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地握住那人纤长白皙的手,奈何本就是不善表达之人,感激之言堵在喉口吐不出来。
“是我们让你们受了罪,这都是我该做的,只是还无法根治,请再等等。”,那人语声依旧温和,他又安慰了几句,这才站起身来。
雪青色的长衣上绣了忍冬纹,只是这会沾了泛黑的血与脏污的泥,衣摆已看不太清颜色。
几人始终没能看清那人的面容,但只看背影却也知道是个身形高挑纤长的男子。
谢府竟有如此人物。
他突然回过身来,除了谢尘吾,其于三人均是一惊。
只见那人肤白似雪,偏又唇色朱红,眉目盈盈若含白露水光,眼睫翩跹,薄唇上扬,鼻梁高挺精致,微有凉意,浑然若清秋之月。
此时那男子正笑看四人,清新似月映涌泉,波光粼粼。
肩阔腰窄,头小腿长,雪青色长袍里是丁香色和淡红色的内村,颜色浅浅,轻衫薄薄,倒像极他那极柔软的性子。
“吟……吟离?”,顾於眠本便是个不认脸的主,他当时没能认出严卿序来,这会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认眼前人。
“嗯!”,沈吟离笑着走上前来,张开了怀抱,只是双臂停在了半空,“欸,差点忘啦,我这现在身上都是药味同血味,便不拥抱了。”
只是顾於眠哪里管这个,他笑得灿烂,一把揽住了沈吟离,“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不必拘束!”
顾於眠拍了拍他的背,“我们三年未见了!没曾想这回来人是你!”
顾於眠和沈吟离是四年前在虚妄山认识的,本也不过简简单单同窗之谊,奈何沈吟离不仅长得玉树临风,还天生的好心肠,待谁都是温温柔柔,几乎是人见人爱。
那时尚且年少的顾於眠多少也有些顽劣,时常半夜入山寻刺激,每每回去总带着一身伤。
虽然他快活得很,但伤不治肯定也不行,沈吟离误打误撞见到顾於眠那狼狈而又灿烂的模样几次,熟络后顾於眠便总依赖他来替自己疗伤,一来二去,二人也算投机的朋友了。
说起来,沈吟离什么都好,只是他有个睡梦中受不得人扰的毛病。
无论是被惊醒还是突如其来的早起,他都会带上一股凌厉的怨气,像变了个人似的,任谁劝都没用。
只有让他自个冷静一柱香的功夫左右,他才会恢复理智,但怨念消去后,又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入骨,直让那些在他发狠时受了委屈的人不知何处喊冤。
许昭安刚上山那会便深夜误闯他的屋中,不小心将熟睡的沈吟离惊醒了,带着凛凛剑气的长刃一刹就挂上了脖子,可把许昭安吓得魂都没了,这辈子都忘不掉。
但百权本便是尚武之地,沈吟离的武艺自然也是出奇绝尘。
若只比武试,便连谢尘吾也要忌惮他三分。
他腰间佩着的浅紫色而携金纹的长剑“缘芜”,剑身长而型佳,便为名匠所铸。
“沈家竟会让你来?令尊此次还真是慷慨。”
谢尘吾本也不知此次来人会是沈家大公子,但他向来没什么多余的感情,这会依旧是波澜不惊。
“安晏营准了假么?”,严卿序笑问道。
沈吟离笑着摇了摇头,“恰遇上休沐。父亲同我说了谢地这事,我觉得放心不下,便来了。”
言罢他又向周遭望了望,“夜里再寒暄吧,这会恐怕抽不出时间来。这病来得古怪,我还得再观察一下。”
几人点点头,也都分散开来,各自寻活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