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之回来的时候已过了巳时,只听来人禀报,说是他在御书房用午膳。我没让手下人告诉他我来了,故而在书房看到我的时候,他略有些惊讶。
“你来怎么不让人禀报?来多久了?早膳用了吗?”他走到软榻前,还没等我行礼,握着我的手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怕麻烦,不重要。”我想知道早朝时候对于这件事都谈了什么,回答他的问题时很简短,回完就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知晓我的意图,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道:“你呀!用完午膳我与你细说,这事儿你就是再心急,也不在这一时。”
说罢,拉着我到桌前坐定。
我只简单吃了点,就放下了筷子。大抵是早晨没吃什么,又为南域的事情伤神了一早上,没什么胃口,看我不吃了,他破天荒在吃饭的时候开口道:“先去书房等我。”
我点了点头,拿着一盘糕点就去了书房。
书房奏折很多,比起电视剧里演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耐不住寂寞和好奇心,我随手翻开了兵部尚书的折子。
还没看几眼,苏景之就进来了,我急忙把折子合上,支支吾吾解释到:“我没看到什么,只是打开翻了下。”
苏景之笑了笑,没说话,缓步走过来,搂着我的腰将我带到他腿上坐着,知道他没生气,我算是松了口气。
“兵部在朝堂上提出带兵南下。”他一手搂着我,随手翻着桌上的折子,总结了一下方才折子上的内容。
北城用的文字是初期楷书,而南域则是小篆,在南域生活了三年,我也只会认读小篆,相比楷书难了不少,所以来这儿接触学习楷书时轻松许多。
我坐在他腿上,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猜测他大概以为我不太看得懂吧。
“这个时候带兵南下?”我一个急转弯将陈述句改成了问句,毕竟是古代,我还是南边的人,对于打仗的事说太多不好,他愿意告诉我多少,我便听多少。
可能是察觉到我语气的转变,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知道你想法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于北城你知道的还少吗?”
被他看穿了心思,我有点心虚地低头,朝他吐了吐舌头,说道:“你不想现在就出兵吧。”
他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一双眼睛盯的我心有些发毛,正当我以为触了他的逆鳞时,他捏着我的手指笑道:“子虞怎么看呢?大胆说,不必顾虑太多。”
我小心快速地打量了他一眼,他眼睛亮亮的,带着笑意。
我反捏住他的手指,开口道:“先悄悄整顿兵马,待到南域各皇子因争皇位而内乱时再打它一个措手不及,届时各皇子深陷泥潭,相互制衡,内忧外患……”
说着说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越说越小声,低头问道:“南域皇帝死前未立储君,也没留诏书吧。”
苏景之轻轻弹了下我的额头,笑着说:“我同子虞心有灵犀一点通。南域皇帝死的突然,死前只有宁王宋思衡在身边,皇帝死后,他就抱病在府中不见人。”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些怒意:“他找到了我在南域的眼线,他想见你一面,我拒了。”
苏景之应当是十分介意我与宋思衡之前的情谊,我松开他的手,搂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头上,安慰着说:“多谢,我也确实不想见他。”
从御书房回寝殿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老皇帝死前应该和宋思衡说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像宋思衡这样奸诈狡猾,唯利是图的人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摆烂。我其实是想见他的,他确实是把我当做筹码交易了出去,但他是这个时空唯一一个和我有关联的人,也许,他摆烂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