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从脸颊拂过,沈茉莉喝了两口凉白开,对着程安又有了倾诉的欲望。
之前是她没有注意,后来那天被程安这么明晃晃的捅开之后,她突然间就意识到了,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好像对自己却是有点龌龊心思。
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她喝过的杯子,沈长平也是直接就喝了,出门还喜欢拉着她的手,总是会有一些肢体接触,这些行为放在亲兄妹身上也就算了,可她们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啊,都是大孩子了,总是要避嫌的。
单是这样也就算了,自从她注意起这些来,就能发现了,沈长平好像总是在管着她,一点边界感都没有,让她有些难受了。
听沈茉莉缓缓诉苦,程安拳头都硬了,“啥玩意儿,他叫你做饭还要挑剔好不好吃,他咋不上天啊,欠他的啊,你花的是你妈妈的钱,又不是他的,他凭啥管你下不下馆子啊。”
简直了,这下头男居然私底下是这么个德行。
“还说你穿的裙子太短,他海警啊,管的这么宽。”
程安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沈茉莉的穿着,碎花小长裙,用后世的审美来看,不算多时髦,但是现在确实好看的不得了,幸好还没有被下头男洗脑成功。
“平时在家是不是家务活都扔给你妈和你了?”
“嗯,大多是我妈妈在干,她不让我动手。”
沈茉莉心疼妈妈,虽然妈妈不让她动手,但是她也不会干看着。
“你妈还是心疼你的,对了,沈长平他爸有没有把工资上交给你妈?”
想到这是重组家庭,程安又道:“或者每个月给生活费?”
瞧着沈茉莉一脸迷茫的样子,一准是不清楚这事的,程安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道:“你可长点心吧,叫你妈也长点心,回去打听一下,别你妈累死累活的还要自己养家,这图啥啊,男人的心看不见摸不着,钱在哪里心也就在哪里,沈长平要是真喜欢你,就能舍得给你花钱。”
不就是洗脑么,谁还不会点了,程安不想多管闲事,谁叫沈长平这人太恶心了呢。
“你先别激动,大人的事情我不知道啊,而且我是真不喜欢沈长平。”沈茉莉再三保证,她是真把沈长平当哥哥的,毕竟妈妈再婚之后,沈爸爸对她和亲爸比起来是真的很不错,至于沈长平当哥哥看,明面上也是真的好。
“沈长平那厮是真不行。”
程安张嘴就开始吐槽,把沈长平从头到脚批判了一遍。
说的口干舌燥,水壶里的凉白开见底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到了午饭的点,她一拍脑门,出去一趟忘记带点吃的回来。
“你饿了没,家里只有面条,将就点吧。”
实在懒得出去,一人一碗盐水面条,程安呼噜噜一碗下去,沈茉莉才吃了三分之一,吃饭的小模样秀气极了。
“下午有事没?帮我干点活。”
送上门的壮丁,程安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原剧情里头,沈茉莉的成绩非常不错,高考的时候成绩是年级第二,最后上了京市的师范大学。
“没问题!”沈茉莉爽快的应下,左右也不想回去对着沈长平,那家伙昨天被打了一顿,现在躺在家里跟个大爷一样。
高考八成是会考到时政问题,这一项是程安的薄弱点,想要让试题更加全面一些,那就得要恶补一下,报纸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时间紧任务重,她必须要抓住精髓来看,可惜当年她上高中的时候只知道这个年代恢复高考的时间,完全没有去了解过第一届高考的试题是什么。
沈茉莉非常有耐心,按照程安的要求,将重要信息都裁剪下来,还细心的装订了一下。
忙活一下午,她也看出来程安在出试卷,只是她不解道:“弄这些试卷是干什么?”
“题海战术,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提高成绩,靠着一点点的刷基础知识是不行的,只有集中有针对性的刷题,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实在不行靠着死记硬背万一撞大运了呢。”
高考的事情现在没必要透露出去,倒不是怕有人盯上她,而是她觉得还没有到时机。
沈茉莉拿起一张试卷看,那是中午小刘干事送来的,高中的试卷她还有很多不会做,再看看程安的试卷,她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好家伙,程安弄出来更难一些。
傍晚五点,程安把大门锁上,今天晚上要回去睡,明天是每月一次拿供应粮食的日子,她家的户口本和凭证都在筒子楼那边放着呢。
每个月的一号拥有城市户口的人都可以带着户口本和粮食凭证去粮站购买本月的口粮,程家不怎么缺粮,但是每月的供应粮也是必不可少的,装样子也得去买。
凌晨四点,天还没有亮起来,程安就被吵醒了,起的早的人已经出门去排队了,程远乔也穿戴整齐准备要出门。
昨天就想着要跟爸爸一起去排队的,程安也没多赖床,套上衣服就跟着出门,路过水池的时候撩了两把水洗脸。
“闺女啊,你没必要去。”
“要的要的,以后熟悉了咱家的粮食我来买,您白天还要上班呢,睡不好多困啊。”
程远乔都快感动哭了,他闺女怎么这么贴心呢。
“爸爸,等我以后挣了大钱,给你买个小汽车,你们厂那小汽车只给厂长配,太小气了。不对,我给你把厂子盘下来,让你当厂长。”
像是孩子气的话语把程远乔逗乐了,他笑着道:“我咋生了个这么厉害的闺女呢。”
程安知道他不相信,不过没事,距离机械厂凉凉还有好几年,到时候她手头的钱足够真能盘下来。
快到粮站的那节路,就能看到不少人,都是三五成群的结伴去买粮食,有骑着三轮车的,还有拖着大板车的,那些估计都是家里人口多的,像是程家这种只有两口人的,定量还不到一百斤,直接扛着都能走。
“安安今天也来排队了啊,老程啊,你怎么舍得了?”
“嘿嘿,我闺女心疼我呢!”程远乔骄傲的挺起胸膛。
“还是丫头贴心啊,我家小子要不是揪着他耳朵,现在还在睡着呢。”
两个大人在说话,天黑乎乎的,程安没能认出来对方是哪个,但是旁边这个睁大眼睛瞪着她的人好像有点面熟。
“程安,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吧。”
“呵,是打北边出来的。”程安想起来了,这不是路厂长家的黑小子陆军么,一整个黑炭头,大晚上就能看见两个黑眼珠子了。
“爸,我去上个厕所。”
起的太早生物钟都要乱了,还好口袋里塞了两张纸,不然都没东西擦屁股。
“我也去。”
陆军快速跟了上,捂着肚子,“程安给我一张纸,我知道你肯定带了。”
程安蹲在坑上翻了个白眼,“等着!”
捏着鼻子快速解决完,来到隔壁的男厕所,“路军接着。”
草纸包着石头砸了进去,传来路军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后程安脑门上被砸了一下。
好家伙恩将仇报啊,还敢砸她,等会儿,厕所的石头?
程安差点yue出来,火大的找东西,她非得把那狗东西砸进茅坑不可。
低头一看,砸她的是一个黑色的布包,不是茅坑里的石头,捡起偷偷瞄了一眼,程安迅速的把东西揣进了自己的挎包里面,嗖嗖就开始往外跑。
唉呀妈呀,发财了啊,上个厕所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