几口。
酒足饭饱后还有人约着下一场去KTV,贺望星对唱歌不感兴趣,再加上喝了酒,人有些晕乎乎的犯困。
蒋筝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虽然她自己醉得更厉害,语无伦次的,站也站不稳了,但还是抓着贺望星的胳膊说要送她。
“真的不用啦,我家不远。”贺望星挥了挥手,往外走的脚步漂浮不稳,四肢不太协调,脑袋也沉,没几步就被人扶住。
她偏头去看,是陈司煦,目光落在他抓在她手臂上的手,不由自主地皱眉。
“我送你们吧,而且蒋筝你比较危险一点。”男生高高瘦瘦,强硬的时候压迫感挺强。
“你什么意思?”蒋筝不服,扯着陈司煦想要一个说法,“我又没醉,我清醒得很呢!”
“……”
“那好吧,麻烦你了。”贺望星对他道谢。
出了烧烤店,酒味散发在空气里,室外的温度是低的,冷风灌进来,吹散了些酒劲,让人清醒不少。
蒋筝喝了酒变得更爱说话了,一路上热热闹闹的,但也不难缠。
“那个八班的男生好帅哦,宝贝你拍的照片超好看,把他拍得更帅了!我爱你!宝贝!回家记得发给我!”
陈司煦走在她们后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先到贺望星家小区门口,她不放心地看了看蒋筝,极其郑重地看着陈司煦,“蒋筝就麻烦你了,你们到家跟我说一声。”
“好。”
看着她们离开,贺望星才继续往家走,她注意到自家客厅的灯亮着,心想今天早上贺知屿不是说实验室很忙不回来了吗,她疑惑地打开门。
“贺望星。”低而沉的嗓音传递过来,震动耳膜,想念的却又不应该出现的贺松年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
只是他一向温柔,很少用这样严肃的语调对她说话。
表情看起来也不太好。
贺望星不可置信地凑近,抓住了他的手握紧,落入实感的温度才让她确认这不是幻觉。
“大哥?”由于太过激动,她差点咬到舌头。
“喝酒了?”贺松年皱着眉,俯身嗅了嗅,视线落在她眼里,与她的相交。
贺望星下意识想摇头。
“小朋友不要说谎。”贺松年看穿她的意图,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我会检查的。”
贺望星只好诚实地回答,“喝了,但是只喝了一点。”
说着,她还举起手比划了一下,“真的,不骗你。”
但她忘了问,如果说谎,大哥要怎么检查?
难道她身上的酒味真的很明显吗?
贺松年敲一敲她的额头,“一点是多少?”
贺望星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几口。”
可是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脸颊红得厉害,呼出的气都是果酒甜香,引诱着对面的人陷入沉醉。
贺松年不敢信她的鬼话,光是看她的状态,就没有多清醒。
“小酒鬼,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他好不容易赶回来,结果家里空空如也,还等到深夜,“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跟同学去聚餐了。”她乖乖低下头忏悔,“我手机可能没电了,没接到。”
“自己回来的?”贺松年捏着她脸颊边的肉,“大哥很担心。”
“同学送我回来的,大哥,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说话间,贺望星整个人的重量已经挂到贺松年身上,姿态放松。
“男生女生?”贺松年脸色沉了下去,手上没控制,用了几分力。
“男生,唔,大哥好疼。”贺望星吃痛,眼睛里湿漉漉的。
跟不清醒的人沟通费事,教育也没用,贺松年只好先作罢,松了手去牵贺望星,把人安置在沙发上,“坐这儿别动。”
“哦。”贺望星乖顺地点点头,看着贺松年走进厨房,不知道要干什么。
等得有点无聊,贺望星打了几个哈欠,最后躺倒在沙发上。
贺松年出来见到的就是睡得歪七扭八的贺望星,他只好将手里的蜂蜜水摆在茶几上,蹲下身观察闭着眼的人。
脸颊耳后都泛着粉,头发有些散。
贺松年又嗅到了让人意志薄弱的酒精味,没忍住再靠近了一段距离,呼吸洒在了她脸颊,她似乎觉得有点痒,抬手抓了抓。
就这样静默的几分钟,贺松年感受到腿麻了,正准备起身,面前的人忽然睁眼,眼中神色迷离,没看到他的慌张。
贺松年迅速起身,把蜂蜜水递给她。
“这是什么?”囫囵睡了一觉的人有些迷茫。
“毒酒。”贺松年逗她。
“毒我的?”贺望星瞪大眼睛,从沙发上爬起来,“大哥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我都被你抛弃了,还不允许我报仇?”贺松年揉一把贺望星的头发,“快喝,喝完了洗澡睡觉。”
贺望星一饮而尽,评价着,“这毒酒好甜。”
随后她顺势倒在贺松年怀里,“大哥,我被你毒倒了,你现在大仇得报了,可以原谅我了吗?”
“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马尾已经有些散,贺松年干脆将她的头绳扯掉,一头长发散落。
“给我最爱的大哥转达一句话。”后脑勺忽然变得轻松,贺望星蹭蹭他的脖子。
“嗯,什么?”脖子被她弄得有点痒,贺松年将她的头绳套在手腕上,用手指梳她的头发。
“对不起,我最爱他了。”贺望星突然抬头,正对上他的满眼笑意,墨色的瞳仁里是她不太清醒的混沌面孔。
贺望星很懂这种时候最应该撒娇示弱,让贺松年心疼,他就舍不得说重话,即使喝醉了,但亲昵依赖他的本能怎么都不会忘。
“大哥也最爱小妹。”她总会说这些甜言蜜语,贺松年偏偏就吃这一套,哪还忍心教训她。
玩到这么晚,还喝了酒,万幸安然无恙,贺松年见她这样,也就没了脾气。
她扯扯大哥的衣袖,“大哥,我头好晕,没力气。”
这样的她总是将他拿捏,贺松年确实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无奈地抱着人上楼洗漱。
“大哥,你最好了。”贺望星埋在他怀里,蹭着他的胸口。
发丝,呼吸,都摩擦在他身上,即便隔着衣服,在这样的夜里却格外鲜明。
“别乱动。”他停在楼梯转角,口吻严肃。
“哦。”贺望星就不再乱动,任由被他抱回楼上的浴室。
洗漱完毕,贺望星还处于兴奋状态,本想拉着大哥继续看电影。
想到她上次看睡着的情况,贺松年摸了摸她的发顶,“不早了,先回房间睡觉吧,明天看。”
“好吧。”贺望星乖乖地躺到床上,拉着被子一角看着他,“可是我睡不着。”
贺松年帮她把被子掖好,“闭上眼睛,很快就可以睡着了。”
这一次贺望星没有听他的话闭上眼,反而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将错愕僵硬的人拉近。
“大哥亲亲就能睡着了。”贺望星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醉得很厉害,但借着酒劲确实是胆大一些,肆无忌惮地索取,“小时候你都会亲亲的。”
说完不等贺松年反应,她就迅速地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吻,亲完满足地笑,“大哥晚安。”
贺松年愣了好一会儿,眸色像温柔漩涡,最后他低下头,呼吸喷洒在贺望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