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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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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刚下中巴,傅辰趴垃圾桶边吐了个死去活来。

“你到底行不行。”季飞扬递过去一瓶水,用力拍拍后背,“这就体力还看日出。”

“……别拍,胃要yue出来了。”傅辰漱了口水,“晕车而已,等会你就知道我行不行。”

“贫吧你就。”

季飞扬“歘”地甩开登山杖。

“季导儿,今儿个啥行程。”傅辰拧紧瓶盖,跟上去。

“先去九龙洞看冰臼群,再去寺庙吃斋饭,四点出发登顶看日出和云海。”季飞扬翻看攻略,“最后坐飞索下山,特快,正好赶上牛骨汤面开张。”

“饿了已经。”傅辰忍不住吞口口水。

“早餐嗦两盘猪油拌面还饿。”季飞扬看他,“你爸平时不给你饭吃啊。”

“这不都吐了。”傅辰咂嘴,“地方虽破,面咋那么好吃呢。”

两人说话间上了栈道,红木围栏外是连片的巨石,溪水自上缓缓向下流淌,吹来山间舒爽的风。

阳光有些刺眼,季飞扬拿手挡了一下。

傅辰突然拿起相机,快速抓拍一组照片。

“拍我?”季飞扬皱了一下眉,凑上前,“别瞎拍。”

“不发,纯粹自己欣赏。”

“草,你很像我舔狗知道么。”

“本来就舔着啊。”

傅辰低头检查照片,忽然吹声流氓哨。

“狗砸,你开个直播吧,光坐那发呆,挣的钱都比你摆摊快。”

“少怂恿学霸下海。”季飞扬警告一指,继续往前走。

因为是景区,山路特别好走。傅辰紧跟其后。

“你刚才有点应激了,以前也不这样,是不是有事瞒我。”

“瞒个屁。”季飞扬掏出一块鱿鱼仔,慢慢咬着吃。

傅辰不说话,别人看风景,他盯人。

季飞扬推开他的脸:“边儿去,我不谈男的。”

“说不说。”傅辰抢走鱿鱼仔。

季飞扬叹口气:

“以前被偷拍过。”

语气仿佛在说我今早吃了一碗猪油拌面般轻描淡写。

傅辰不如他淡定:“操……又是那傻逼。”

技术是把双刃剑,带来便利的同时,隐患也随之产生。

季飞扬以前还觉得,根据一张照片就能挖出个人信息纯扯淡,直到事情发生在他自己头上。

后来每听到快门的声音,他脑中只剩一个感觉。

——毛骨悚然。

傅辰可能是气的,脚程快了许多,背几斤重的设备爬半天,仍面不红气不喘。

直到季飞扬踹他一脚,才喘了会。

“不拍就别带大炮,装呢。”季飞扬站在山洞前,说,“到九龙洞了。”

他最想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冰臼群地貌堪称奇观,高达百丈的山涧里,洞中有洞,潭中有潭,大小不一,错落分明。脚下有条人工修造的石子路,顺着溪潭流动的方向走,穹顶忽然透下天光,豁朗开朗,照亮四方岩洞。

“你多拍几张,回去发我。”

季飞扬拿手比了比角度,指挥傅辰快拍。

“哦。”傅辰按快门,“你要写生么。”

“嗯。”季飞扬点头,“很久没画了,刚好发过去给师傅看看。”

“你那位远在意大利的师傅啊。”傅辰说,“我咋没见过他。”

“我不是搬过家么,以前住隔壁。”

季飞扬有点累了,爬上一块花岗岩,坐下继续啃鱿鱼仔。

“老季想教乐器,偏偏他儿子没半点音乐细胞,怎么都学不会,钢琴弹到一半,师傅就来砸门了。”

“他骂我扰民,说要报警抓我,我说大叔你讲点理,又没睡觉凭什么不允许我发出声音,嫌吵听音乐啊。我还忽悠他放钢琴曲,刚好偷点懒。”

傅辰乐了:“他没揍你啊。”

“不都先以理服人,服不了再动手么。”季飞扬说,“所以他继续骂,说我弹得堪比驴叫,吓跑了他的创作灵感,有家教就安静点。”

“我那会也挺欠,偏要跟过去看看他在创作啥,要是垃圾,就弹一首《野驴》,谁让他骂我。”

“然后呢。”傅辰三两步爬上来,递过一瓶水,“喝点。”

季飞扬抿了口,继续说。

“我师傅这人,穿着像个流浪汉,院门就算敞开,贼都不惦记,很容易被人看扁,结果看了画,人一下圆回来了。”他说,“我那会才七岁,不懂什么工笔写意,只觉得特牛。”

“然后我扑通跪下,大喊师傅请您收了徒儿。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么,掉山洞得大师真传,出来名震江湖。我目的很简单,如果学成归来,我妈不至于一看卷子就叹气,好歹会项技能呢,长大犯不着捡垃圾。”

傅辰摇摇头:“你以前那个成绩,啧啧,捡垃圾都算不清今天挣了几毛几。”

“喂。”季飞扬瞪他。

“对不起您继续。”

“我师傅用扫帚把我轰出去了呗。他那会没混出头,生计都难,哪有功夫再带一个小屁孩。”季飞扬得意道,“这好办呐,我勤奋地练了三天《野蜂飞舞》,他就受不了了。”

傅辰竖大拇指:“摊上你是真完蛋。”

