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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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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早猛地坐直身子,这才发现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同学。

她刚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上课铃便响了起来,

熟悉的紫丁花香从身后飘来,她浑身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

“下课再说,先上课。”宁溪晚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季海早装作若无其事地活动了下脖子,瞥见身后坐着萧然,桌面上空空如也,连资料都没有摊开。

她们显然不是在说关于课程的问题。

那她们又在说什么呢?她们是不是也早就认识了?她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她心里犯起嘀咕,目光不自觉地放空。

站在讲台上的宁溪晚微微皱眉,视线冷冷地扫过来,口中轻唤:“季海早。”

课堂陷入短暂的寂静,迟迟没等到回应的何美疑惑转头,只见季海早直愣愣地盯着后排的路越,眼神发怔。

何美瞥见宁溪晚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她心里一紧,赶紧压低声音提醒:“班长!”

季海早毫无反应。

宁溪晚提高了些声音,“季海早!”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季海早浑身一震,身后和身旁同时传来推搡。

她条件反射般“唰”地站起身,撞得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抬眼望去,宁溪晚不知何时站在课桌旁,神色冷得像结了冰。

那双往日沉静的眼睛此刻满是冰霜,季海早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madam。”季海早听见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眼角余光扫到滕鹏正幸灾乐祸地偷笑。

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慌忙低下头,“Sorry,madam,我刚才走神了。 ”

宁溪晚没有回应,沉默中,季海早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像把刀子,一下下剜着她的后背。

就在她以为已经足够煎熬时,突然传来“啪”的一声闷响,教棍重重砸在她桌上的纸堆上,震得她心脏猛地一跳。

“A班的作业,班长。”宁溪晚走回讲台上,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季海早抬头望去,讲台上的身影被阳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Sorry,madam,我不小心弄脏了。”她喉咙发紧,声音闷得像卡在胸腔里。

“明明是……”何美刚想起身辩解,季海早按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噤声。

教室内气压骤降,宁溪晚的脸色比刚才更冷了几分,语调像是裹着冰碴:“我要的是作业,不是废纸,明天我要看到干净的作业。”

“Yes,madam。”季海早挺直脊背,双手贴住裤缝,指尖微微发抖。

“坐下。”宁溪晚垂眸点开电脑,冷气却还在往人骨头缝里钻。

季海早跌坐回椅子,机械地摸出放在口袋里的录音笔。

这录音笔是她提前申请的。

港城警校全程粤语授课,连珠炮似的话语碰上复杂的警务知识,这对仅会些日常用语的季海早来说是个大困难。

她也只是尝试着申请,出乎意料的是,港城这边竟然真的答应了。

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戳出小洞,直到何美用胳膊肘撞了撞她,“Madam盯着呢。”

季海早回过神,慌忙翻开讲义,在低头的瞬间瞥见宁溪晚若有似无扫过来的目光。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季海早手肘撑着桌面,指尖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一下午的“粤语听力课”,无数听不懂的词句密密麻麻钻进脑袋里,只觉得整个头颅都在发胀。

就在她缓神时,何美“唰”地站起身,清脆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大家先别走!”

正往门口涌去的同学纷纷驻足,桌椅挪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何美抱着一摞崭新的作业纸,从季海早身后费力挤过,一边分一边说道:“每人一张,麻烦帮忙重新写下自传。”

当走到滕鹏桌前时,对方故意将作业纸在空中晃得哗哗作响,挑眉挤眼:“今天的作业都堆成山了,再写自传,晚上还睡不睡了?”

他故意拉长声音,“除非……班长开口求我,说不定心情好还能考虑考虑。”

季海早半倚在椅背上,看着对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冷笑出声:“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不如去工地看看,说不定哪面墙正缺你这块‘补丁’呢。”

滕鹏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刚要发作,原本已经离开的宁溪晚,竟然又去而复返。

他咬着后槽牙,“啪”地把作业纸拍在桌上,椅子被狠狠推倒在地,发出“嘭”的巨响。

其余同学见状,也纷纷丢下作业,借口有事匆匆逃离。

季海早的心悬了起来,慌乱间偷瞄宁溪晚的神色。

可对方连个眼神都没施舍,只是冷淡地朝萧然颔首示意,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在季海早眼里显得格外刺眼。

“别管这些没义气的家伙!我帮你抄。”何美气呼呼地收拾散落的作业纸。

季海早却仿佛没听见,依旧呆坐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教室,满心都是说不出的失落。

