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

日向听到说话的声音，顺着转过头去一看，开幕雷击。

“那个……”对方挠了挠脸，“初次见面，还请让我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学校给排球部新分配的指导老师，”对方深鞠一躬，“武田一铁，请多多指教！”

日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武田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不在学校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啊！之前的老师呢？！！！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跟我说啊！！！！！

日向当场表演了一个上树窜到东峰身上活脱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属于是这辈子都不能承受来自武田老师的此番大礼，大地和菅原一边跟武田道歉一边开始强拆东峰身上的违章建筑。

“日向！……我看不见了……”

“日向！不可以对老师这么没礼貌！快下来打招呼！”

现任队长连连跟武田鞠躬，实力演绎人工风扇，“对不起老师我们家日向不是这种孩子！！！！”

武田有点震惊，“……对不起，因为之前跟着学校去看排球部的比赛的时候看过日向教练在场边指导的气势……非常强势呢……这是……是我的原因吗？”

“不不不不！！！！”刚刚还挂东峰身上逃避现实的日向光速窜下来，眼睛亮亮，“武田老师您好！我是日向翔阳！接下来的日子请多多指教！”

“是……我这边才需要您多多担待。”

“不不不不用敬称，”日向差点头磕进地里，“叫我日向就好！老师您才是多多担待！”

一边的队长擦了一头汗，和边上的副队长絮絮叨叨，“小教练怎么回事？以前没见他这么怕过指导老师吧？”

“难道是因为武田老师是国文老师的缘故吗？”

“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前辈们揭小教练老底，“之前小教练考试的时候，我们家小助教——啊他现在也在忙自己初中的比赛所以来的少——月岛抓着教练补国文补到教练看到国文就反胃。”

“——为什么体育生要学国文！”那边忙着滑跪的日向抬头据理力争，“很多体育明星都只有小学文凭咧！我已经达到平均水平了！”

“为了你将来不会被俱乐部骗着签合同啊小教练！”大家笑日向。

日向：。

本来就不会。

新人合同都是制式的，联盟为了防止俱乐部压榨选手所以基本不允许额外添加条款，为保护当代身体的巅峰智商的低谷新时代体育健儿做出重大贡献（。）

至于打出成绩以后换合同……

猜猜看研磨董事长的法务团队里为什么有专精经纪合同和肖像权等等一系列事情的律师。

一边的武田有些好奇，“那个……虽然可能有点打击，但是日向同学已经决定未来要走体育了吗？才初中二年级会不会有点早……”

“不会。”

接他话的是乌养系心，在禁烟的体育馆只能叼一根棒棒糖过瘾，“那小子……我说实话，他和同龄人不是一个水平的。”

“乌养教练……”

“别别别，”乌养系心摆手，“别这么叫我，我可不是老头，不是教练，有日向在怎么会需要我？叫我乌养就行。”

他点了点那边正在试图争论“国文对于体育生的不必要性理由漫谈”的日向，“那个小子的执教能力根本就是和老头，甚至是职业同一级别的人。”

“这么厉害……？”武田惊叹，“乌养先生，对不起，我不是很懂排球……我只是知道日向同学很年轻就在执教了……”

“12岁，”乌养说，“12岁，临开赛前10分钟才从我这里知道老头出事，然后带着当时的乌野上演奇迹般的让二追三，此后连年打入全国大赛，和白鸟泽瓜分了宫城所有的全国大赛出战资格……”

“他才是乌野近些年成为豪门的最大依仗。”

“我猜，”乌养看向武田，“学校会指定你来当排球部的指导老师的原因，是因为你很年轻吧……因为在排球上，整个乌野是找不到任何人能够指导日向的，就像你的上一任那位因为怀孕休假的老师一样，最重要的要和日向相处的好，其他的东西日向自己就会处理好的。”

“——恕我直言，”武田顿了顿，“这不对。”

“？”

乌养一愣，他转头看向这位年轻得似乎才入职没几年，没有磨掉身上象牙塔里带出的那份青年人的稚气的老师。

“即使日向同学再厉害，他依旧是个孩子。”武田看向和选手们闹成一团，最后举手投降的日向，逃脱之后他躲在菅原身后对着其他人做鬼脸，“不可以把孩子们的懂事和能干当作大人偷懒的理由。”

他认真的看向乌养，“既然学校指定了我作为排球部的指导老师，那么我就要负起责任来，哪怕我对排球一窍不通，也一定有我能为他们分担的事情。”

他扳起手指头，“合宿沟通……交通安排……比赛流程……参赛准备……这些是哪怕我不懂排球，多多沟通，查过去的社团活动记录和官网的指南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乌养沉默了一下，感叹，“武田老师……你是个很伟大的人呢。”

“？”武田愣住，“没有，只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伴随着裁判席的哨声，乌野的诸位列队入场，武田说，“真正缔造了乌野排球部辉煌的……是一代又一代的这些永远朝着高处飞翔的孩子们。”

“对了，”他看向乌养，“乌养先生，你知道一般助教的工作包含些什么吗？”

“？”