“没想到在画画上,我比学音乐有天赋多了。后来,我师傅带我去另一个老师家学艺。”季飞扬笑了,“路上还捡了个小哭包。”

“谁。”傅辰警惕道,“你在外边还有别的小弟。”

“滚好吗。”季飞扬想了想,“那天好像下雪了,天很暗,我听见谁在哭,你懂么,空无一人的小巷突然传来哭声。吓得我当即拿画板当护具,谁来扇飞谁。”

“真大胆。”傅辰嘲笑他。

季飞扬干他一拳,继续回忆:“是个小朋友。长得特漂亮,又奶又白还穿一身黄,我当时想,哇,奶黄包成精了。”

“他说走丢了,问他家在哪,又说不明白。那行吧,我就陪他打雪仗,教他怎么堆雪人,先哄开心了再说。”季飞扬笑了,“其实他自己就像个雪团子,往雪地一蹲,谁能看出是个小孩。”

“长什么样,吹得跟仙女似的。”

“忘了。”

季飞扬利索跳下岩石,用溪水洗洗手:“我肚子饿了,走吧。”

“喂,哪有故事说一半就不说了的。”

傅辰抗议。

“再说赶不上饭点,快点。”

季飞扬捏扁塑料瓶,往书包一塞,转身走得干脆。

*

国庆来寺庙烧香的人非常多,好在季飞扬提前买了饭票,他们跟着僧人来到斋堂。

按规定拿了两只碗,打完饭找位置坐下。

“第一次吃这么香的饭。”

傅辰猛猛扒饭,还不够,往嘴再塞两口馒头。

再坚定的肉食主义者来这儿吃得也香,季飞扬忍不住起身又打了一碗面。

不光走累了,价格更催饿。

这可是景区,十元不限量,跟不要钱有什么区别!

“对了,我们等会住这儿?”傅辰问。

“可能吧。”季飞扬说。

“什么叫可能。”

“僧房不能预定,先到先得。”

傅辰扫视一圈,全是人,再看季飞扬一副气定闲神的模样,震惊了:“那你还这么淡定!”

“嘘。”季飞扬说,“以防万一,我带了便携帐篷。”

他以前没徒步过,不清楚夜里山间有多冷,极其容易失温。

“你再帮我打两碗面。”傅辰起身,看见提示牌,放轻了声音,“我去问问。”

旁边的僧人闻言,双掌合十,温声道:“两位施主,食存五观,过饱损福啊。”

傅辰哽了哽,弱弱道:“……那就一碗。”

季飞扬要笑死了。

*

吃完饭,两人跟随路牌,来到一间僧房前。

“本来没房。”院内极静,傅辰也压低了嗓音说,“但有人愿意分我们一半,撞大运了。”

季飞扬点头:“你记得付钱。”

敲门,没人应。

傅辰用钥匙开了门。

屋子小,仅有一张床,陈设简陋,但很干净。

地上多了张草席,正是那位好心人给他们落脚的。

傅辰:“我想付,他没要,人怪好的,不过只有一张席,咱俩得挤挤。”

两人朝草席拜了拜。

“你相机给我看看。”季飞扬放下书包,从中取出画具。

出于礼貌,他仅占了桌子一部分,剩余东西搁在僧房角落。

“相机太小,我传你手机。”

傅辰插上线。

“谢了。”

季飞扬掏出铅笔,在生宣上构图。

他专注做事时就听不见声音,直到傅辰戳了戳他的脸,才回过神,啧了声:“干嘛。”

傅辰示意他回头。

屋主回来了。

季飞扬放下狼豪,熟练挂上笑。

“大哥,真的非常谢谢您愿意收留——”

话说到一半,卡壳了。

“我操,裴顾北?!!!!”

裴顾北身着白色浴衣,冷白皮配丝绸面料,简直白的发光。他嗯了声,表情不见丝毫意外。

在景区寺庙看见裴顾北,离谱程度无异于太阳西升、公鸡下蛋、青蛙变王子、两口吃死一胖子。

季飞扬揉揉眼睛,对傅辰说:“我梦游了,记得打醒我。”

裴顾北嘴角似乎抽了一下。

身边没动静,季飞扬这会才看清傅辰的表情。

不像是初见陌生人,而是……敌意?

“世界真小啊。”傅辰嗤笑,“竟然能在这地儿看见你。”

季飞扬:“?”

裴顾北:“你谁?”

窗外忽然吹来一阵风,僧房温度不降反升,似乎还隐隐有股火药味。

两人也不说话,大眼瞪小眼站了会,季飞扬夹在他们中间,有点懵。

“你俩认识?”

异口同声:“不认识。”

“……”

不认识瞪什么瞪,要换个女的,早误会他俩都暗恋自己。

“哦,那就介绍一下。”

指左边:“这位,我舍友。”

指右边:“这位,我兄弟。”

“你那么多兄弟,换一个具体点的。”傅辰皱眉。

季飞扬莫名其妙看他,突然抽什么风。

“我发小,叫傅辰。”他叹口气。

傅辰满意了。

裴顾北嗯了声,态度很冷淡。

“九点熄灯,记得洗漱。”他完全无视傅辰,对季飞扬说,“现在人少。”

“哦。”季飞扬翻出睡衣,“走呗。”

出门后,傅辰不爽咂舌。

“妈的,那人说话真欠,跟以前一模一样。”

季飞扬看他:“吼,不认识?”

旁边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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