而一旁的路越,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侧脸,眼神里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

自习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季海早戴着耳机,反复听着宁溪晚讲课的录音。

那些枯燥的警务理论,经由那清冷如泉的嗓音念出,竟似放了糖的甜水,让她不自觉沉溺其中。

忽然,一抹阴影笼罩桌面。

季海早抬眼,路越不知何时站在桌前,指尖轻叩桌面,桌面上放着一个纸杯,杯壁凝着水珠。

她的唇瓣开合,声音却被耳机隔绝在外。

慌忙摘下耳机的瞬间,季海早听见路越挑眉笑道:“听什么这么入神?喊了你好几遍都没反应。”

说着,路越拉开椅子在对面落座,一同而来的萧然亦步亦趋地挨着她坐下。

季海早按下录音笔开关,将耳机线整齐地缠在笔身上,“随便听听。”

路越点了点头,指尖轻推纸杯,“冻咖啡,提提神。”

丝丝凉意伴着咖啡香飘散开来。

季海早迟疑片刻,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浅抿一口,苦涩瞬间在舌尖蔓延,苦得她皱起眉头。

不动声色地将咖啡放在手边,她从粉色挎包里摸出红枣塞进嘴里,含糊问道:“时候不早了,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

“自然是来帮忙抄自传啊。就你们两个人,怕是抄到明天都抄不完。”路越拿过作业纸就开始抄,旁边的萧然却磨磨蹭蹭,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季海早感激地看了眼路越和萧然,转头瞧见何美笔尖几乎要在纸上擦出火星了。

她唇角微扬,低头继续抄写自传。

自习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只余下笔尖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

等她抄完手里的这份时,何美也恰好停笔甩起了手腕。

季海早接过何美抄写好的,和自己的一起收拾起来放在一边。

没等她再重新拿起一份,就听见何美不爽地“啧”了一声。

“还以为他拽什么呢,不就是有个当警司的哥?”何美头也不抬地吐槽着,“真把自己当太子爷了。”

“你是说滕鹏吗?”萧然停下手中的笔,活动着发酸的手指。

“除了他还能有谁!”何美嫌弃地将那份自传丢在桌上,“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季海早默默拿过那份自传,刚写下第一个字,就听见萧然说道:“他可是滕氏集团的三公子,他哥是在Madam宁出现之前,警局最年轻的总督察。”顿了顿,她压低声音,“听说还向Madam宁求过婚。”

季海早手一抖,笔尖直接划破了纸面。三人都看向她,她捏着笔的指尖发白,强装镇定:“伤口突然疼了下,没控制好力道。”

何美一把抽走她手里的纸:“那你别写了!剩下的我来。”又转头追问萧然,“那madam宁现在是他嫂子?那他怎么这么讨厌她呢?”

“没结婚呢。”萧然耸耸肩,“具体情况不清楚。”

何美托腮瞎猜:“该不会是豪门争家产的戏码吧?弟弟大战兄嫂!”

季海早手中的笔“咔擦”折断,墨水沾在指节上。

“都疼成这样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们来抄就行了。”何美说着,伸手来拿季海早手里的断笔。

季海早猛地将手背到身后,动作大的,险些甩到何美的脸。

吓得何美一时不敢再动作。

跟何美道了歉,她又摸出一支笔继续写。

路越用笔尾轻敲桌面,目光带着担忧:“你脸色很差,真没事?”

季海早扯出个僵硬的笑,抓起冻咖啡猛灌一口。

冰凉苦涩的液体划过喉咙,心里却更乱了。

路越突然问道:“班长,你好像特别在意Madam宁?你们以前认识?”

季海早的笔在纸上划出歪斜的笔画,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脱口而出就是否认:“怎么可能。”

随即,她将话题转向萧然,“倒是萧同学跟Madma宁,看起来挺熟。”

萧然飞快瞥了眼路越,手里拿着笔临空比划两下,“没那么熟,家里长辈有来往,偶尔打个照面而已。”

“要说熟悉……其实和她妹妹更亲近些,不过……”尾音消散在叹息里,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空气都沉了几分。

宁溪晚的妹妹?

季海早蹙起眉头,会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吗?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季海早抬头看向墙上地挂钟,指针已经悄然划过零点。

何美嘀咕着“大半夜的还有谁来”,脚步逐渐向门口靠近。

季海早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又是不受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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