武田扶了扶眼镜，“刚才孩子们也说了吧，以前的助教也腾不出手来……我觉得我得学着试试看。”

“唔……”乌养挠了挠头，“没关系……”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来吧。”

“真的吗？！”

“反正老头也叫我来搭把手的，闲着也是闲着，”乌养光速闪避武田鞠躬，“别别别！老师你别鞠躬了我害怕！”

“说起来，”武田推了推眼镜，“还挺特别的……这一届的一年级里，居然有三个正选，”他补充，“之前和青城的指导老师聊天的时候，他说青城和白鸟泽的一年级正选都没几个，乌野算是最多的了。”

“啊……”乌养摸了摸下巴，“具体情况我也只是听日向来和老头聊天的时候提起过……”

“日向是不会让自己的好恶影响到队伍的好孩子，”他解释，“所以如果他做出了这种让一年级出场的打算，那么一年级们一定是拿出了足够服众的表现的。”

“老师，”打断两人聊天的是现任的乌野队长，“这个的话……我来解释应该会比较好。”

“你不上场吗？”乌养一愣，“不是列队了吗？”

“哈哈哈……”队长笑了笑，“老师，我已经打算引退了。”

“诶……？”

“教练知道的，”队长说，“……说起一年级，老师，您知道白鸟泽和青城今年的一年级正选是谁吗？”

武田回忆了一下，“白鸟泽的我记得是牛岛同学，青城的我记得是及川同学和岩泉同学……对吧？”

“对，”队长回答，“他们很强，非常强……我们很多人来乌野，其实很大程度是因为乌野是县内排球最强的梯队之一，但是对成绩要求最低的一所学校。”

“我非常有幸……和教练还有前辈们见证过全国大赛的舞台。”

“正因如此，”他看向场内，准确的说是上场的三个一年级，“我非常确信，现在的白鸟泽，是我们所知道的最强的白鸟泽，而现在的青城，也绝对是一只全国级别的队伍。”

忘不掉。

怎么都忘不掉被白鸟泽的一年级正选正面突破的时候。

“老师，”他苦笑，“我没有信心和他们对上。”

“喂，”乌养皱眉，“我虽然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日向，他是绝对不会选那种轻易被打垮的人作为队伍的正选的，而且比白鸟泽更强的队伍你们也打过吧？怎么会这种时候退缩了，你们只是今年的IH没有出线而已吧。”

但是——

更忘不掉的，是那个时候的小教练。

他们中年纪最小，却独自一人让乌野高飞的教练，在他们站在他的面前，低下头，任由不甘的泪水划过脸庞的时候，对着他们大声鼓掌，他说——

“抬起头来！”

“你们已经做到了我对你们要求的一切，那么所有的后果都应该由我承担！”

“做得很好，挺胸抬头的去跟他们握手吧。”

“教练，”说话的是泽村大地，乌野的队内阶级应该是最不明显的，也许是因为从教练就开始倒反天罡，大家都习惯了乱作一团的氛围，也许只有在这种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高年级的前辈们才会第一个站出来，所以谁都没想到，第一个接话的，居然是才刚刚加入不久的一年级，泽村没有看日向，他侧过头，去看人群里，被欢呼和夸赞簇拥的胜者，“我——一会儿可以去宣战吗？”

“？”

“啊不是挑衅，”泽村反应过来，“我只是想说……”

“——下一次，一定是我们赢。”

“好啊好啊 ！”日向笑起来，一把跳起来站在教练席上，大声称赞，“说得好！就是要这个气势！只要心还没有服输！我们就没输！”

……真好啊，我们的后辈……以及，教练未来的队友。

“可是教练已经初二了，”队长从回忆里抬头，认真的看着乌养，“乌养先生，再过不久，他就要作为选手，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了。”

“？”

“我想，”队长说，“给一年级的他们更多的机会，我已经很满足了，去过全国大赛，赢过也输过，在电视台上接受过采访，跟记者装傻说我们教练忙着回去补考没时间接受采访……这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三年。”

“所以失败对我来说无所谓的，”他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那道横线，象征着他队长的身份，“可是未来的三年，我们县内出线的难度不会低于全国大赛，我不能接受小教练他自己上场的时候，没有办法突破县内，为了那个时候，我希望一年级的他们有更多的经验，现在我们的出线难度这么大，他们会比我们更缺少比赛去积攒赛场经验，这份差距绝对是致命的，我们不能拖教练的后腿。”

“我们比任何人，都希望教练他……被世界看见。”

“——”乌养哑然，“但是以日向的本事，我想他应该……”

“他能做到，”队长认真说，“不代表我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的付出。”

乌野队长庄严宣誓，“不尊重教练的通通打出去！”

“……你们什么□□组织啊。”

“啊！这个是乌野队训，我们还有横幅呢！”

“……哪来的？”

“前辈们送的！”

“……”乌养缩回武田身边，小声提问，“他们这个……不违反宗教管理法吗？”

武田冷静思考，“……我记得只要没有被列为邪教，就不受到宗教管理法的影响……营收还免税呢！”

“…………………………不要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个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