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祉连拖带抱,把由于震惊恶心悲伤各种心情夹杂在一起刺激太大而晕了过去的宁绮,带到了客栈。
客栈是丰家的产业,很快热水和衣服就送到了最上等的房间。
丰祉把宁绮的湿了的外衫脱下,只留一个底裤。光裸的上身,修长的脖颈,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胸口粉色的…丰祉的眼神停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停在那儿纠结该不该继续往下看,看了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对宁绮做什么事,不看吧,太对不起自己了。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宁绮紧闭的眼睛颤了一下,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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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杜双醒了,又不放心摸了摸祝小秋的额头,感觉没什么热度,才松了口气。
不过除了祝小秋以外,别的几个冒雨出去的小兵都受了风寒。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蔫了的菊花一样,排队等着喝药。
雨停了,路边许多含苞待放的小花吸足了养分,都一夜之间绽开。军营外种着几棵桃树,如今桃花开满了指头,轻轻柔柔的风吹过,树上飘下几朵粉嫩的花瓣,落在湿漉漉的泥土上。
宁绮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来,跟杜双打了个招呼,就一头倒下。
杜双吓了一跳,连忙给他探脉。
“果然染上风寒了,昨晚去哪儿了?”
宁绮撇着嘴,迷蒙着眼睛,唏哩呼噜地说。
“出去看麦田了…淋了雨…进了客栈…”
杜双也听不懂他叽歪的什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也不敢敲的太重。
“冰伊,去取伤寒的药拿来煎。”
宁冰伊是早先被派过来的宁家庶女,宁绮救过她。她知道宁绮来了之后,就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做一些侍女做的事。
昨晚也是她拜托人去请了祝小秋,祝小秋看杜双对她的态度还算好,就给她这个面子了。
杜双让人打了盆凉水,冰了帕子,搁在他滚烫的额头上。看他衣服干净的,知道他洗了澡换了衣服,也就没多想。
反正是安全回来了,没出什么事。现在动荡不安,万一哪个敌国高手潜入的时候碰到了他,说不定就被暗杀了。
“大人,我现在才勉强能打赢他。”这个宁绮可厉害了,有什么值得大人担心的。
祝小秋在一边看着杜双忙来忙去,这个妖孽一出现就会给大人找事。生气!╰_╯
不过生气归生气,他还是倒了杯茶给杜双喝。
杜双接了杯子抿了一口,祝小秋泡的花茶,清热去火,安人心神。
也是。宁绮武功高,并且还有丰祉在他身边……
“丰祉呢?没一起回来?”
杜双这才发现少了个人。
“回了。刚刚在门口瞅了一眼,就回他的帐篷了。”看上去受了许多伤。祝小秋不情不愿回答了,却吞了后半句。
他可不想让杜双再担心。
杜双也就随口一问,看祝小秋一张脸皱成包子了,无奈弯了弯眼角。
“小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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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祉坐在茶几旁,把玩手里的杯子,想着昨天的事。
宁绮醒了之后,立刻就给了他一巴掌。还要拔剑自刎,闹得跟被占了清白未出阁的小姑娘一样。
真有意思,还没见过小少爷这个样子。
他还没说话,宁绮的剑就刺过来了。武器被夺了的丰祉哪儿打得过气头上的宁绮,况且,他也不想伤他。
然后他就遍体鳞伤,好说好讲让宁绮洗澡换个衣裳,他去别的房间睡,宁绮才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放过了他。
“嘿嘿。”丰祉揉了揉鼻子。宁绮气的不停起伏的小胸脯真好看。
宁绮把他踹出去之后,又砍碎了桌椅板凳才算平静下来。他进了浴桶,泡在半温的洗澡水里,太阳穴不停抽痛。
都他娘的什么事呀?
在“情敌”面前哭成傻子丢人现眼不说,还被亲了?老子为杜双收了二十多年的初吻,被那个二货夺走了??
真恶心,丰祉的,臭嘴!
老天呀,不能这样玩他的吧?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一件事顺过,真的是不让他好好活下来,干脆一道雷劈死他好了!
想到这儿,宁绮悻悻摸了摸鼻尖。他乱说的乱说的,活着还是很美好的。这下那么大的雨,万一真打了一个雷把他劈死了,就太冤了。
眼皮越来越重,宁绮太累了,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会,便在浴桶里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他被冻醒,从凉透的水里出来,勉强套上了衣服,在被窝里睡了后半夜。早上头疼的要命,不管不顾跑回军营,找杜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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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将军被上头叫去。
“圣上已经得到消息了,你们此次立了大功,让那些疲惫的士兵和慌乱的百姓,都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啊!”
孙志国拍了拍顾义居的肩膀,由衷说了一句感慨的话。但是他那皱着的浓眉和严肃的眼神,和他的语气一点都不符合。
顾将军站直了身子,等着他接下来的转折。
“不过,如今雷休和宇轩在我国后方突袭,顾雅任将军,安沐修任军师,两人一文中骄子,一武中豪杰,以往他们两国之间战火连连互相牵制,对我们并无威胁。现在他们联盟一起攻打大郯,那攻势,是之前卉瞿对我大郯的侵略速度,远远比不上的呀。”
顾将军听了这话也沉了心。
卉瞿攻打大郯的时候,很大程度是趁虚而入,加强防备之后,卉瞿便没什么攻击能力了。但是雷休和宇轩在他们如此牢固的防御下,还能场场赢得胜利,这说不定才是他们大郯真正的大敌啊。
见顾义居沉默着若有所思,孙志国安慰他一下。
“不知是谁跟圣上进了谗言,说那两个小国不足为虑,只需将大军全部派往前线与卉瞿交战即可。圣上…深以为然,后方的兵防实际上没有那么严密。”
其实是皇帝被卉瞿打怕了,护国将军死了好几个,若不是左相一直阻拦他,他早就把军队全都调过去了。有人提出来,他就立刻准奏。也因此,左相这几天心情格外的差,尤其是当后方越来越频繁的消息传来。
皇帝吓的面无血色,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连最宠爱的妃姬拿手绝活都使出来了,他都勃不起来。
而那个乱说话的大臣,早就被皇上拉出去斩了,左相手下的刑部知道他得罪了左相,他死的有多惨,无法想象。
“岂有此理!”顾义居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大敌当前五国联军,每一个都不容小觑,怎可如此轻率?
“唉,你冷静一下。”孙志国叹了口气,将地图拉开给他看。“我们被卉瞿占了六座城,现夺回一座。而南方两国已经攻破了三座城。前线十万人,后方只有三万人。而卉瞿加上云晌,不过五万人,雷休宇轩三万人。朴刀人普遍不擅长打仗,可他们擅长经商,给四国提供足够的粮草和兵器。”
“嗯,若我方调出三万人前往南方,快马加鞭一个月可到,对比下来,我军胜算更大。”
“是,本将也是如此作想。”孙志国赞赏看了他一眼,不愧是他提拔上来的人。想当年他的上头与左相不和,胡平直接空降到边疆做为主将,他和手下都被兵部刻薄,但他们也从未懈怠过,每日都会去兵场操练。当时交战,胡平不愿他们抢攻,给他们安排到后方,才能一直苟到现在,胡平战死,现在终于能有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明日,我们就要动身前往下一个城池。你点好三万人,派他们及时赶往南方支援。”
“是,末将领命!”顾义居单膝跪下,掌拳相碰,一脸严肃行了礼。孙将军重视他,他也会不负其所望的。
这边刚得出结论,殊不知五国又凑出了四万人兵分两路,从外围已经绕到了大郯的两侧,另外两场硝烟,悄无声息地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